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每天都給媽媽，爸爸每天都推著媽媽出去散步……”

“……以前是每天早上幫媽媽坐上椅才出去買菜……后來是爸爸幫媽媽抱上椅然后去上班……”

“……爸爸跟我說，媽媽不好了，心也會不好，讓我不要惹媽媽生氣，媽媽不方便，讓我放學的時候早點回來，在家的時候照顧好媽媽……”

“……以前的時候也跟我說，讓我不要惹媽媽生氣，媽媽需要幫忙的時候就幫忙…”

“……我幫媽媽拿放在廚房的東西，幫媽媽拿放在冰箱下面的東西，媽媽拿不到……”

“……我也跟著爸爸一起，推著媽媽出去散步……”

“……我媽媽的一直都沒好，一直都是這樣……”

男孩蜷著子，將腳往后著，靠著那還淌著雨水的墻面，

渾抖著，一聲聲說著，

“……可是，我看到我……我媽媽在廚房里切菜，站著切菜……什麼都沒用……”

“……我媽媽一直都沒好……一直都需要坐椅，撐著拐杖的……的一直都沒好……”

男孩聲音抖著，地上積著的雨水倒映著的男孩眼底，流著恐懼，一一的抖著。

巷子外，裹挾著暴雨的狂風依舊拉扯路邊枝葉來回搖晃，從樹上拽下些已經被暴雨浸了的葉子，落在街面上被急促集著的雨滴打著，再被湍急沖刷過的雨水卷走。

“……咚！”

“……我不是離家出走的，我不是和……和媽媽吵架跑出來的，我不是吵架跑出來的……”

就在這時候，

一陣狂風再從巷子口呼嘯進了這巷子里，卷著地上個沖刷過雨水上的空塑料瓶子，重重砸在了巷子盡頭那堵墻上，響起陣撞聲。

似乎是被突然的聲響再驚了下，

正說著話的男孩不渾抖了下，再止住微微抖著，一聲聲慌忙著說著。

再收著，低著頭，蜷著子，靠著那淌著雨水的墻壁。

地上積水里倒映著的男孩眼睛，眼底愈加恐懼。

看著這蜷著子，渾抖著，還止不住恐懼著，一聲聲反復呢喃著的男孩，

廉歌停頓了下目，

“我知道，慢慢講吧。”

再語氣平靜著，廉歌再出聲說了句。

似乎是因為廉歌的話，或是只是因為旁還有別人，

男孩渾抖止住了些，蜷著子，收著，頭再緩緩抬起來些，向了廉歌，

了，男孩再頓了頓作，

“……那天，是周五的晚上，第二天是周六。”

男孩蜷著子，抬著些頭，眼底還帶著難掩的害怕，再頓了頓作，

聲音連帶著子都有些抖著，在出聲說著，

“……爸爸周六需要上班，我放假了。”

“……第二天我需要在家照顧媽媽……媽媽一直都沒好，需要人照顧……所以那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

“……就只剩下爸爸和媽媽還在客廳里看電視，爸爸還在給媽媽，然后跟媽媽說話，好像是說得工作的事……都是爸爸說，媽媽很說話……”

“……然后我就睡著了……以前，我都是睡醒就已經天亮了……可是，那天我醒過來的時候，窗戶外邊的天還是黑的，可是屋門外面……從門下面能看到有，燈還亮著……然后屋外面還很吵，一直都有聲音……好像有人在廚房里切菜，一直在響，可是又聽不到爸爸媽媽說話……”

“……我開始沒想出去看的……我沒想出去看的……”

“……可是，我怎麼也睡不著……我就擰開了臥室門，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男孩說著話，渾抖著愈加厲害，眼睛微微再睜大了些，眼底止不住恐懼，

“客廳里，開著燈。廚房里，沒開燈。”

“……客廳里，看不到爸爸。”

“……媽媽……媽媽站在廚房里。”

男孩抖著聲音，著前，似乎回憶著那一幕，眼底恐懼，渾僵著，抖著，

“……媽媽站在廚房里……”

“椅在客廳里，拐杖也在椅旁邊。”

“媽媽……媽媽沒有用椅，也沒有用拐杖。背對著我，站在廚房里，正在切菜……”

“……廚房里，沒開燈，我只能看到媽媽的背影，看不清媽媽，也看不到媽媽在切什麼……廚房里，也很黑。刀切在案板上的聲音一直在響。”

“……媽媽切的很認真，好像沒注意到我走到客廳里了，一直背對著我……”

“……我站在客廳里，有些害怕，就了媽媽一聲……”

眼睛睜著，直直看著前，眼底愈加恐懼著，男孩抖著聲音說著，

“媽媽……媽媽沒再接著切菜，拿著菜刀轉過了，朝著我看了過來……然后站在那兒，朝著我看了看……”

“……然后再拿著菜刀，從廚房里走了出來……菜刀好像洗過，還滴著水……”

“……媽媽拿著菜刀，走到了我前，站在了我前……”

“……我站著，站在媽媽前，抬著頭，看著媽媽……我有些害怕……”

“……我害怕……”

“……我問媽媽……媽媽的是好了嗎？”

男孩渾止住愈加抖著，恐懼著，抬著頭，直直著前，似乎回憶著，

“……媽媽沒回答我……媽媽在笑……”

“……媽媽站著，低著頭看著我，臉上在笑……”

“……我有些害怕，我又了聲媽媽……”

“……然后媽媽還是在笑……笑著問我……”

“……是不是很恨媽媽，要不是媽媽的壞了，我也不用轉學，和認識的朋友分開……”

“……我說沒有。”

“可是媽媽臉上還是笑著，笑著低著頭，又接著問我，”

“……問我……是不是很怨媽媽……要不是媽媽壞了，我也不用一直待在家里照顧媽媽，可以和其他朋友一起出去玩……”

“……我很害怕，抬著頭，看著媽媽，沒敢再說話了……”

“……可是，媽媽再低下了頭，對著我笑著，笑著問我……是不是很恨媽媽，是不是很怨媽媽……是不是……是不是想讓媽媽死……是不是想……想殺了媽媽……”

“……我很害怕……我很害怕……我不敢去看媽媽了……”

男孩渾止不住抖著，眼底恐懼著，一聲聲說著，

“……我不敢去看媽媽了……我轉過頭，在客廳里看……”

“……媽媽問我，是不是在看椅……”

“……我說不是……我問媽媽，爸爸呢……”

“……媽媽又說，我是不是很怪……是不是想死……”

“……我很害怕……我跑了……”

“……我跑去了爸爸的房間……想擰開門，可是擰不開……”

“……我使勁的敲門，爸爸……可是爸爸好像聽不到……”

“……然后媽媽跟著我，走過來了……問我爸爸干什麼……爸爸睡著了……”

“……我沒再接著敲爸爸那間屋子的屋門……我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鎖了門，然后躲進了被子里……”

“……然后，屋外面就沒有聲音了……我一直躲在被子里……躲了一晚上……”

“……然后是第二天，第二天是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