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很不安穩,蹙著眉頭,一直翻來覆去。
許多前塵舊事,原本不在意的記憶,如今都涌上心來。
皇宮盛宴,歌舞昇平,開那冷峻男子前的衫,探頭探腦朝裡查看,看到的卻是一塊年代久遠的疤痕,目驚心。
而後場景一變,依稀是落月山下的水潭,霧氣升騰,卻凝爲雪峰山壁的溫泉池,赤裎相對,影影綽綽,那英偉剛的軀,遍佈著被軍營生涯磨礪出的細碎傷痕。
煙霧收起,夜迷離,彷彿又回到芷水之上,德澤湖心,一葉孤舟隨水飄零,猙獰的鬼面幽一閃,爲了,那黑包裹下的軀曾經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慘痛重創,他的上,又該有多大大小小的創口疤痕……
那麼,方纔,到的那個疤,那個疤……
迷惘之際,似有一雙臂膀輕輕擁著,周被暖洋洋的溫水浸泡著,一點點清理,微啞的聲音在耳邊不住呢喃,輕如夢,令人安心。
相擁而眠,不知天日。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驚羽眼皮跳了幾跳,頭腦昏昏,意識混沌,朝邊了下,不想竟了個空。
睡夢中那個溫暖的懷,卻是去了哪裡?
吃幹抹淨,就撒手不管了?
心底無端涌起一陣煩悶,睜開眼,面前仍是那該死的黑暗,全沒有一力氣,連擡擡手都覺得累,更別說起查看究竟了。
不用去,也能覺到上是不著寸縷,潔清爽的軀上只蓋著層薄被。
失了?
好像是那麼回事。
但明明是第一次,怎麼卻沒太覺到痛呢?除了剛開始那會兒有些許不適,到後來,幾乎是沉醉其中的。
一想到那樣親無間的作,那激盪漫長的過程,心裡那把火嗖的又鑽了出來。
別想,不要再想了!
咬住脣,臉上熱辣一片,漸漸地,那溫度呼呼往下竄,耳廓,脖子,全都紅了個遍!
抑制不住啓脣,溢出一聲低哼,把頭埋在牀榻,該死,怎麼就跟個不知饜足的似的,儘想著那些繾綣頹靡之事!
不過,貌似他的材和力都極好……
房門啪嗒一聲合上。
他,回來了?
秦驚羽一僵,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趕閉了眼,趴在牀榻上裝睡。
心跳如鼓,還沒等想好對策,那張微涼的臉就已自後埋溫的頸項,深深汲取那份人的幽香。
他的膛著的後背,只隔著層薄薄的被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卻沒有將翻轉過來,只是從背後抱著,如斯安寧。
歲月靜好。
驀然想起這句話來,心驚跳一下,卻覺他的手指撥開披散的長髮,面對那的背脊,他沉默一陣,忽而低頭吻上去。
那吻初時極輕,慢慢地,順著那完的弧度不斷向下。
秦驚羽攥了拳,忍住那衝口而出的低,覺他的手環在前,輕輕托起的子,使得渾發,想要回頭,卻是不能。
察覺到的異樣,他的作頓了頓,卻沒停止,而是手指順著那纖腰的曲線向上遊走,溫熱的脣咬住的耳垂,時輕時重地吮吻。
他,怎麼能一下子就找到這極爲敏之?!
秦驚羽呼吸一滯,覺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一般,耳邊是他輕淺的氣息,那陣陣熱氣吹拂在耳中,耳垂上濡溼的,帶出莫名的戰慄,直襲心魂。
這,實在不像個新手的反應……
眼神迷濛,無力思考,只一味沉浸在這妙的刺激當中,每一個細胞都在囂著,罷不能。
忽然間,那雙遊移不定的手罩上的口。
如電流擊中,哦一聲,那從骨子裡出的妖之音,如天籟般,穿耳,他忍不住似的低咒,就在側頭之際,俯銜住的脣。
脣舌糾纏,溼漉有聲。
似一場饕餮盛宴,貪婪品嚐,不放過一一毫。
他的手託著的後腦,不斷加深這個吻,另一隻手卻沒閒著,在上輕慢按,每一下,都惹得口中嗚嗚,慄不已。
明明是清醒,卻寧願還在那一場緋夢之中,繼續放縱,繼續沉迷。
他的吻,漸漸停下來。
眼前黑沉無邊,看不清他的人,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覺得到,他那熾熱的目,星星點點,落在自己赤裎的後背上。
不自覺瑟了下,本能朝那薄被靠去,然而此時弱無力的狀態,又怎麼敵得過男子強勁的手臂?
只是輕輕一拂,便如他所願翻轉來,沒等有所反應,他低頭,吮住的頸項。
不止是吻,更是輕咬,是撥,他品嚐著,頭顱逐漸朝下,下移,再向下……
秦驚羽腦子空白,周得沒有一力氣,只是張著,大口大口吸氣。
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當那涌般的覺一波波襲來,咬住脣,卻怎麼也抑制不住那心的狂喜,忍無可忍,手指探他的發間,哦細碎,聲聲。
“不來了,我不來了,讓我歇會……”那種超乎想象的覺,來得又猛又急,幾乎是哭喊著,連連告饒。
大手一鬆,順勢癱下去,伏在榻上一不。
可他怎麼會輕易放開,尤其在嘗過那極致滋味之後!
見得耍賴般的作,他只是暗自一笑,再次托起來,這一回,卻是扣住的腰,讓整個人都弓起來,親相。
秦驚羽著這樣奇怪的姿勢,陌生之餘又覺有領悟,但哪裡還有力氣去抗拒,只得由他慢慢沉。
黑暗中,無力支撐,虛得像是一汪春水,而他著,自後不斷來襲。
麻,熱燙,慄,飛躍……
多年來堅守的空虛被填滿,那麼生,那麼充實!
閉上眼,模模糊糊地想,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否則,那麼會有那飄飄若仙的覺,如同上了癮,中了蠱,了魔!
而他,此刻已經抵到的最深,全無之前的溫細緻,一口氣憋在間,整個人都似要被他撞碎,連同靈魂都要被撞飛了,對這樣的覺,心裡真是又又恨,想要退卻,又是不捨。
漸漸地,低變爲泣,再變作哭喊,隨著他的力道加劇,聲嘶力竭。
“不要了,求你,不要……”
越哭,他越是神。
該死的,這小子,變著法子折騰!哪裡學來的這些把戲!都是跟誰!
秦驚羽恨得直咬牙,下一刻,卻又被他的侵進給了思緒,間隙,他還不忘湊近過來,扳過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吻去眼角的淚珠,再深深吻上的脣。
天翻地覆,時空混。
春暖花開,流水淙淙,一時宛若仙境。
寂靜的暗黑之中,都是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響,耳畔盡是他低而快的息,不時伴著幾聲悶哼,他的汗滴落在的臉上,上,像是最溫的春雨,又像是最深切的烙印。
他難得強地制住,一次又一次地攻城掠地,宣告所有。
心,似已不在原。
魂,卻又飄去了哪裡?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跟隨這人的韻律,與他共赴那之深淵。
……
好一場無邊無際,無休無止的夢!
以至於睜眼醒來的時候,看著牀邊坐著的人影,還有些發怔,竟然,能看見了!
“你終於醒了!”
對上那雙墨黑明亮的眼,啞著聲音,有不敢置信:“牧……牧歌?”
是他麼,竟是他麼?
再看他後,銀翼,魅影,就連那個於承祖的影,都是在門邊一閃而過。
“醉酒的滋味,不好吧?”雷牧歌扶坐起來,笑道,“看你往後還敢到吹噓你那酒量不?”
秦驚羽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什麼。
明明記得自己是喝醉了,被雷牧歌扶到這間屋裡,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然後,不知是醒著還是做夢,酒後,抱著某個男子恣意輕薄,似乎還將對方衫了,強行推倒,顛鸞倒,極盡風流韻事。
再然後,對方一改之前弱模樣,舉一反三,現學現用,來了個反推倒,將一點不剩地拆吃腹,各種姿勢做了個遍,雖然算不上大戰三百回合,但想來也差之不多。
再再然後,就在睜眼的剎那,還在迷糊地想著,按照這慣有的劇,說不定醒來就會有男撲來,扯著的袖要賠償清白,負責到底,然而萬萬想不到,這要關頭,竟齊刷刷冒出來三個人!
難不,這酒後得徹底,一口氣吃了三個?
這等景,卻該怎麼對付?
怔愣間,又依稀記得自己該是赤裎著,此刻被扶坐起來,那不是春外泄?
一驚一下,趕低頭看去,卻見上衫穿得好好的,略有點褶皺,但和而眠,弄這樣也是自然。
就連束的布帶都是綁得好好的,微一,就立時察覺得到。
秦驚羽睜大了眼,怎麼回事?
魔怔了,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夢?因爲醉酒而衍生出的一場春夢?
不可能,不可能!
分明覺到,全上下,特別是那裡,明顯縱慾過度的綿與痠痛。
但,若是宿醉的話,似乎也是這些個癥狀?
著臉頰,腦子裡有些,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先出去,我整理下就來。”
雷牧歌朝其他兩人,眼裡閃過一詫異,卻很快點了頭,應道:“好,我們在外面等你。”
見三人陸續步出,還帶上了門,秦驚羽急急下了牀,四查看。
屋子裡很是整潔,除了張靠牆的竹牀,也就是一張矮幾,一隻壁櫃,矮幾上放著一盞油燈,燈油早已燃盡。
思緒混,想了想,忽然走去牀榻,將那薄被一把拉開。
牀單上乾乾淨淨,沒有意想中的落紅,也沒有別的痕跡,什麼都沒有。
是更換了牀單,還是……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是,那麼強烈而真實的,怎麼可能是假的?!
咬了咬牙,手指到腰間的繫帶,意仔細查看,剛要作,目不經意朝下一瞥,卻又是一愣。
咦,戒指呢?
但見左手中指上空落落的,原本戴在上面的那枚貓眼石戒指竟是不翼而飛了!
怪了,記得之前與不醉翁拼酒的時候,好像還眼角餘瞥見過,這會兒卻是去了哪裡?
難道是醉酒的時候在牀榻上胡翻滾,給蹭去了角落?
秦驚羽蹙著眉,將那牀榻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薄被來去,房間各也都查看過了,仍沒見得那戒指的影兒。
對這戒指,心裡也談不上太喜歡,只是戴得久了,也看得習慣了,這一時不見,難免有鬱悶。
而且,那未婚夫君每日都要悄悄查看幾次,想著他看到戒指時眉開眼笑的模樣,就不住心,如今戒指不見了,可怎麼跟他代!
正思索去,就聽得外間有人輕輕敲門:“你沒事吧?”正是那某人的聲音。
“哦,來了!”嘆一口氣,揚聲答應,實在找不到也沒法。或許,自己記錯了罷,戒指本沒帶出來,還留在風離城的寢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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