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靈下的藥，無無味，若非進行人解剖或者檢查，本就查不出來，而目前這個社會，這兩方面技都不存在，所以大夫說，梅姨娘只是心事鬱結，外加了驚嚇。

駱靈並不想就這麼瘋癲著死去，要梅姨娘明明白白地看著一切，所以毒不致命，只引一時之癲，讓人懷疑，讓掉進自己的套，有說不清就好。

“素秋，我說了什麼？我都說了什麼？”三天後，梅姨娘從瘋癲的狀態清醒過來，拉著素秋的手厲聲問道。

“該說的，姨娘都說了。”素秋不敢看梅姨娘的眼。

當駱靈找上，問是想和嫣紅一樣下場，還是平平安安領一筆錢放出府去與家人團聚，那時就做了選擇。事實證明，的選擇沒有錯，因爲前日裡，老夫人和侯爺已經宣佈，爲四小姐正了，原來四小姐纔是駱府嫡出的小姐，而三小姐的生母，正是眼前的梅姨娘。

老夫人說了，當年是嫣紅接的生，而後嫣紅突然死，兩個孩子是怎麼換錯的？還有沒有知人？都要等梅姨娘醒了，一一查問清楚，若是有人在知的，趕稟報，還可免罪，否則查了出來，便是欺主，打一頓發賣出去是輕的，重則予府，按律論。

在這大慶朝，欺主之罪，進了府那就是種種刑齊上，夠折磨還免不了被杖斃的命運，一時間整個駱府與當年之事相關的人人自危，但凡想起一星半點蛛螞跡，立刻向老夫人和侯爺稟報。駱夫人則一些病不起，對外間的喧鬧一無所知。

聰明點的，聯繫梅姨娘發瘋和嫣紅的死，馬上想明白了其中關節，於是梅姨娘這裡門庭冷落，人人都忙著撇清與的關係，生怕了連累。

素秋還記得四小姐那番話，清澈如水的目裡倒映著素秋的驚嚇的臉，淡淡地說道：“別人不知道梅姨娘的脾氣，你跟了這麼多年，是最清楚的，今年你該有二十四了吧？也沒爲你考慮過，就是宮，到了二十四沒過恩寵也要放出宮去的……幸好我來得早，你手上這傷若不及時敷藥，十二個時辰沒準就能丟了命，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掉以輕心，須得每日個空去我那裡，我給你配藥，你最好信我，別信大夫，大夫只知治外傷，須知人咬的傷口，亦是和被瘋狗咬中一樣的，帶了病菌，病菌是什麼？就是不乾淨的東西，這樣說你理解了吧，如果不清除乾淨，它會潛伏在你的裡，多則十餘年，則幾個月，你會瘋癲至死。”

素秋不敢不信四小姐的話，因爲那雙眼睛一點也不像騙人的樣子，包紮的手法也很專業，確實比大夫包的還要好。這輩子，爲了家人犧牲良多，在駱府呆了老姑娘，可是最後得到了什麼呢？弟弟了家，妹妹出嫁了，曾經求他們爲自己贖出府，可是他們反過來勸，在駱府呆著多好，出去還罪，沒有人爲考慮過，沒有人想過也是個人，也該嫁人生子。

駱靈的一番話打了，素秋那日說：“四小姐的話，奴婢記住了，奴婢也想出府，尋個好人家嫁了，可是奴婢的家人都自私的，只顧著自個兒，所以奴婢冷了心腸，如今年紀大了，嫁人也是不易，與人爲妾，奴婢不願，還請四小姐幫忙問問，有誰家要個填房的，哪怕就是人的年紀大些，只要老實本份，奴婢願意。”

駱靈慨地看一眼，點了點頭，隨後教了一番話。素秋心下忐忑，卻還是照著複述了一遍。

老夫人找問話，照著駱靈所教學說了一遍，毫不破綻。第二日，駱靈就拿了幾張畫像來給挑選，說：“二十四歲怎麼了，在我看來，還很年輕，這些都是還未娶妻的男子，不是出自婆之手，上面寫的一切都很真實，你看看中意誰？”

素秋很激，以爲自己的青春就這樣過去了，卻沒有想到還有自己挑選丈夫的餘地。畫像上的男子，年齡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條件好得讓咋舌，挑了半天，看這個也好，那個也不差，只得地對駱靈說：“奴婢全憑四小姐作主。”

駱靈行事很乾脆，雷厲風行，爲挑了一個在衛戍的軍士，還是個小隊長，當天就讓人去說合，對方立馬就答應，定下了婚期。駱靈稟明瞭老夫人，老夫人發了話，讓素秋贖了，贖銀子只是向徵地收了點，只等婚期到了，就從侯爺府出嫁，這也是駱靈給的一個面。

梅姨娘著急地拉著素秋追問自己都說了什麼，素秋將告訴老夫人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不管是梅姨娘說過的，還是沒說過的，都算在了的頭上。

梅姨娘聽罷，慘一聲道：“不……不可能，我不可能這麼說的……你騙我，你騙我！”

掐著素秋的脖子，狀似瘋狂，素秋差點被掐死，幸得眉兒來幫忙拉開了，心中僅存的一點疚頓時消散。

“姨娘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事已經真相大白，如若不信，去問老夫人，問侯爺去，何必在這裡跟咱們做下人的置氣？或許姨娘覺得這種死不是第一次做了，再死我一個，也沒什麼？”咳嗽半天，啞著嗓子說道。

梅姨娘惡狠狠地說道：“死丫頭！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出賣我！”

素秋冷笑一聲，站起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若是姨娘沒有做，何必心虛？要知道老夫人已經發話給四小姐正了名，如今纔是駱府嫡出的小姐。”

“不可能！不可能！”梅姨娘喃喃道，“三小姐纔是，三小姐纔是嫡出的小姐，四小姐是我生的，我生的！”

“姨娘別自欺欺人了，侯爺當場滴認親，四小姐的與夫人的融在了一起，和你的本就不相融，而三小姐……恰恰相反！”門口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梅姨娘擡頭，卻是老夫人邊的倚桐，頓時面如死灰。

“這……這怎麼可能，三小姐……三小姐……”瞞了十五年，梅姨娘還以爲能瞞得過一輩子，沒有想到竟然會敗了，只要再過一個月，一個月後，駱慧就嫁到寧府了！“倚桐，我要見老夫人，讓我見見老夫人，事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人搞謀！”

“姨娘既然好了，不用你說，老夫人也要見你的，來人啊，給我綁了！”倚桐招手，門口呼拉拉涌進幾個滿臉橫的婆子，手中拇指的繩子往梅姨娘上招呼過來，梅姨娘想要反抗，可惜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這麼多隻幹慣了活的手，幾下就被捆了糉子。

“姨娘，哦不，應該你梅氏，方纔老夫人已經替侯爺做主，休了你，自現在起，你再不是駱府的姨娘！”

“三小姐呢？三小姐在哪裡，求求你們讓我見見！”梅姨娘涕淚加。

“等你老老實實待了自己的罪行，看老夫人能不能給你這個恩典！”倚桐冷笑道，做了個手勢，婆子們像拎小似的，將梅氏拎起，簇擁著走了出去。

眉兒上前拉住素秋的手：“素秋姐姐，往後我們怎麼辦？”

自己很快就出府了，至於眉兒……

素秋嘆了口氣：“眉兒，往後好好聽主子的話，主子分你去哪裡，就好好在哪裡幹吧。”

素秋想，還好自己沒有對四小姐使過壞，眉兒卻不同，當年聽從梅姨娘的吩咐，沒給駱靈使絆子，不知道的命運會如何，所能做的，也只有提醒這麼一句，人各有命，誰也左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