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確是在這兒,不過算不得囚……隻是不能隨意離開太子府罷了。”南宮信輕描淡寫而過,又補了一句,“所以我回去時他才給我這印,說是讓我自此以後都可隨意出太子府。”
彥卿發現,說起那段本應該是充滿恥辱痛苦的日子,這人一直是帶著笑的,而且還在笑意裏帶著種此前在他上難得一見的愉快安然。
這麽聽著,他跟北堂墨的關係應該很好才對吧?
“那北堂墨怎麽會帶人去刺殺你啊?”
南宮信這回笑得有點兒容富,輕輕拉住彥卿扶在他胳膊上的手把帶進懷裏,“你確定要在床上跟我談別的男人嗎……”
伏在他懷裏,彥卿哭笑不得,這人關鍵時刻煞風景的本事真是神一樣的存在啊……
南宮信的手已經沿著的肩頭上了的側頸,彥卿也就沒心思再去琢磨那些本就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閑事了。
被南宮信這樣抱著,覺他從自己額頭開始向下輕吻,吻過眼睛,鼻子,最後那溫潤中帶著微冷的吻上的櫻桃小口。
和他舌尖相糾結纏綿時,覺著他在自己腰上的弄,彥卿自然而然地手去解他的帶,沒想到這人卻像一時間想起什麽似的,突然按住了的手,吻也停了下來。
這時候被打斷,就算腦子想停子也不答應,彥卿在他側頸上吻了吻,清晰地覺到他也在苦忍著,“怎麽了?”
要的是他,不要的也是他,這人是想要唱哪出啊……
就聽這人強穩著呼吸,輕蹙起眉,握著彥卿還放在他帶上的手,認認真真地說出句讓彥卿頓時恨不得把他打回娘胎回爐的話來。
“這樣……會傷到你吧……”
看著這人想吃又不敢吃的神,彥卿好氣又好笑,找遍所有宇宙空間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來的男人了吧……
“不會,以後都不會了。”
這人好像是明白了點兒什麽,又好像還帶著些疑。
這一課早晚得給他補上,但肯定不能是一字一句地講給他聽。
彥卿湊在他耳邊輕道,“我現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南宮信這才像是把這道彎拐了過來,鬆開彥卿的手,輕輕一笑翻把在了下。
這人知識儲備和經驗值都不多,但足夠聰明,彥卿隻需稍稍點撥他就能奔到點子上,一舉一熱烈而不失溫和,哪怕達到沸點的時候都還保有他獨一無二的優雅,和上次相比,這才像他,這才是他。
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也記不得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醒來的時候還被這人抱在懷裏,他還在沉沉睡著,神安然。
這麽一睡居然就睡到夜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人進來點亮了屋裏的燈燭,收走了他們散落在地上的服,把兩套幹淨服放在了床頭。
也就是說……
彥卿哭笑不得,北堂墨家的客房服務也忒周到了吧……
本想悄悄起來,卻還是驚了南宮信。
一覺醒來,這人的氣倒是明顯好了許多,“什麽時辰了?”
“呃……”看著大概是晚上七八點,彥卿在心裏子醜寅卯一路數過去,“戌時……左右吧。”
蒼天啊,什麽時候才能把這玩意兒記住……
南宮信倒是沒在意這四不像的時間表達法,眉心輕蹙了蹙,坐起來。
看他要起床,彥卿把服遞給他,一邊問,“難得睡個安穩覺,不再睡會兒了?”
“有人該來求見了。”
南宮信就這麽輕描淡寫地一說,彥卿也沒當回事兒,可他們剛換好服,如微還真就叩了叩門進來通報,衛安求見。
彥卿還清楚地記得,南宮信讓衛安跟淩辰他們談崩了再來見他。
這才半天工夫就談崩了?
跟南宮信到書房見到衛安,彥卿才確定,他還就是談崩了。
“三殿下,淩將軍堅持要先見您回營才肯讓下麵見二太子。”
深知淩辰的脾氣,南宮信很清楚衛安口中的這個“堅持”是個多含蓄的表達。
“衛太傅的意思呢?”
“料想明日朝堂上我皇帝陛下會問及此事,下希屆時可向陛下報安。”
南宮信對這件事的思慮像是隻在表上走了個過場,淺淺蹙了下眉就做出了反應,捉筆在前的信紙上不疾不徐地寫了幾句話,遞給衛安。
和在公文上寫的規矩端正的正楷字不同,南宮信這回在信紙上寫的是龍飛舞的行書,彥卿就徹底理解無能了。
看不懂,總有人看得懂。衛安拿著這封彥卿眼裏的天書像捧著個寶貝,心滿意足地一拜而退了。
衛安剛走,彥卿就忍不住問,“你給他寫了什麽啊?”
南宮信被這話問得一怔,“你沒看到?”
唉,這個問題始終是要麵對的,早死早超生吧!
“看到了,看不懂。”
看著南宮信一臉疑,彥卿老老實實地一次□代清楚,“我學過的幾種字和你們這兒用的都不大一樣,你在折子上用的那種字我連蒙帶猜的話還能衝得下來,讀你剛才寫的那種就基本上全靠猜了。”
意料之中,南宮信臉上浮起幾分笑意。
“不許笑!”
南宮信很識時務地用幾聲咳嗽遮了過去,等重新換上那副波瀾不驚的神,就手把彥卿拉到了邊,“要學嗎?”
“你肯教我就學。”
南宮信輕蹙了蹙眉,“我學寫字的法子和常人不同,也不知該怎麽教你。”
他眼睛看不見還能無障礙寫字的本事曾一度讓彥卿覺得他這看不見是裝出來的,現在聽他這麽說,彥卿不問,“那你是怎麽學寫字的啊?”
南宮信淡然苦笑,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麽特別……我執筆,先生握著我的手教,教過了就練,寫錯了就打,日子久了就會了。”
他說得輕巧,彥卿卻能想象得出這輕描淡寫後的艱難,不由得佩服,也不由得心疼。
半晌沒聽到彥卿有什麽靜,南宮信輕笑道,“放心,我可沒打你的力氣。”
彥卿好氣又好笑,攤上這麽個先生,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這樣,”彥卿琢磨了一下,說,“你就幫我寫字帖吧。”
“怎麽寫?”
“我給你背些我原來學過的文章,你用剛才寫信的那種字寫下來,我照著學就好了。”
南宮信點頭,提起筆來,“試試看。”
彥卿搜索了一下腦子裏記得還算完整的篇章,當幾個句子從記憶裏蹦出來時,彥卿毫不猶豫地開口,“我背首詩吧,《致橡樹》。”
解釋了一下題目裏的這三個字,看著他準確無誤地寫下來,彥卿開始背出首句,“我如果你——”
聽到這句沒有任何歧義的詩句,南宮信的筆並沒落下。
彥卿心裏打鼓,難不這種詩句對他來說過於直白骨了?
正想著說換首“鵝鵝鵝”一類老鹹宜的,就聽這人蹙眉微側頭對問了一句,“還有如果?”
“……有!”
☆、正主兒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放個繁版的《致橡樹》,這字還真難寫……
我如果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你——絕不學癡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託你的威儀。甚至日。甚至春雨。不,這些都還不夠!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握在地下;葉,相在雲裡。每一陣風過,我們都相互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們分擔寒、風雷、霹靂;我們共霧靄、流嵐、虹霓。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相依。這才是偉大的,堅貞就在這裡:——不僅你偉岸的軀,也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一首詩慢慢背完,看著他用行雲流水的繁行書寫下來,也看著他眉宇間驚愕愈深。
南宮信擱下筆,彥卿手要去拿寫好的紙,還沒拿起來卻被他按住了手。$$思$$兔$$網$$
“謝謝你……”
從沒見過有人皺著眉道謝的,看他這表就知道肯定還有下文,彥卿心裏忐忑起來。
這是一直以來的觀,但他到底是封建王朝的皇家子嗣,這種地位平等靈魂契合式的男關係是否在他接範圍,彥卿心裏實在沒底。
等他說,不如自己問,“但是?”
“但是……這些字不容易,換首簡單的開始吧。”
結結實實地被閃了一下……
尼瑪,這重點怎麽老抓不到一條線上!
“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麽笨啊?!”
“我還不確定你有多笨……”
彥卿暴走之前,南宮信及時一臉認真地補了一句,“隻是你那裏的文字和這著實相差太多。”
彥卿一愣,那裏的文字?
他什麽時候見過簡漢字?
就是有簡漢字擺在他麵前,他不是也看不見嗎?
彥卿略驚悚地看著他,“你知道我那裏的文字?”
“你之前寫的那些符,不是嗎?”
噗……
“大爺,那不是符……”
“江北和路連塵都說是道符……不是符,那是什麽?”
這個鬼畫符的問題必須說清楚,否則在這不開化的地方保不齊哪天就被人當道姑求抓鬼了,但化學反應方程式,怎麽跟他解釋……
“這麽說吧,其實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由很多特別小特別小的小顆粒組的,世間千變萬化,其實歸到底是組的小顆粒種類和排列方式不同。這些小顆粒的種類是有限的,我們那裏的人就給這些小顆粒都起了名字,用簡單的符號代替。我寫的那些東西其實是用這些小顆粒來解釋一種東西是怎麽變另一種東西的。”
看著南宮信一臉被挑戰了世界觀的迷茫表,彥卿默默歎氣,不指他能一下子建立起唯主義世界觀,隻要他不再提畫符這茬就算圓滿了……
“把一種東西,變另一種東西?”
聽到這個跟說得很像但又似乎和說的不是一回事兒的問句,彥卿約有種不祥的預……
“這……不就是符嗎?”
“……”
算了,日子還長……
正想著怎麽把這個沒完沒了的學問題跳過,彥卿突然覺得角被什麽扯了一下,一下沒扯夠,還來來回回扯起來沒完了。
漫不經心地低頭一看,差點兒跳起來。
南宮信被一聲毫無預兆的淒厲尖聲嚇了一跳,“怎麽了?”
“有……有個活的……”
“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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