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嗓音,秦驚羽毫不陌生,正是下令擊殺的對象,玉面狐貍,程十三。
怎麼,回來找算賬了?
此念一起,就見他手掌虛空一揮,一道銀芒在牆下炸開,星星點點,像是蒼穹上羣星墜落,焰耀目,絢麗璀璨。
對於這華之,秦驚羽看得傻眼,底下兩人卻是驟然一驚。
這是程十三闖江湖的名暗,名曰修羅花,沾立,及濺,姿態雖,卻威力無窮,不遇強敵,他是絕對不會使用。
驚詫的瞬間,星輝已經準無誤,到得眼前。
幾乎同時,兩人一左一右,霍然起,形暴漲數尺,平地躍起,生生躲過致命一擊。
黑暗裡銀忽現,卻是第二波攻擊霎時襲來。
兩人剛一著地,又自彈起,一個似出谷猛虎,一個如騰淵蛟龍,作快得不可思議,刀斬,劍刺,將面前團團銀芒震落在地,自己也是全而退,離險境。
高手過招,立竿見影。
而機會,也是稍縱即逝。
就這麼一停一斗,程十三已經夾著秦驚羽越過重重宮牆,消失不見。
唉,那兩個男人,真是笨死了!
耳畔是呼呼風聲,秦驚羽渾被繩索纏住,雖然不,卻也掙不得,唯有從心底發出一聲慨。
好在手指還活自如,來不及多想,即是食指舉起,對準他的後頸:“快放我下來!”
這回程十三居然毫不懼,夾著在宮牆上一路飛奔之際,並不忘側頭一笑:“你這招不管用了。”
風影戒,不管用?真是笑話!
秦驚羽冷哼一聲,就去扳戒指底部的開關。
風聲中,程十三的嗓音邪魅低沉:“你信不信,我在毒發亡之前,有足夠的時間招來宮中衛士,順帶把你上裳,好讓他們看個清楚明白。”
“你!險卑鄙!”秦驚羽低罵一聲,悻悻然收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同歸於盡,那是笨蛋纔有的行爲!
“我再險卑鄙,也比不上你,居然僱人來追殺我,這沒良心的子……”
秦驚羽一臉怔愣:“大叔你被人追殺了?誰啊,是誰啊,這麼正義勇猛!”
程十三瞪一眼,趁著夜一路疾馳,不多時,就跳下宮牆,朝著那高大的重檐殿樓奔去。
秦驚羽眼尖,一眼認出這是宮中閒日報時禍鳴警的鼓樓,正詫異,就覺他抱著自己飛躍上閣樓,徑直朝前,推門而。
室空無人,牆角有幾隻佈滿灰塵的大木箱,上面放些廢棄的綃綾,廊前一盞宮燈燃亮,散發著幽幽微,從窗戶隙投進來。
秦驚羽一眼將四周景緻瞧了個遍:“你笨啊,不乘機逃出宮去,躲在這裡做什麼?不到天明就會有人前來擊鼓。”
“那面大鼓弄壞了,正在修呢,這幾日鼓樓休歇,沒人過來。”程十三將放在地上,轉關好房門,呵呵笑道,“你很想出宮是不?我兩聲哥哥,我就帶你出去!”
秦驚羽別過臉去,鄙夷道:“你都一大把年紀了,何必非要扭住青春的尾不放手呢?不介意的話,我可以你禽大叔。”
“一大把年紀……”程十三低低重複,又好氣又好笑,“我真的那麼老嗎?我今年才二十六歲而已,比那兩個打架的小子也大不了多。”
二十六歲?放在的前世,那可是最佳王老五的好時,只不過,現在是古代啊,倒真是夠老的!
秦驚羽哼道:“他們可比你年輕多了,真正的青春年,風華正茂,哪像你,就一個糟老頭!”雷牧歌今年剛剛及冠,至於那個灰人,看起來年紀也就二十上下……
“糟老頭?!”程十三輕笑,作勢撲了過來,給解著繩索的同時,也是去扯的領口,“牙尖利的丫頭,敢說我是糟老頭,今日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
天,他要做什麼?
“程十三!你混蛋!烏王八蛋!”秦驚羽大驚,曲起膝蓋,撞向他的部,無奈力氣微弱,被他輕鬆躲過,大手按住的雙臂,整個人都半趴在上。
程十三盯著底下怒目圓睜力舉臂的,微微搖頭:“小子,你太魯了,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你管我呢!”
秦驚羽被他按住手臂,彈不得,又見他笑著俯下來,氣得破口大罵:“你敢我,我就人閹了你,讓你以後再也採不到花,我——唔……”
男子火熱的脣在下一刻堵上的,膩的長舌進微張的櫻脣,汲取口中的甜。
這該死的採花賊,又在輕薄自己!
秦驚羽只怔了那麼一瞬,就是拳打腳踢,拼命掙扎,程十三無於衷,一手將的雙手縛在背後,另一隻手托住的後頸結結實實吻了個夠。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方纔移開脣舌,抱著坐起來,了脣,猶在滿足回味:“真是又香又甜!”
“甜你個頭!”秦驚羽幡然醒悟,掙扎著用力推他,“程十三,你個混蛋!我要將你五馬分!”
“咳咳,子這個時候該是薄嗔的啊!”程十三微微一閃,避開的拳腳,看著怒氣沖天的抓狂模樣,哈哈大笑,“小子,我發覺我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喜歡我的人多了,並不稀奇。”
秦驚羽舉袖狠狠掉脣角:“呸呸呸!你真是髒死了!”
“我不髒,我來之前用茶水漱過口的。”
“來噁心我!真是,流年不順,遇上只瘋狗咬人……”
程十三一不,只是盯著的眼睛,幽幽道:“真的這樣討厭我,還重金僱人取我的命?”
“是,我討厭你,”秦驚羽毫不猶豫擡手,食指再次抵住他的頸部,“你這個胚,禽,流氓,今日我要爲天下子除害!”
程十三不躲不避,只湊近的耳邊,輕聲道:“除害這話說得不妥。我雖然採花無數,但是從不強行迫,那都是們自願的,而且第二日還捨不得我走……”
“我不信。”
“不信?”程十三著的頭髮,輕笑道,“呵呵,你其實是怕我泄你的真實別,要殺我滅口,我說得對麼,三殿下?”
最後三個字,驀然加重了語氣。
秦驚羽心頭微驚,他果然是知道了自己的份!
眨眨眼,忽而一笑:“我怕什麼,我就是平日喬裝打扮出宮遊玩而已,誰還能把我怎麼樣?”
腰間一,卻見他目熾熱:“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今後,就由我來守護這個。”
秦驚羽冷笑:“擺出一副救贖的姿態,說吧,你有什麼企圖?”
程十三勾脣一笑:“我與你外公神醫穆青曾有一面之緣,看在他的面上,我自然不會爲難你。”
“既然如此,你爲何還不放了我?”
“放了你,下一次就不好再抓回來了。”程十三上的臉頰,一路輕緩向下,眼底盡是濃濃*:“別急,我們先在這裡生米煮飯,等他老人家下回來天京,我正好去求親,我會好好疼你,往後再也不採花了,我——”
“做你的大頭夢!”
秦驚羽忍無可忍,凝神屏息,右手指尖朝他鼻端一彈!
煙霧突如其來,瞬間散開。
程十三眼角餘一直盯著的左手食指,對那枚風影戒暗自警惕,卻沒想到竟另有奇招,不經意間,已是吸進幾大口。
“你——”忽覺頭腦眩暈,渾乏力。
“笨蛋!”秦驚羽待得煙霧消散,這才撐起來,將綿如醉的程十三隨意推倒在地,居高臨下,朝他揮右手,“這聲東擊西,指南打北,只會用下半思考的男人,你懂不?”
這是外公穆青特製的筋散,據說一經彈出,可以瞬間制敵,令其立時力昏迷,即便醒來也是筋骨痠,全無力。
自從在落月山遇險之後,就悄悄藏了一點在指甲裡,以備不時之需,不想這回竟真的派上用場,一擊得手!
之前他一直扣住的手臂,苦無機會,這才嬉笑罵,花拳繡,扮作弱假象,實際上,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秦驚羽看著地上的男子,好生得意,撿起地上的繩索,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然後噼裡啪啦左右開弓,一連搧了他好幾個耳。
“大狼!我你非禮!你輕薄!你強吻……”
末了,還在他口踹了幾腳,方纔解氣。
“真是個狠心的子!”程十三似是疲乏困極,努力睜眼,苦笑,“我那麼喜歡你,什麼都順從你,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麼?”
秦驚羽蹲下去,拍了拍他有些浮腫的俊臉,莞爾一笑:“放心,我會對你很好的。”
程十三眼皮已經開始打架:“怎……怎麼個好法?”
秦驚羽手指過他的下,過結,掠過口,在上面畫了兩個小小的圓圈,最後停在他的腰帶上,目繼續下移,不慌不忙道:“俗話說得好,斬草除,斷子絕孫!”
程十三看著的手掌對準自己的要害緩緩舉起,只勉力撐起,哀:“住手!這是你未來的幸福啊,三思,一定要三思——”
秦驚羽一本正經:“我已經考慮清楚,宮刑對你而言,再適合不過了。”
說著,手掌一翻,作勢用力砍下!
砰的一聲,程十三兩眼翻白,華麗麗昏厥倒地。
秦驚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還懸在半空的手,呵呵笑道:“我又沒練什麼手刀,你怕個啥呢,剛纔那一下,不過是瞄準而已……”
不過,這個昏睡的大男人,怎麼置纔好呢?
秦驚羽舉目四顧,瞥見角落裡的大木箱,靈一閃,眉開眼笑。
對了,就這樣辦……
忙活一陣,累得腰痠背痛,這才大搖大擺下樓,揚長而去。
慢慢走回明華宮,剛到殿門,就與迎面而來之人撞了個正著。
“喂,你沒長眼……”
著被撞痛的鼻子,剛開口罵,那人卻張開雙臂,一把擁懷。
“殿下!”
竟是……燕兒!
秦驚羽吸了吸鼻子,輕輕推開他,不豫道:“你不是該在暗室裡嗎,這一臭汗,跑到哪裡去了,小心被別人看到稟報母妃,對你加重罰!”
“我見看守的人都睡著了,就跑出來,方纔跟影部已經聯繫上了……”
秦驚羽聞言大喜,將他扯到僻靜,低聲問道:“快說,吳峰他們怎樣?”
“殿下放心,吳峰他們三人沒事,跳進了山澗被水沖走了,到第二日才游回來。”
“可有傷?”
燕兒答道:“只了點輕傷,在山莊養養,三五天就好。”
秦驚羽放寬了心,又問:“你在暗室裡沒刑什麼的吧?”
“沒有。”
“那就好。”秦驚羽想起一事,繼續問道,“你剛纔在宮裡可有看見雷牧歌,還有另一名灰蒙面人?”
燕兒搖頭:“我忙著聯繫影部,不曾見到。”
看樣子,是追出宮去了。
秦驚羽哦了一聲,長長吁氣:“你先回暗室待著去,明日一早我就求母妃把你放出來,我有一隻大木箱放在鼓樓裡,你明日想辦法幫我送出宮去,先在山莊暫放,再找合適的人手送貨上門。”
“木箱?”燕兒眸一閃,鎖住略顯紅腫的櫻脣,定格不,“什麼木箱?要送去何地?”
“程十三,送去給東國主軒轅敖,就說那珠串我留下了,至於這人嘛——”
秦驚羽頓了下,輕輕一笑:“要殺要剮,隨他便。”
(今天腰椎痛得厲害,實在撐不起了,字數點,原諒我吧……)
從2018回到1993,記憶中,那一年的夏天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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