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渠。

曹勾著頭，揹著手，在廊下來回走，步伐又快又急，襟帶風。眼神閃爍之間，忽而凌厲，忽而焦慮，讓人猜不。

彭羨站在一旁的柱旁，拱著手，看著曹來回踱步。他不知道曹爲什麼如此心神不寧。他們一路急行至此，順利進宕渠。宕渠的大姓、豪宗都派代表出城迎接，禮節備至，一致表示擁戴，出錢出糧，各家部曲加起來就有近萬人。有兵有糧，還有什麼好慌的。

難道這麼多兵力還擋不住黃忠的兩萬疲憊之師？

門外響起雜的腳步聲，間夾著甲葉的聲音。彭羨擡頭一看，見辛評、張肅並肩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曹洪、史渙和張任三將，還有宕渠大族馮鸞。

馮鸞是前車騎將軍馮緄之子，曾在朝爲，通軍事，這次宕渠大族集結部曲助陣，便以馮鸞爲代表。

辛評一邊走，一邊對張肅說著什麼，面帶笑容。張肅連連點頭，不時的拱拱手，直到階下，兩人才停止了流，一起向曹躬施禮。

在那一瞬間，彭羨看到辛評與曹換了一個眼神，立刻明白了辛評剛剛和張肅說了些什麼。

肯定和州的戰事有關。

彭羨的角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他猜辛評肯定沒說實話，不會將於、孟達被太史慈困在龍編，不得，而張肅的弟弟張鬆也在其中的事告訴張肅。大戰在即，蜀王可不希益州人心惶惶，自陣腳。

好在州遙遠，全面潰敗雖說在所難免，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等消息傳到張肅耳口，這場戰事早就結束了。

曹示意衆人上堂，又招招手。彭羨會意，連忙趕過去，先爲衆人奉茶，再鋪開地圖。曹半伏在案上，笑瞇瞇地和馮鸞寒喧起來。他們是舊相識，年歲相當，早年在時有過來往。如今再度相逢，自然要比其他人絡得多。

馮鸞著鬍鬚，笑容滿面，顧盼自雄。

曹說道：“元是宕渠名士，深得漢百姓仰慕。這次迎戰叛吳來侵之敵，還要元多多出力。”

“理當爲嗣君效勞，爲大王效勞。”馮鸞拱拱手。

“依你之見，黃忠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馮鸞略作思索。“估著，也就這幾日吧。”

“現在派兵去宣漢，來得及嗎？”

“去宣漢？”馮鸞微愣。“大王，去宣漢作甚？宣漢只是一個小縣，戶口有限，不足以支撐黃忠大軍。黃忠若在西站穩腳跟，只有來宕渠。大王只要守住宕渠，以逸待勞，豈不更好？”

曹哈哈大笑。“元所言，確是至理。只是兵不厭詐，我軍若棄宣漢而不顧，一味固守宕渠，黃忠必生疑心，反而不敢輕易來宕渠。他不來宕渠，必然要在宣漢周邊劫掠，宣漢的百姓可就苦了。”

馮鸞恍然大悟。“大王所言甚是，倒是我想簡單了。”他盤算了一番。“宣漢距此一百四十里，又是逆水而上，行軍不易，至要五六天。就算是急行軍，至也要三四天，萬一中途遇敵，便是一場惡戰。”

“這途中可以適合拒守之地？”

“這倒是很多。”

曹掌而笑。“這可太好了，請元指點一兩易守難攻的險要。”

馮鸞也不推辭，移步到曹面前，就著地圖，指了兩險要。一個是宕渠北三十餘里的滾龍坡，一個是宕渠北八十餘里的七道巖。這兩都是不曹水切割山嶺而，從宣漢順不曹水而下，必然要經過這兩個地方。若能拒險而守，擋個三五日不問題。

曹很高興。“多謝元。一事不煩二主，元有沒有興趣隨孤走一遭？”

馮鸞很意外。“大王要親自上陣？”

“初戰得失，關乎士氣，不能大意。且形勢如此，也容不得孤持重。爲了國家社稷，便是冒些險，也是值得的。”

馮鸞點點頭，慨然道：“既是如此，那我就陪大王走一遭。”

曹隨即部署諸將。他命曹洪留守宕渠，以辛評爲佐，修繕城池，訓練士卒，囤積軍糧。史渙、張任率中軍一萬人隨他北上。馮鸞與玄安率兩家部曲千人隨徵助陣，其他各家的部曲留在宕渠，由曹洪、辛評調遣，加固宕渠城防，準備大戰。

安排妥當，衆人散去，各自準備。

曹留下了曹洪、辛評，囑咐他們要注意的事項。一是抓時間做好堅壁清野的工作，將城外的百姓——尤其是那些大戶——收城中，剩下的百姓也想辦法嚇走，讓黃忠得不到補給。二是儘可能和宕渠大族搞好關係，特別在用孫策劫掠大族土地的事警告他們，同時又不能讓他們承擔太多的作戰任務，以免爲吳軍所趁。

這些地漢蠻都是勁勇，但他們不悉真正的戰事，在戰場上的配合不好，面對普通的對手，他們還可以憑一腔勇取勝，面對訓練良的吳軍，他們反而了最容易潰敗的肋。

曹洪、辛評躬領命。

曹想了想，又對他們說道：“萬一不幸，孤被黃忠所圍，不得，你們千萬不要出城相救。”

曹洪、辛評大驚，失聲問道：“大王，這是何意？”

辛評連聲附和。“大王所言甚是，此之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哀兵必勝，此戰我軍必能大勝黃忠，失逆吳銳氣，重整山河，復還舊都，如漢高祖出漢中而得天下之故事。”

曹須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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