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清涼,月明朗。
陪穆雲風用過晚膳,秦驚羽沐浴步出坐於燈下,瞅著房門方向。頂上月投下來,迴廊地面上映出斑駁的樹影,明暗難辨。
“殿下,是不是累了,奴婢服侍你就寢可好?”琥珀上前,細聲細氣地問。
“不著急,我在等人。”
正說著,就聽得外間腳步聲響起,汝兒在門外稟道:“殿下,高總管求見。”
“讓他進來。”
“是。”
秦驚羽展下,懶懶看向來人:“他……如何?”
高豫施了一禮,稟道:“已經安排在明華宮外殿,明日就開始做事,主要做些開荒清掃盥洗一類的事務。”
秦驚羽聽得皺眉:“我是問他上的傷。”
高豫怔了下,如實答道:“回殿下,奴才以爲是他長途跋涉虛弱,沒太注意,他自己也沒提。”
那個年,外表弱,骨子裡卻是極端傲氣。
秦驚羽暗歎一聲,沉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高豫行禮退出,剛走到門邊,又聽得背後輕喚:“外殿也不缺人手,讓他休息兩日再做事。”
等高豫走得不見,秦驚羽取過書案上的一個小藥瓶,遞給琥珀。
“你這就拿去給燕兒,他要問,你就說是你在太醫署求來的。”
琥珀滿臉困,也沒多問,接過來急急出門去。
“汝兒,你也退下吧。”
秦驚羽又坐了一會,等到外間聲響全無,這才仰面朝向屋頂,微微一笑。
“你還想在上面待多久?”
黑影閃,銀翼一躍而下,幾無聲息落在地面,臉上滿是驚疑:“你怎麼知道我在上面?”
秦驚羽低笑:“我就是知道。”
先前跟琥珀說話的時候,就注意到有人從樹梢彈起,繼而落在屋頂琉璃瓦上,躬前行,沙沙作響。
不過,這耳目超常的異能,暫時沒打算告訴他,讓他猜去。
銀翼瞟一眼,突然道:“你那兩個哥哥,看起來比你厲害。”
“我哥哥?”秦驚羽瞇起眼,“你見過他們?”
銀翼點頭道:“他我多留意你邊的人,我方纔回來就在皇宮裡逛了一大圈,認路認人。”
“他?”秦驚羽怔了下,反應過來是指自己的外公,笑了笑,滿不在乎道,“我那兩位皇兄,他們都在做什麼?”
“一個在練習摔跤搏擊,一個在練習騎兵。”
銀翼頓了下,又道:“我還看見皇帝前去觀看,直誇獎他們勤刻苦。”
秦驚羽笑道:“沒錯,他們是很刻苦。”
銀翼朝上下打量:“你資質不壞,爲何不好好學武功,反而跑出宮去玩?”
“學武功?”秦驚羽輕笑一聲,正道,“銀翼,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單靠武力就能解決的,以德服人,你懂不懂?”
銀翼搖頭:“我只佩服比我強大的人。”
秦驚羽翻了個白眼:“心強大,算不算?”
銀翼朝看了半晌,又是搖頭:“沒看出來。”
“你智商有限,跟你沒法通。”秦驚羽嘆氣,揮手道,“得了,你自己找地方洗洗睡了,我還得計算下,那姓鄭的什麼時候纔會發現不對。”
銀翼站著沒,看在紙上一陣書寫比劃,最後搖頭晃腦道:“就算再笨,到第十天應該有所察覺了吧?會不會狗急跳牆呢?倒是個問題……”
秦驚羽擡起頭來,見他沒走,笑道:“對了,你最近在宮中也閒著沒事,不如去給楊崢一家臨時當會保鏢,有架打,估計你會過得比較開心,天天臭著一張臉,難看死了。”
銀翼不解道:“你認爲姓鄭的會去行兇?賠不了多錢的,他何必……”
秦驚羽打個哈哈:“我未卜先知,行不行?”2的N次方,口水講幹他也不見得能搞懂,不說也罷。
耳語代一陣,銀翼點頭,再無二話,徑直往外走。
“銀翼——”
“還有事?”
秦驚羽看著轉頭回來的男子,雙手托腮,嘻嘻笑道:“沒啥,我只是在想,你笑起來會不會比現在更帥?”
銀翼僵了下,逃命一般飛馳而去。
到第二日一早,琥珀前來侍候梳洗更,一併覆命。
“奴婢已經將藥膏給燕兒,並再叮囑他按時敷藥,他對藥膏的出沒有懷疑。”
秦驚羽點頭,這回只是在母妃那裡拿了療效一般的藥,料想他也看不出來。
見說完即是沉默不語,微怔又問:“還有什麼事嗎?”
琥珀這子,心思單純,一如白紙,臉上藏不住事,被一問,居然哀懇跪了下來。
“殿下,燕兒一都是傷,想必在外面吃了不苦,奴婢懇求殿下,饒他一回吧!”
都下了跪,自然沒法漠視,秦驚羽看一眼,想著那年的形,心裡發,面上卻是神淡然:“他讓你替他求?”
苦計不,又來個哀兵政策?
琥珀嚇得直搖頭:“不是,不是的!是奴婢看他可憐,一直唸叨著殿下……”
秦驚羽聽得一笑:“是嗎?”
“是的。”琥珀素知這主子隨和,見一笑,便是大著膽子,輕拉的襬,“殿下,那外殿管事的小原子不是個東西,經常欺辱弱小,燕兒落到他手裡,境堪憂,殿下過幾日還是把燕兒調回來好不好?”
小原子,好似聽說過這麼個人,不僅是欺辱弱小,而且還生有怪癖……
秦驚羽也沒斷然拒絕,只擺手道:“你起來吧,這事我自有分寸,過幾日我先瞧瞧他去,不過你不可事先通報,否則,我定打斷你的!”
雖是懲戒之言,語氣卻輕鬆愉悅,琥珀大喜,連連磕頭:“多謝殿下開恩!”
見得歡喜的模樣,秦驚羽暗自好笑。
看不出,這燕兒,人緣倒是不錯。
不過,也別高興太早,所說的幾日,應是很久很久以後了……
(央央貌似冒了,渾乏力,這幾日更點字數,親們節日快樂,別罵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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