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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你和時間藏起來》80、第八十幕(二更)

第八十章

沈千盞走出飯廳后,沒立刻離開。

沿著走廊,一路走至酒店的后花園。

季春洱灣的花園常年提供草坪婚禮或戶外發布會的業務,所以一年四季都有專業的園藝師心打理。

五月,正值春末夏初,季節匯。花園里各花朵爭奇斗艷,夜燈下雖無法窺其原貌,但憑晚風徐徐送來的沁鼻花香,也足以勾勒出一副百花怒放的春日宴景。

沈千盞沒走太遠。

在花壇邊站了站,給自己留出空間想事

季清和極干預的工作,除非他認為沒有能力自行理,否則他總會留有余地,克制尊重。反之,沈千盞也不會妄加干涉他的決定和自由。

這一點,一直是他們二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方才,季清和說了兩句話。

一句問蕭盛:“蕭制片與蘇總不淺吧?”

另一句問:“關系?”

季清和很關心他人私事,對八卦更不樂衷。

無緣無故的,他不會當眾提起這件事。

沈千盞不傻,稍一琢磨就明白過來,季清和這兩句話看似在質問蕭盛,其實是說給聽的——他在告訴,蕭盛與蘇瀾漪有很深的私人關系。

出于對蘇瀾漪的了解,這兩人的私人關系而不宣,很可能不是正經的關系,而是搬不上臺面的潛規則。

這件事,除了讓再一次嘆蘇瀾漪看男人的眼不行外,好像也沒別的用

在意的,是蘇瀾漪明知無錫影視城的控方是蓬萊辰影業,仍選擇繼續簽約的用意。

與蓬萊辰的私仇,蘇暫不知道有可原,但蘇瀾漪是了解當年事始末的見證人之一,不可能不知道。

這幾年,與蘇瀾漪關系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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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蘇瀾漪仍是事事倚重的伯樂。而也是忠心不二,歷經風浪仍堅定選擇蘇瀾漪的良臣忠將。可只有沈千盞自己知道,們之間的關系并非牢不可破,就像被白蟻筑巢的堤壩,早已出現裂,垮堤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是沒想過去修復,但兩人的友本就建立在蘇瀾漪施恩的基礎上。有想法,又不愿意通,任沈千盞如何努力也只是單方面的徒勞,本無計可施。

沈千盞干舌燥。

無端的焦慮令心頭煩躁,似有一把從干柴中挑起的火星,逐漸燎原。

忽然有些想念蕭盛遞來卻沒接的那煙。

雖解不了,但好歹能救救火。

——

沈千盞在花壇旁站了不過片刻,便小酸乏,腳踝微微刺

耳邊的蚊蟲蠅類也隨著夜幕的降臨逐漸增多。

沈千盞沒打算舍飼蚊,剛準備要走,后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它主人慣有的清冷作風,行風踏云。不過片刻,就走到了的面前。

他一來,溫度驟降,夜朦寐。

迎面的風也捎上了些許冷意,鼻尖嗅到的和上嘗到的全是他披在肩上的夜風冷香,淡如松竹,又濃如皎月。

在看見他的同時,沈千盞那顆焦躁不安的心,似被無聲了一般,一下沉回原

沈千盞眨了眨眼,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眉眼深邃,目幽沉,與此刻有些許茫然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堅定,從照面起便從上至下,將仔細打量了一遍。

沈千盞被他審視的有些不自在,問他:“你看什麼?”

“看看哭了沒。”季清和角輕抿,曲指輕彈了下額頭:“不看手機?找了你半天。”

沈千盞后知后覺地從包里翻出手機,屏幕上數個未接來電與微信消息整整齊齊排了一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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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從機場回劇組酒店,沈千盞用手機瀏覽文件,怕打擾季清和與明決,就調整了靜音模式。誰料,這一調就忘了再調整回來。

沈千盞自覺理虧,清了清嗓子,說:“一般劇本都這樣寫,主角一有事就手機沒電或靜音,反正不會被輕易找到。”

季清和挑眉,顯然不接這套說辭。

轉移話題:“明決呢?”

“在后面。”季清和頓了頓,說:“你現在要是比較想見他,我去換他過來。”

沈千盞哪敢。

自打季清和擁有合法合理的睡覺權后,氣場之跋扈,睡覺威脅。

弱的,哪經得起日日無鞭撻。

假裝沒聽見,又問:“蘇暫和喬昕呢?”

“讓明決先送走了。”季清和的手下去,牽住:“陪我走走?”

沈千盞想了想:“也好。”

回劇組后人多眼雜,暗中不知道有多雙眼睛跟掃雷一樣,時刻盯著

兩人踏著鵝卵石鋪筑的小路,從草坪走天鵝湖的河邊棧道。

棧道五米一列路燈,燈昏暗,僅供照明。

沈千盞被他牽著,一路走至湖心半島。半島沒有路燈,只有數排纏繞在木樁護欄上的星星燈,一閃一閃,像流星般,接縱劃破黑暗。

沈千盞覺得這里氛圍好,憑欄眺了一眼漆黑的湖面,剛要轉,季清和已從后擁上來,將抱進懷里。

心口一懸,對這樣陌生的覺有種說不上來的悸與喜歡。

醞釀了一路的問題,也自然而來的,被問出口:“你什麼時候知道蕭盛和蘇瀾漪在的?”

?”他嗤之以鼻:“不是。”

蕭盛是同事,蘇瀾漪是老板。席上又有的下屬和蘇暫這個關系復雜的,他不好當眾說得太直接骨,這才用“關系”稍作飾,給幾人留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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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麼時候知道的,說來話長。

季清和斟酌了下用詞,說:“拿到策劃案后。”

策劃案?

沈千盞一頓,試探道:“我給季老先生的那份策劃案?”

季清和點頭。

他下挲了下頭頂,低聲說:“我習慣做計劃,也習慣了走一步看三步。當時除了考慮怎麼順理章地融你生活外,還順便調查了下你的朋友圈。”

沈千盞語氣森:“順便調查?你不覺得這個行為會冒犯到我嗎?”

“是冒犯了。”他似乎在笑,聲音低沉,腔微振:“如果你不問,我原本打算讓你這輩子都不知道。”

沈千盞:“……”

他還理直氣壯?

“開個玩笑。”季清和收斂笑意,認真道:“我花了點時間找我們生活的集點,了解你的生活圈和工作圈必不可免。你如果要花不必要的時間生氣,我尊重你。”

沈千盞被他噎得答不上話。

他都說生氣是“花不必要的時間”了,那到底還能不能生氣了?

況且,這是尊重的態度?

以季清和的謀略和走一步算三步的險,他倆這輩子可能都吵不起來,只有單方面被殺反殺翻來覆去殺。

無一例外。

沈千盞平復了下緒,問:“所以你認識我之前,就知道蘇瀾漪和蕭盛有不正當關系了?”

季清和從這句完全不加掩飾的話里分析得出——好,哄過去了。

他莞爾,聲調微揚:“算是。”

“確認是在北京,我和明決都見到過蘇瀾漪喝多了被蕭盛接走。當時好奇,多看了兩眼。”他一頓,言盡于此,沒再繼續往下說。

沈千盞意會。

又問:“你今晚特意當眾提起,除了點醒我,還有什麼是我忽略的?”

這題季清和就不需要考慮太久:“當眾比較坦,我向來不喜歡背后論人長短。”

沈千盞忍不住挑了挑眉,顯然是不信季清和的目的就這麼簡單。

不過向來公平,季清和解答了的疑也不吝于代今晚任誰看都覺得是突然發作的沖突。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沈千盞頓了頓,轉看向他:“你聽到的是上半部,其實還有下半部。”

“蕭盛口中的趙總是蓬萊辰的董事之一,有實權。我被騙的那個項目,他是出品方之一。當年蓬萊辰謀求轉型,搭上了我的老東家。但當時的蓬萊辰,實力不濟,無法負擔起巨額的投資費用。正好我辭職單干,渣男以我老東家的名義替我談下了蓬萊辰的投資。他把我和趙總都蒙在鼓里,我以為趙總是我的伯樂,看重我的項目與能力。趙總卻以為我的工作室是掛靠在老東家名下的子公司,否則當時他是不會同意投資的。”

季清和整理了下思路,問:“你在老東家任職時接過蓬萊辰,所以,錯?他沒懷疑自己上當了,你也以為他是單純欣賞你。”

沈千盞苦笑:“是。”

“劇本前十集定下終稿后,為了不浪費時間,我同一時間去接了演員。蓬萊辰的第一筆投資在簽約演員前落實到公賬,起初賬面簡單,收支一目了然。當時除了劇組工作人員的費用和租用拍攝材的支出,也就租賃場地占了大頭。”

“公司的財務是隨機招聘的,我起先并不知道財務早和他暗中勾結。劇組開機當天,蓬萊辰就按之前合同談好的那樣,把剩余的資金一步到位,全打公賬。”

“開機后,資金流水龐雜。劇務要錢訂盒飯、劇組的車要吃油、演員出行需要報銷車馬費,劇本也是按集支付酬金,其他服裝、宣發等林林總總又要支出數十萬。等我發現資金被卷跑后,報警已經來不及了。”

“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我,出賬審計也是我自己同意的,除了財務被收監,被卷走的錢很難再追回。”

沈千盞第一次當獨立制片人,本就焦頭爛額。

邊又有個認為可信的人從旁協助,便漸漸放低了戒心。

后來劇組順利開機,就像看到了曙,沉浸在自己為自己營造出的虛擬好中,完全喪失了危機意識。

再加上第一次開公司,經驗不足,對財務盲目信任。

會跌這麼一大跤,也不完全怪別人。

深吸了口氣,繼續道:“出事后,趙總得知被騙,我還錢。”

那個況下,沈千盞其實很能理解趙總的心

公司想轉型想突破想賺錢,孤注一擲來了北京謀求發展,結果制片人伙同導演在開機當天把錢全部卷走了,無論換做是誰,都很難接吧?

所以,即使沈千盞當時喪得像條犬樣,也不得不站出來,收拾面前的爛攤子。

“我用邊僅剩的錢,遣散劇組,打了欠條。租用的拍攝場地不退錢,我就住在攝影棚里。趙總找過來幾次,起初我們還能坐下來和平協商,幾次后,他發現我是真的還不上錢后,再沒耐心和我虛耗。”

“他是子地流出,做事不計后果,什麼齷齪手段都會上一點。剛開始還只是帶人來恐嚇,漸漸的,事態發展開始失控,他查到我父母的地址和聯絡方式,開始威脅我再不補上窟窿就去擾我的父母。”

打過欠條,報過警,被趙宗晨折磨到神經衰弱,夜不能寐。

什麼方法都想了,可是無論做什麼,短期都無法立刻還上這麼大一筆資金。

“后來攝影棚的租期到期,我搬回出租屋。趙宗晨可能是發現我其實也可以逃跑,也可能是他的耐心耗盡了,忽然改了主意,威,讓我去賣還錢。他說他認識不上流階層的大佬,就喜歡走投無路的小白花,我花點心思,沒準三年就能把錢還上了。”

語氣冷靜,聲音平穩,像在描述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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