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一上午過去了。

下午，鄭仁手機鈴聲響起，急診科有一個患者需要他去會診。

鄭仁趕到急診科，等待他決定是不是要收院的，是一個中年人，急診的診斷是急闌尾炎。

瞄了一眼，系統面板上寫的清清楚楚，急、單純闌尾炎。

收院吧，沒什麼可以考慮的。是要晚上急診手或者食水時間不夠，明天手，那都需要上去詢問病史再決定了。

鄭仁讓護工推來一個椅，送患者去急診病房。

患者蜷著，躺在外科急診診室的床上，周圍沒有家屬的影子。看來，這也是個一個人來手的孤獨、可憐人。

鄭仁上去搭了把手，和護工一起把患者輕拿輕放的送到椅上，推著出了急診診室的門。

蘇云雖然一路跟來，卻一手都沒，跟在旁邊，冷眼旁觀。

鄭仁從來沒想過要了解蘇云這種復雜人格的心，對待患者，為什麼時而冷漠，時而熱。

這貨的心理創傷，手是無效的，所以鄭仁沒想去做點什麼讓那道很久遠以前的疤痕消失。

“小恒，小恒。”中年患一直在椅上著，聲音不大，充滿了苦痛。

這一定是的兒子的名字吧，鄭仁猜想。

海城已經在投資不過山海關的定律下漸漸沒落，尤其是年輕人，只要有點本事，都選擇留在南方。

因為那面有更高的薪水，有更多的機會，有更好的未來。

看來這個中年患的兒子應該在外地上班，以至于得了急闌尾炎的時候，邊連個護理的人都沒有。

“你們帶我媽去哪？”鄭仁推著椅，還沒走過急診科的拐角，就聽到一個聲音從后面傳過來。

咦？鄭仁一下子愣住了。

家屬竟然在？這就是“小恒”？為什麼剛剛了他那麼多聲都沒人應？

一個二十多歲臉蒼白的年輕人手里拿著手機，兩只手還在不停的在手機上劃來劃去，看了一眼前面鄭仁和中年患的位置，又低下頭開始弄著手機，憑覺跟了上來。

“……”這孩子還真是貪玩啊，鄭仁口似乎有一大塊石頭，憋悶的很。

“你是患者什麼人？”鄭仁問到。

過了幾秒鐘，那個年輕人才回答道：“我是的兒子。”

說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抬一下。

這是在玩游戲？鄭仁知道最近火熱的游戲有什麼農藥、吃，但是從來沒玩過。

有時間就看書，太累了會看一會網絡小說，游戲什麼的從來都沒有在他的世界里出現過。

“你母親得了急闌尾炎，需要手。”鄭仁一邊推著椅往急診病房走，一邊順口代病。

這只是一種習慣，畢竟一路沉默的和患者家屬走回病房，氣氛太過于抑。

“嗯。”年輕人依舊眼睛看著手機，隨口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清楚鄭仁代的病。

“最近一次吃飯喝水是什麼時候？”鄭仁繼續詢問。

沉默了很久，至有十秒鐘，已經走到電梯附近，那個年輕人才想起來鄭仁剛剛似乎問了什麼話，“你剛剛說什麼？”

“……”鄭仁心里在罵娘。

什麼蛋的患者、患者家屬都見過，這種雖然不是瀕危、珍惜的品種，但卻也并不多見。

“你母親最近一次吃飯喝水是什麼時候？”鄭仁重復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

“我哪知道，你問去。”年輕人見要進電梯，猶豫了一下，“我走樓梯，要去幾樓？”

“二樓。”鄭仁的表嚴峻了許多。

“在二樓電梯那里等我一下。”年輕人說完，捧著手機便直接走向步行的樓梯。

“大夫，我是十二點左右吃了一次藥，喝了一口水，其他就沒有了。”坐在椅上的中年人強忍著腹部劇烈疼痛，回答鄭仁的問題。

鄭仁冷臉沉默，電梯里的氣氛有些莫名。

中年患似乎覺察到鄭仁的緒，忍著疼痛解釋道：“小恒是好孩子，就是年輕，貪玩了一些。”

貪玩了……點？你是認真的麼？

鄭仁從中年患的話語里聽出來無限的溺。

但作為一名醫生，只要負責治好病就行，這種事兒真心管不來。

連警察都管不了，醫生更不行了。

來到二樓電梯口，那孩子沒有出現。鄭仁便停下，道：“食水時間夠了，你通知謝伊人和小楚，來做手。”

蘇云鬼一樣飄在鄭仁后，應了一聲，算是對鄭仁代有了回答。

“一會要做手，手不大，你不要太張。”鄭仁道。

“切闌尾吧，我什麼時候能下地？”中年患問到。

“大概一天就能下地上衛生間了，但是要注意不要牽拉刀口。五到七天拆線， 和從前一樣。”

“時間太長了，我不能做飯，小恒吃什麼？”中年患雖然疼的冷汗直流，可是擔心的事依舊是那個不知去向的年郎。

“……”

鄭仁是個孤兒，園子里的老師、阿姨雖然對自己不錯，但是卻肯定不會像眼前這名中年患一樣對兒子寵溺到了極。

自己要做外科手，心里惦念的竟然是孩子不能吃上自己親手的飯。

這……

“定外賣，也是一樣的。”

“那怎麼行，外賣都是地油做的，有毒不說還不好吃，小恒一定吃不慣。”中年患一臉疚，“都怪我，好好的為什麼要生病啊。”

鄭仁再次沉默下去，他覺得自己和這個中年患實在不在一個位面里，本不了解心里面想的是什麼。

兩名醫生，一個患者，就這樣站在走廊里等了將近一分鐘，患者的兒子才手里捧著手機，一步步緩緩的走上來。

手機五彩斑斕的照在他的臉上，影分明，有些猙獰，仿若厲鬼。

鄭仁不再說話，推起椅就往急診病房走。

這種患者家屬，估計常悅流起來也很困難吧，鄭仁猜想。

來到病房，給患者安排了房間。人卻沒有上床，而是直接推到置室去備皮。

反正很快就要上手，就不折騰患者了。

蘇云直接去了手室，準備手。

急闌尾炎的前準備并沒有多難，鄭仁了解完病史，讓常悅做了簡單的記錄，然后開始書寫、打印了一份前代以及委托授權簽字單等院通，去找中年患的兒子。

剛剛他去辦理院手續，可是時間也忒長了一點吧。

可是當鄭仁到置室的時候，卻找不到患者家屬的影，只有患者用看著都難的姿勢蜷在椅上。

說不出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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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親經歷的一個病人，后來聽同病房的人說，孩子生氣，打了他媽一子。我打了好多次電話，第一次遇到了直系親屬拒絕接醫生電話的況。患者肝癌晚期，躺不下，前評估風險極大，手做不了，最后很憾的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