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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行三國》第2469章 王平

黃忠整頓人馬,進駐宣漢(今四川達州市)城北的凰山。

可能因爲凰是仁,所以天下以凰爲名的地方很多,僅是凰山就有幾十座。有一些早已有之,有一些則是新近改的,其中不乏附應新朝氣象的跟風之舉。

宣漢城北的這座凰山則自有來由,山勢如同凰展翅,如果和北側連側的山嶺一起看,又如凰華麗的尾羽。以凰爲名,可謂恰如其份。

黃忠在凰山下紮營,也有鼓舞士氣的作用。借新朝凰之力,逆轉不利形勢。

徐晃事先準備好了營地,又帶來了一些劫掠來的糧食。糧食不多,只能供黃忠的大軍吃五天,這還是在張魯將部下大半派出去籌糧食的況下。

儘管如此,還是解了黃忠的燃眉之急。對黃忠而言,哪怕是幾天時間也是好的。

徐晃很疲憊,兩眼充滿。這幾天,他的力很大。正面是在七道巖立陣的張任,後還有不斷襲擊的人,同僚中還有人打算將責任推到他一個人的上,就連部下將士都有些心神不定,攻之下,他也是心疲憊。

黃忠向他介紹了閻圃。

徐晃之前就聽說過閻圃的名字,但他只知道閻圃是天師道衆,是張魯的謀士,卻沒太在意。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整個益州都是蠻荒之地,能有什麼人才,更何況閻圃還不是都那樣的大都市出來,只是地的一個小縣。安漢在哪兒?如果不是進兵益州,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可是聽了黃忠的介紹,徐晃對閻圃刮目相看,甚至有幾分似曾相識。別的不說,這出手的時機就掌握得絕佳,不由得黃忠不答應。徐晃甚至懷疑,這本就是閻圃的謀劃,他們此番進兵郡,最初的信心不就來自於張魯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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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向閻圃請教了一個問題:聽說樊噲曾在附近駐兵,是在什麼地方?

閻圃笑笑,在地圖上指了指。徐晃看完,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閻圃所指的地點和何平所說的地點方向相同,距離卻差得有點遠。在樊噲坡時,何平說有三百多裡,可是閻圃指出來的地點最多不到百里,離此刻的宣漢縣城也不到三百多裡。

“先生悉何平嗎?”

閻圃一愣。“你是說那個宕渠的年輕都尉?”

“正是。”徐晃笑道:“這麼年輕就至都尉,想必是個人才。他出如何,是宕渠大族子弟嗎?”

閻圃眼神微閃,搖了搖頭。“大族倒算不上,卻也不是普通布。他原本姓王,年老孤,養於外家何氏,便改姓了何。兒時比較艱辛,沒讀過書,人倒是很聰明,從軍數年,練了一好武藝。他這個都尉和何家有些關係,也離不開他本人的努力。”

“原來如此。我與他見過幾次面,承他之,建議我伐木製筏,順水而下,減輕了將士的不負擔。”

閻圃笑笑。“他是宕渠人,對此地山形水勢都很悉,倒也不奇怪。”

“我想將他借調到前鋒營,先生覺得可行否?”

閻圃著鬍鬚,沉良久。“徐將軍,你看重何平,想要栽培他,這是他的造化。不過,有些事,我可能要事先提醒你,以免誤會。”

徐晃拱手道:“正要請先生指點。”

“何平從小苦,斂。他心裡究竟想什麼,一般人很難猜測。他從軍這麼多年,從一個什長累遷至都尉,很犯錯,與同僚來往也不多,我沒聽說過誰能和他心。”

徐晃點點頭。“多謝先生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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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圃見狀,沒有再說什麼。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如果徐晃堅持要用何平,他總不能反對,否則徐晃會以爲他捨不得。何平雖然有能力,可是這個人太難相,在張魯部下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黃忠與徐晃商定,三天後進兵七道巖,與曹接戰。這一戰規模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能勝,不能敗,必須打出吳軍的士氣。

徐晃表達了自己的擔心。

這幾天,他派出大量斥候打探周邊的地形,知道曹本人已經離開宕渠,率部趕來宣漢,但他進兵到中途,得知吳軍已經進駐宣漢,便停下了,既沒有前進到七道巖,與張任會合,又沒有退回宕渠。

這不合常理。

首先,宣漢只是一個小縣城,即使曹有意佔據宣漢,讓他們無法前進,也沒有必要親自出戰。從宕渠到宣漢有一百五六十里,又是逆水而上,中間還要經過幾道山嶺,長期據守的糧草要從宕渠運來,補給線不僅長,而且難以防守。

其次,在宣漢已經被他佔據的況下,曹爲什麼沒有退回宕渠,他在等什麼?從種跡象來看,他就是想借助地形,節節阻擊,消耗我軍銳氣和糧食,我軍斷糧自退。

從已知的地形來看,從七道巖到宕渠,至有五可以防守,尤其是七道巖與宕渠北的滾龍坡,更是易守難攻之。張任火速進兵七道巖,曹滯留不退,很可能就是掩護在滾龍坡準備防守工事的人馬。

在這種況下,徐晃推測,曹缺乏決戰的機,我軍主進擊也很難實現預期目標,在沒有遠程打擊力量的況下被迫攻堅,只會無端的犧牲將士的命,耽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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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徐晃建議,不宜正面進攻,應該出奇兵制勝,從旁道奔襲宕渠城。

黃忠深以爲然,看看閻圃、李嚴。“先生,正方,你們以爲如何?”

閻圃微微頜首。李嚴有些勉強地點點頭。“徐將軍,你可有合適的地點?依你所說,曹一路設伏,早就做好了準備,我軍出奇,會不會正中他圈套?”

徐晃在地圖上指了指。“八濛山。”

閻圃一愣,隨即眼睛一前,盯著徐晃看了看又看,笑道:“看來這些天徐將軍對曹手注的《孫子兵法》做了些研究,這可真是出其不意,攻其必救。”

李嚴盯著地圖看了又看,也不得不佩服徐晃的膽大心細。八濛山還在宕渠之南,曹準備再充分,也不可能想到徐晃會繞過宕渠,奔襲後的八濛山。但八濛山的位置又很重要,佔據了八濛山,就切斷了曹的後路,從江州方向來的援軍、輜重都將阻。爲了自己的生存,曹不得不反過來進攻八濛山。

如此一來,雙方都沒有長期對峙的資本,只能速戰速決。

反覆討論後,黃忠接了徐晃的方案,並由徐晃親自執行。他本人則率主力正面進七道巖,吸引曹的注意力,爲徐晃提供掩護。

黃忠要徐晃多帶些人,多帶些糧,卻被徐晃拒絕了。

徐晃說,人多了,難以掩飾行蹤,容易被人發現。軍中糧食本來就有限,我帶得多了,你們就不夠,而且將士又會因負擔太重,消耗太多力。我只帶一千人,三天的糧。如果能順利攻取八濛山,自然有糧。如果失師不利,那將軍也別指我了,另想他法吧。至於我的死活,我自己想辦法,四遊擊,活下去應該不問題。當初在漢中,前鋒營經常這麼幹,野外生存能力很強。

黃忠反覆權衡後,覺得徐晃說得有理,答應了。

——

何平走進了徐晃的大帳,向徐晃躬行禮。

徐晃擡起眼皮看了何平一眼,坐直了子,雙手案,手指輕叩案上的地圖。

“何都尉,有一件事,我記不太清了,想再次和你確認一下。”

何平再次拱手施禮。“請將軍垂詢。”

“從樊噲坡到樊噲駐兵之所,是多裡?”

何平眼皮不由自主的,薄薄的地抿在一起,後脖頸激起一層皮疙瘩。他接到張魯的命令,借調到前鋒營,原本還些慶幸,現在卻只有後悔。

一人,又是在徐晃的大營裡,只要徐晃一聲令下,他就死定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徐晃起,緩緩走到何平後,冷笑一聲:“怎麼了,要想一想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免得前後不符?”

何平一言不發,只是臉漸漸青白,一層冷汗沁了出來,在清瘦的臉上匯幾道,緩緩流下,又滴在腳下,洇一團。

徐晃擡起手,輕輕拍了一下何平的肩膀。何平卻如遭雷擊,,猛地繃,雙手下意識地握住了刀,只是強行抑制著恐懼,纔沒有將刀拔出來。

徐晃等了片刻,這才笑道:“爲什麼不拔刀?”

何平嚥了口唾沫,啞聲道:“我自知不是將軍對手,拔刀也無益於事,反倒送了將軍一個理由。”

“殺你還需要理由?”徐晃轉到何平正面,冷笑道:“況且,你謊報軍,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何平慢慢擡起頭,瞇著眼睛,迎著徐晃的目,打量了徐晃片刻。“將軍不殺我,是讓我戴罪立功嗎?”

徐晃的角慢慢挑起。“你想戴罪立功嗎?”

“我有得選嗎?”

“有。”徐晃說道:“我可以放你走,但我會盯著你,你這輩子都別想仕,哪怕是縣吏都不行。”他頓了頓,又道:“而且你這輩子都只能姓何,只能寄人籬下,一輩子。”

何平的臉騰的通紅,眼中怒火升騰,兩頰因咬牙而繃得的。

徐晃靜靜地看著何平,一

兩人對視了良久,何平慢慢恢復了平靜,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如果我願意戴罪立功呢?”

“如果你願意載罪立功,我可以計往不咎,還當你是袍澤。你若立了功,可以依我軍慣例賞升職。你若不幸戰死,你的妻兒可以得到卹、照顧,兒可以免費學,直到十八歲年。”

“將軍此言當真?”

“這不是什麼特例,是我大吳軍中將士都可以的待遇。”徐晃揚揚下。“你隨時可以去打聽。”

何平咬了咬牙。“多謝將軍的不殺之恩。不過我有言在先,我無法告訴將軍任何背後指使之人。”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都是我自己所爲,與他人無關。”

“那我能問一下你爲什麼這麼做嗎?”

何平擡起眼皮,盯著徐晃,眼神中多了幾分譏誚。“將軍,我斗膽問一句,若非此刻進退兩難,將軍會如此待我,如此待我中將士嗎?”

徐晃揚揚眉,吁了一口氣。“這一點,的確是我們做得不妥,所以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勝不驕,敗不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何平眼中閃過一言又止,臉卻不知不覺的緩和了幾分。

徐晃命人設酒,以示歉意。幾杯酒下肚,何平恢復了從容。徐晃向他問計,得知徐晃打算出奇制勝,攻佔八濛山,包括曹的後路,何平立刻提醒徐晃,這一計也許可行,但難度很大。

“請子均詳言。”

見徐晃換了稱呼,何平心中微暖,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異樣。

他指著地圖,對徐晃說道:“八濛山雖在渠水西岸,實際上被渠水三面包圍,只有西面有個不足一里的缺口,的確是截擊南來北往船隻的好機會。可是我軍無船,蜀軍以四面圍攻,水陸並進,我們卻只有西側一個出口。”

何平停了停,加重了語氣。“所以,這是死地。一旦進,就只能抱必死之心,絕無後退之理。”

“形勢至此,不勝則死,哪有後退之理。”徐晃面不改,淡淡地說道:“我意已決。子均若是猶豫,可以再考慮考慮。不過,爲保起見,只能委屈你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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