“這……這可怎麼辦？”

一群人沒了主意。

想到對手是個能輕松殺掉二十幾人的超級高手，一群混混心里都在打退堂鼓。

想著有沒有可能尋個機會先溜了。

只是沒人將心中所想說出來，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單獨行反而更危險。

對方也不是一人，背后還有鄭家。

鄭家在薊縣的勢力遍布各個角落，一旦被盯上，必然是死路一條。

沉默一會兒，又有人小聲問：“說得那麼厲害，會不會吹噓過了？再怎麼厲害，那也是一個人。再說了，牛哥一人也將他們二十幾人都打殘，那人興許就是仗著那些人起不來，才……”

“就是，牛哥那麼猛，再加上咱們這麼多人，也不定不是那人的對手。”

大家看著牛大，想聽聽他的看法。

就在這時，門口站著的小兄弟忽然指著外面：“是誰！”

話音剛落，那小兄弟就沖著大家喊：“白爺，有兩個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白宋想的都沒想，呵斥一聲：“把人抓住！”

這時候遇到鬼鬼祟祟的人，保不準就是負責幫鄭家打探消息的家伙。

白宋一聲令下，立即有幾人跑了出去，很快外面就傳來了追逐的聲音。

牛大直接從窗戶鉆出，幾步跳出籬笆，直接就賺翻了從邊上跑過的不明人。

牛大手腳麻利，直接將將其踩在地上，反扣手腕，大聲問：“說，什麼人派你來的？”

沒等對方回答，后面就有人大喊：“牛哥，還有個人跑了！”

正好白宋也追了過來，看到十幾米外有個竄的人影，對牛大喊一聲：“將此人給兄弟，先把前面的人抓住。”

牛大點頭，將人給后兄弟，自己朝著前面飛快跑了。

消息一旦走，引來了那個狠人，后果不堪設想。

白宋不想袖手旁觀，看到側的胡禿子，了一聲：“一起追！”

胡禿子稍作猶豫，跟白宋跟在了牛大后。

聽之人手腳靈活，速度奇快，似乎對此地形極為悉，想耗子一樣在巷子里竄在竄去。

若非有牛大在前，白宋早就跟不上了，只能跟著牛大背影勉強跟著。

好在對方隨是靈活，倒不是武俠小說里會輕功的角，過了一刻鐘，力逐漸不支。

但牛大一氣力用不完，很快就拉近距離，正追到渭河花街口的渣滓堆，終于將那人給按在了爛泥里。

白宋和胡禿子跑了一路，穿了整條花街，早就累得不行，站在遠見牛大已經賊人給抓住，終于停下來，蹲在地上著氣。

市井之人都不在意白日里的追逐，這念頭，家家戶戶都有沖突，也不當一回事兒。

倒是有兩位好事的姐姐在花樓門口閑散悶了，朝著白宋揮手：“小公子，若是累了，不如來樓里，姐姐給你倒杯茶喝。”

白宋啐了一口，想瞥眼去數落這人兩句，這一抬頭，就瞧見花街外面的牛大跟前，有一個高達魁梧的影在緩緩靠近。

隔得太遠，白宋看不太清。

牛大已算是壯非常的人了，但和那人的影比起來，還不到對方一半。

那人穿著一樸素的裳，帶著一頂斗笠。

現在是晴天，帶著斗笠十分奇怪。

白宋瞬間就想到了昨夜行兇的狠人，心里立即多了不安，朝著牛大大喊：“小心！”

牛大追了一路，所有心思都在賊人上，居然沒注意到有人在靠近。

他還沒從對方口中問出什麼，就聽到后面白宋的喊聲。

這才覺到邊來了人，下意識地抬頭，只看見斗笠下的黑影緩緩地蓋住了頭頂的太。

眼前鮮瞬間一暗，正要開口問話，那人卻毫無緣由地一腳踹了過來。

牛大瞳孔一，本能地到了威脅，立即放開下的人，雙手環繞前，擋對方的一腳。

“嘭！”

牛大覺自己的骨頭都要震碎了一般，活了二十幾年，打了無數次架，頭一次到如此恐怖的力量。

“嗡”的一聲，牛大覺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直接被踢飛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十幾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噗……”牛大下一秒就吐了一口鮮，雙手無力地垂著，如篩糠一樣抖不止。

白宋和胡禿子正巧到了牛大落下的位置，兩人已是臉慘白，難以置信地看著牛大。

這可是牛大！

力大如牛，命如小強，一個人干翻二十幾個混混。

怎麼跟對方一個照面就變這樣了？

白宋來到大唐許久，頭一次有了畏懼的緒，先前以為描述有些吹噓，現在來看，描述還有不足。

如此人放在武俠小說中也算是個高手吧？

怎麼會跟鄭家扯上關系？

一瞬間，白宋腦中閃過了無數念頭。

而胡禿子，嚇得都快站不住了。

雙方相對，整個世界似乎都被分為了兩面。

花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小商販穿行其間，依舊熱地吆喝著，沒有毫不同。花樓的姑娘們依舊花枝招展，熱洋溢地招攬著客人。而那些留花樓的富家老爺爺，依舊是有說有笑，出都帶著幾分醉意。

全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在花街口的渣滓堆，一個帶著斗笠的怪人對著三個不知所措的外鄉客，一個人奄奄一息，垂著雙手，滿地的腥混雜著腐朽的味道，說不出地難聞。

“白爺，趕走，這不是一般人。”

牛大咬著牙，眼睛瞪得赤紅，卻還忍著攔在白宋前。

白宋心中，手搭在牛大肩上，盯著前面的斗笠，唯恐對方再有什麼作，然后沉聲說道：“分開走，往人多的地方，料他不敢在青天白日殺人。”

話音剛落，不遠的斗笠忽然將地上的探子抓起，一拳打在其口，就見那人后背的裳都炸開，連一聲慘都沒能發揮便已沒了生機。

白宋一，心說這究竟是什麼人？這人命在他手上簡直如同兒戲。

這人本沒把殺人當回事，或者說死在這人手下的人已經數不清了。

“白爺，咱們……咱們還跑嗎？”胡禿子在后小聲問，聲音娟秀得如小姑娘一般。

白宋汗，拍了牛大一把：“跑啊！”

三人倒也默契，一轉，直接竄人流，朝三個不同的方向去了。

白宋不敢回頭，一路狂奔，也不知撞了多人，只聽到后面一片罵的聲音。

先前還以為自己用盡了力氣，沒想到跑了半個時辰沒待氣，直至實在跑不了，白宋在半蹲著尋了角落休息。

那人沒有跟來，倒是一件好事。

白宋放松之后，心思也更清晰。

對方的確是殺人如麻，但對方也有著一定顧忌。

從昨夜傳出是一把火燒了二十幾個混混就知道，對方不想在薊縣之鬧出太大的靜。

所以白宋三人竄人群后，對方沒有追來。

只是……

白宋抬頭看著天。

晴天漸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將盡的時候。

估計再有個半個時辰，夜幕就要降臨。

對方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己一行人，等到了夜里，對方怕是要作出一番行。

而更讓人不安的是，天邊云霞之外，一層沉重的烏云似乎正朝著薊縣飄來。

似乎是天定了今夜將要發生大事，好似又一個雨夜即將來臨。

……

夜，一陣突急的夜風闖小姐閨中，微弱地燈被吹散。

丫鬟急急過來，拿出火折子，將油燈重新點燃，又趕將窗戶給關了。

冬香打了個哈欠，從窗戶隙看看院子，正瞧見豆大的雨滴一顆一顆逐漸落下，屋頂的瓦片也逐漸有了聲音。

“小姐，該睡了，今夜怕是一場暴雨，早些暖著子，免得著了涼。”

鄭小姐正小心護著油燈，待燈芯逐漸大了兩圈，方才收回手，不理會丫鬟的聲音，看一眼賬本，看一眼算盤，不時撥弄兩下，又提筆在賬本上記上，眼中雖有倦意，卻沒有休息的意思。

“小姐，該睡了，這賬本早點晚點都是看不完的。”

鄭小姐不耐煩地擺擺手：“你自睡去，休要煩我。”

冬香繼續打哈欠，知道小姐為的是明日之約，但小姐這份，何必如此在意呢？反倒了弱了自己價，還不如晾他一日，反倒勾男人的魂。

只是這些話早說了，小姐聽不進去，眼下看著賬本，心卻飛到了外面。

冬香睡了，大雨也來了。

今日的雨沒以往的那般和善，如瀑布打在頭頂，世界一片轟隆作響。

大雨到了半個時辰，薊縣渭河水位兇險，幾有決堤之險。

刺史大人連夜調集人手，晝夜不休盯著渭河水位，聯合城中百姓收集沙袋。

刺史大人這行為還了一眾百姓，他們在薊縣生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刺史大人如此積極為百姓涉險。

朝廷的人手都集中在了渭河，城中不小小也冒雨行事，沒有府手，是他們開展業務的好時候。

同一時間，白宋也已回到了租住的民居。

而此刻的民居已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