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有空。”
明玉心滿意足,手裏有錢,婚後齊家長輩給了不見麵禮,每月去孟氏那領到的錢又多,全放在小箱子裏,和齊琛一人一把鑰匙,齊琛不怎麽使錢,更也不過問,倒也攢了些銀子,想著到了那日多買些祭拜的東西燒去,好讓爹娘在地府裏過的痛快些。
這日吃過早食,下人送了張請柬來,趁著初夏放晴,餘國公府的媳婦趙氏邀明玉去遊園。
趙氏也是去年進門的,做姑娘時便玩,如今也是隔三差五邀一眾小姐夫人遊園賞景,冬日圍爐燒小酒,春日踏青漫歌舞。春時剛過,夏景初來,四晴朗生機,自然是要好好玩的。
明玉得了孟氏應允,便梳妝出門。本意不是為了玩,而是多認識幾個夫人小姐,待日後齊琛了仕途,也好為他探聽些消息。並不覺事事念及往後會累心,若讓安安穩穩的躲在齊琛背後,才最讓不安。
到了餘國公府,下人來迎,說已經有幾位夫人小姐來了。明玉問了是哪幾家的,下人一一說了。
趙氏方才投喂魚食,被擺尾的魚濺了裳,回屋換去了。明玉進去時,也沒見著。見了幾個陌生的人在小亭那說的起興,明玉輕步上前,見們說的興起,便沒有話。一旁的下人已經請座。
那說話的是個姑娘,麵龐白淨,一雙眼明亮稍帶,聲音稍低,“我便說那日真有鬼怪在,否則怎會那樣詭異。”
一人笑道,“休得胡說,能有什麽鬼怪,分明是人比鬼可怕罷了。”
眼姑娘撇撇,“那為何一連兩人都起死回生,齊家三公子,孟家二公子。”
明玉心裏一個咯噔,原來幾人諱莫如深說的,是那日鹿山狩獵場的事。抬手拿了些點心,放裏慢慢吃著,便不會有人在意為何沒說話了。
那日的事早就想尋法子問問當日和齊琛一同狩獵的人,指不定會有什麽線索,可那些人都閉口不言,本無法探聽。
一個年輕婦人笑道,“你倒是還惦記著這兩位公子呢。”
眼姑娘紅了臉,“誰惦記他們了,一個風流胚子,一個木訥公子,稀罕。”
眾人笑笑,“如今風流胚子了親,和親王定不會讓你嫁去做妾侍,更不會為郡主拆人姻緣。而那木訥公子如今聽說聰明起來了,清月郡主倒是可以考慮這門親事。”
明玉這才知道這眼姑娘竟是和親王家的清月郡主,和親王和聖上是一母同胞,份尊貴。王妃隻生了這一個兒,千寵萬,所幸清月郡主子並不縱,隻是說話耿直。
有人笑道,“齊三公子和孟二公子都是皇城出了名的俊朗人,難怪清月郡主會記掛。”
清月連啐兩口,“都說本郡主不稀罕。”
眾人打趣完,又有人道,“不過倒也奇怪,齊三公子遇刺變癡兒,孟二公子卻變聰明人了。”
氣氛微微一頓,一人又道,“那孟二公子是出了名的膽小,可聽說自那事過後,怔了兩日,卻變的膽大聰明起來。”
旁人話道,“還有那齊三公子,不是病愈後,也是變了個人似的。”
明玉聽他們說的話越發的過了,想了片刻,悄悄起往外走,將手裏隻吃了一半的糕點抹在擺上,水桃跟在後頭沒見著,因此沒吱聲。到了院門口剛好見趙氏。趙氏見了,上前笑道,“怎的這麽快便走了。”
明玉淡笑,將那髒給瞧,“不小心沾上了,實在失禮,今日的宴會怕是不能席了,還請姐姐見諒。”
趙氏抿笑笑,“果然還是年輕媳婦,實在麵子。”
明玉輕努了,“聽說姐姐方才被魚濺了裳才跑回屋去的,倒說我麵子。”
趙氏笑道,“好好,說不過你。”
明玉微微一笑,“方才進去無人引見,因此沒道明自己。好姐姐答應我,待會過去們問起我這人,便說不曾見過罷,也別說我這齊家夫人來過,否則要讓人笑話了。妹妹臉皮薄著呢。”
趙氏也是個大方明理的人,“你且安心回府罷,我定不會說的。”
明玉道了謝,便領著水桃走了。
水桃滿是疑跟出去,在前門等馬車時,問道,“小姐,吃糕點時您可小心著,怎麽就落服上了?”
明玉目淡淡看著前頭,聲音更淡,“是故意為之的。們不知我份,說了許多三爺的事。若是知曉我就是那齊家三夫人,你說們尷不尷尬,我尷不尷尬?趁著還未臉,趕出來,等過了十天半個月,印象便淡了,即便是知道,也不會當麵窘迫。”
水桃恍然,又略顯憤憤,“隻是在背後嚼舌,也太不懂禮數了。”
明玉笑笑,默了說道,“那孟二公子,當初為何也了驚嚇?遇刺的不是三爺麽?”
水桃做事不太利索,可那八麵皆通的消息可是記於心的,“據說當時孟二公子和三爺離的很近,三爺見兇手時,孟二公子直接嚇暈了過去。那日……”想起八卦時,驀地抖了抖,“那日的人還說,孟二公子斷了氣呢……可後來又順回了氣,隻不過怔了兩日,後來就變聰明人啦。”
明玉微微點頭,“他的事我那時聽的倒。”
水桃笑道,“那是自然啦,三爺的名聲可比他的大著呢。而且孟二公子是出了名的膽小木訥人,就是長的好看,哪裏有三爺的名聲響,城裏的人定是挑有名的說。況且比起一個木訥的人變聰明了來,當然是一個聰明人變癡傻人更有說法。”
想起齊琛的名聲,明玉便覺額上位跳的急。
風流公子、無酒不歡、紈絝子弟什麽的……明玉坐上馬車,額頭。本來還覺得那齊三公子的名聲確實是那般,可直到清雪吳逢的出現,才稍稍覺得,或許他有鮮為人知的一麵。更何況齊琛與說過,齊三興許是個……雛兒。試問真是個風流人,怎麽可能會是……
有風拂過,穿過掛起的窗簾子,撲卷而。暖風吹的明玉清醒許多,抬頭往外看去,便見一輛車頂垂落藍穗子的馬車,隨即車已停下。馬夫的影近在車簾外,“夫人,今日趕集,人多難行,有車阻了道,您先別下車,小的與他們說去。”
明玉應聲,“去吧,別起了爭執。”
“是。”
一會便聽見水桃與車夫的聲音,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也客客氣氣,想著應該能很快解決。百無聊賴往外看去,就見對方的小窗簾子也已卷起,瞧見一張分外清秀的臉。男子的眼眸十分清澈,迎目而視,下意識多看了兩眼。男子愣了片刻,隨後麵上染了笑意。
明玉立刻手將簾子放下。蹙眉想著方才那笑,實在輕佻。正惱著,外頭水桃便說道,“小姐,那人讓我們先行,他們退後。”
明玉頓了頓,起簾子一抹小角,“替我謝過。”
約瞧見有人看來,聲音輕鬆愉悅,“在下孟平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明玉怔了怔,孟平璋?傳聞中的孟二公子?
第三十一章撲朔迷離
第三十一章撲朔迷離
孟平璋在車裏隻瞧見的臉,沒見著梳起的婦人髻。下了車那丫鬟又喚小姐,隻以為是未出閣的姑娘,心泛桃花。
明玉立即放了簾子,“不便親自謝過公子,家有急事,便不打攪您了。水桃,走吧。”
孟平璋就算再怎麽看中了個姑娘,也不可能上去看個仔細,隻好眼睜睜看著人乘車而去。神傷了好一會,問自家車夫,“方才請路時,可有問過是哪家姑娘?”
車夫答道,“說是齊府上的。”
孟平璋神一頓,車夫隻覺他一瞬換了個人般,那輕佻之瞬時不見。一會他笑了笑,神複然,“齊家小姐……我怎的沒見過……”#思#兔#網#
車夫笑道,“爺與齊三爺有,可人家姑娘是養在深閨裏頭,您怎會見過,況且又不知到底是哪房的齊家。”
孟平璋笑笑,步上了馬車,“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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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回到家中,想起方才那人,心裏便不舒服。這些日子還是出去罷。今日齊琛回來的早,回了一會房裏,便去尋孫護院習武。
用過晚食,又陪他練字。等夜深,才得空和他說閑話。
齊琛見問起孟平璋的事,想了片刻,“這我倒知道,因他那日也出現在狩獵場,因此連帶著也讓人查了他的事。兵部侍郎嫡次子,字鶴先。”
明玉說道,“那三爺可知曉他起死回生的事?”
齊琛微點了頭,“嗯。”見言又止,問道,“怎麽?”
明玉略帶苦笑,“有了三爺一事,總對那類似起死回生的事十分在意。況且那孟三醒後也大變,就多想了些。”
齊琛默了默,旁觀者清,明玉說的未嚐沒有道理。難道孟平璋的裏也有個穿越人?想到這又不由擰眉,這是穿越紮堆的節奏?那未免……太巧了,“我明日讓人調查清楚些。”
說起調查,明玉問道,“吳逢和清雪那兩人如何了?”
齊琛淡笑,“明日見麵。”
明玉想了想,笑問,“莫非三爺是讓他們去查?”
“是。”
“三爺不怕他們瞞什麽?亦或是真事裏頭摻些假事?”
“連鹿山地圖那樣耗人力的證據都願意做來讓我相信,<那隻是調查一個人,還會去作假麽?隻怕他們如今恨不得多做些事,博取我的信任。”
明玉笑笑,“倒也是,不過三爺與他們打道,還是謹慎些好。”
謹慎謹慎……就怕有些事防不勝防,畢竟如今他們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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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後的第一百零八天便是清明,如今四月中旬,清明已過。
節後掃墓雖比不得清明前有誠心,隻是明玉已是齊家人,到底不好早提這事。
下人將草除去,明玉在碑前上香燭,燒了紙錢,與齊琛一同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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