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

很誇張的幻。

不止欺騙人的眼睛，還能讓人念念不忘。

秦昆深知門中人定力深厚，而他更是佼佼者。

定力，就是定住心神之力。

不因心猿而心念竄，不因意馬而思緒馳騁。

但這隻母狐貍只是狐形，就讓秦昆心神搖曳，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秦昆索不再抵擋，手向狐貍的肚皮，然後緩緩向下。

蓬——

啪——

狐貍消失，化作一個子，順帶出現蜃界，蜃界中，子揚手一掌在秦昆臉上。

“中惡鬼，無恥下流！”

我都化霧氣了你還能打到我？

秦昆捂著臉頰，一臉無辜，你我，我回應，多正常啊！

“肚子有錯嗎？”

秦昆詫異。

“齷齪！”

秦昆沒法跟流了，大罵起來：“你勾引我嫌我齷齪？要點臉啊！”

“我堂堂青丘狐皇，會勾引你？青丘山沒家教的嗎？”

“我……”

秦昆張口結舌，今晚還準備跟你從狐朋狗友上升到管鮑之呢，你給我來這一套，靠。

“咋咋地！”

秦昆拂袖而去。

不過走到半山腰，懷裡又出現母狐貍。

雪白的皮，的肚子，懶散地出一條搭在秦昆手臂上，幻境再次出現。

秦昆看見腦海中更加脈噴張的畫面，鄙夷道：“又想勾引我？有完沒完啊！”

這一刻，狐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才若有所思道：“等等！我好像誤會你了。”

誤會你個鬼！

這畫面讓妙善看了都得破戒，你是誤會我？你這是考驗我。

見秦昆不說話，狐皇開口道：“你應該中了魅。”

“……”

“別生氣，狐族魅不是我們催發的，而是中者自己催發的。你們看到的，都是想看到的畫面。當然，只限於。”

“還有這種法？別開……”秦昆想回，忽然一怔。

等等，似乎真有這種法。

嫁鬼！

嫁鬼的鬼，除了挪移鬼外，還有一招箱底，但凡男子看向，都不會看到本來模樣，而是把們看自己最難忘的人。

狐族……和嫁鬼有關係？

秦昆思考片刻，忽然搖了搖頭。

他確定嫁鬼不是狐貍，妖再怎樣都會有痕跡，相這麼久，嫁鬼可從沒出妖的痕跡。

“秦昆？”

腦海中，豔子在呼喚，秦昆耳朵的，回過神來：“你們什麼時候被放逐的？”

這一問，幻境都消失了。

狐貍一言不吭地躺在臂彎，秦昆它的耳朵，它也沒回應。

我問錯了嗎？

……

從神罰天城下來，已經見到十死城的宿主掃平了山腳。

又多了一地不能復活的，他們上飄出因果線，比靈魂出竅還詭異。數百條因果線從鑽出，彙集到天空，天空變得晶瑩，秦昆搖了搖頭，何必呢。

“殺上去！”

人羣中，一個金髮男子大吼，汗水沁溼額頭，他從前往後捋了捋頭髮，旁邊是幾個好友。

一個木乃伊模樣的宿主，一個半蠍的大鬍子宿主，一個半蛇猛男，四人並肩作戰，鬥志高昂。

秦昆遠遠地看了他們一眼。

黃金王，沙僵，黑蠍酒館的拉耶夫公爵，白屠的老師森蚺。

老一代宿主從坐鎮後方的主將變了先鋒軍，看來炮灰死的差不多了，秦昆唏噓，很想上前幫幫他們，但忍了忍，轉頭離開。

背後，森蚺朝著山上大：“白屠！不要再執迷不悟，神罰天城、冥王要塞即將被破，現在效力十死城還來得及！”

秦昆轉頭，眼睛一瞇，半山腰，一個浴的白青年大吼道：“老師，你們贏不了的！”

能不能贏，已經不是首先考慮的問題了。

所有宿主都殺紅了眼，這是一次豪賭，無論最後哪方贏了，都會有巨大的收穫！

效死的人會被複活，撐到最後的人會得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整個十死城的格局都會被改寫。

沒人能主宰局勢，但每個人都決定著局勢的走向。

秦昆看了一會，還是離開了。

十死城的源源不斷，但後備力量沒有長起來，之前有名有姓的宿主被城外兩大勢力拉攏的太多，雖然他知道結果，但他也不知道戰時的走勢，也不想手。

黃金王他們恐怕也想不到，最終出局的是他們吧？

再次回到冥王要塞，這裡已經空了，宿主的鬼僕們在徘徊，有些鬼僕被勸說後也加了戰爭，似乎只要他們贏了，主人就能被複活，於是他們非常賣力。

不過仍有一大批鬼僕不願參與，畢竟現在自由了，雖然孤單，但並不想繼續捲局。

街上，腐化很快，沒有異味，這裡的直接焦化，慢慢變焦土，秦昆踩過焦土，拾階而上，懷裡的狐貍忽然開了口。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一族被禹皇流放了。當年洪水肆，狐族之間也不斷傾軋，其中勢力最大的就是塗山狐族和青丘雲狐。最終，我們敗了，塗山狐族勝出，同時他們在洪水肆時投奔了禹皇，得到的勝利果實比狐族勝出時預想的還要大。”

夏禹？

三皇五帝之一，秦昆想起嫁鬼的挪移鬼禹步，又想起的自報切口。

沉思片刻問道：“那是五帝，爲什麼禹皇？”

“皇是最崇高的稱呼，都這麼。”

秦昆覺得自己問了個特別白癡的問題，殯儀館工作時火化樓的副主任老周，都喜歡別人周主任，誰喜歡低半階的稱呼啊。

“所以說，塗山狐族贏了，你們輸了，然後被放逐？”

“是。”

神話故事已經不可考，秦昆記得商以前有人皇，至周之後才稱天子。

有人說是斷了仙緣，畢竟曾經人皇本應和天帝並立，掌管世界不同而已。

但秦昆沒工夫細想，因爲玻璃窗，一個人影被打了出來。

白屠傷了，在車戰的攻勢下，白開始變得黯然無，應該是靈力消耗的表現，狐皇看見了他，秦昆也看見了他，他也看見了秦昆。

“秦昆，敢不敢和我一對一斗一場！”

秦昆當然敢，甚至求之不得，不過白袍鬼一衆並沒給白屠機會。

只是白屠虛弱之際，看見了狐皇的八條尾。

細潔白的尾，髮晶瑩如，這麼純正的因果，讓他捱了一堆鬼差的攻勢，直接衝了過來。

猛撲，接膝撞。

這一擊奔著秦昆來的，秦昆擋下對方撲來的攻勢，發現白屠膝蓋撞來，立即變招，強行用手臂抵擋。

格拉一聲，臂骨發出響聲，秦昆整條胳膊一麻，眼中驚愕。

好強的力道！

現在的白屠猶如困之鬥，已經用出最後的底牌。

上因果如香燭一般在燃燒，每一次撞擊，似乎都是因果線的全部力道。

那因果中，包含了什麼，這一撞，就有什麼威力。

神力！

神是天地萬的創造者和主宰者，從古至今對神的解釋不計其數，但歸結底，神都代表著超越人的能力。

《禮記·祭法》有云：山林川穀丘陵，能出雲爲風雨，見怪，皆曰‘神’。

神是莫測的，甚至可能是氣態生命，但秦昆知道，普羅大衆的神，並不僅僅指存在的形態，而是能運用的能力。

這一擊，纔是白屠的真正實力！

他在運用因果線的力量！

白在減，開始燃燒。

所以這些因果用掉後就不能重生、不能恢復了。

所以這些因果與暗淡的髮本質一樣，用途卻不同。

原來白屠領悟的因果……是這麼用的！

白屠再次撲來，一拳瞄準秦昆面門，他在計算著搶奪那隻狐貍最佳的時機，只要奪取他的八條尾，自己立即就能補回損失的因果線，但現在還不能直接搶，那狐貍本事如何他不知道，可是有秦昆在，就是一道阻礙，他必須要先放倒秦昆，纔有機會搶到狐貍。

秦昆瞇起眼睛，退後半步，八隻臨鬼如服般穿到了上。

犄角爭天，幾乎拳頭奔臉的一瞬間，秦昆破掉白屠的拳路，一肘砸在白屠脖子上，白屠脖子骨骼作響，反提膝撞在牛魔腰間。

第二回合，一即分，然後又迅速撲打在一起。

蠻力！

蠻力！

—————

還是蠻力！

二人已經沒空去想怎麼施展法了，攻擊頻率太快，任誰慢一步都要陷被。

拳拳到，幾乎是互換招式，二人拳頭出音，激起漣漪，周圍形一團靈力旋渦，然後變旋風。

打打打打打打打！

拳頭，肘子，膝蓋，頭頂，鞭，腳跟。

奔臉，封，，撞鐘，橫斬，下劈。

拳拳到，招招見，秦昆和白屠都是殺招，沒有一丁點放過對手的心思，旁邊的狐貍頭一次見這麼野蠻的爭鬥，完全想不通是這個級別的宿主用出的。

那個白人……也好強啊！

白袍鬼、封一刀張布、四個鬼差在旁邊，發現自己連手的機會都沒有。

太快了！

太嚇人了！

沒一點場面話，上來就是死鬥，間殺伐，這麼兇殘？

張布已經看不清兩人的影了，這種速度，讓一個鬼王看的都應接不暇，他額頭流著冷汗。

一來吃驚於剛剛那個白蠻子居然沒用全力，不，看況剛剛連八實力都沒用。

二來吃驚於自家主子。

這是怎麼個況？

論應變、時機、力量、法，完全不輸於對方！

主子長的速度，他已經看不了。

是八鬼臨的作用嗎？

張布心中電轉，似乎不像，他早就發現，主子的臨鬼都是鬼將，他從不挑鬼王臨，可能是爲了保持意識清醒，但八鬼的提升著實有限。

最多可能供給更多的靈力，和一些被法，僅此而已。

而主的鬼，這種戰局本用不到。

“主子很強！”封心鬼王言簡意賅。

張布點點頭，但也客觀道：“那個白傢伙更強！”

前期被消耗，還和秦昆打平手，不得不說，白蠻子的實力，可能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個上師都厲害。

二人鬥在一起，白蠻子沒有鬼臨，居然還佔優，誰能小看他的實力？

“不錯，但也未必。馬烈沒上場！”

現在雖然是八鬼臨，但秦昆只用了七鬼的實力！

馬烈站在旁邊，本用不到。

封一刀覺得，如果秦昆習慣了騎馬的話，可能戰局並不會這麼僵，最也能扳回一籌。

步戰和騎戰，還是有距離的。

“呵呵，你可能說錯了。”白袍鬼淡淡開口，“我相信事發突然，秦上師是本能選擇了步戰。因爲那個白蠻子的目的是那隻狐貍！”

封一刀立即明白了過來。

是啊，如果是單挑，馬烈上場絕對沒問題，但如果是保護那隻狐貍，自然是步戰最合適。

靈活！

場中，二人本不知道旁觀者在想什麼，他們現在都提著一口氣，生怕落後於對方。

近戰，高頻甚至超頻的打鬥，拼的就是這一口氣。

白屠渾白再次充，越打越狂，上的因果也燃燒的越快。

明明已經燃燒了因果，還拿不下秦昆，他已經吃不準鬼臨這種原始又陋的法潛力有多強了。

反觀秦昆，也是應接不暇，但他錘鍊過本能，幾乎放任自由。

對方怎麼打，自己就怎麼打，對方怎麼變招，自己卻以不變應萬變。

近戰鬥法，花樣繁多，看起來花裡胡哨的，但真正用起來，打架的套路就那麼多，誰會按照你的套路走？都是想到哪打到哪，在實力達到一種可怕的高度後，沒人會盤算這一招怎麼應對，利弊如何，誰都想不到那麼遠，因爲這種實力之下，勝敗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逮到空隙，秦昆一肘打在白屠口，白屠彎腰，腦袋被秦昆抱住，一個反摔砸在地上，殺招封，白屠本不防，骨接秦昆殺招，他則趁勢擡鎖在秦昆腰間，反將秦昆在下。

戰局不斷反轉，作太快了，牛魔渾冒出白煙，和過載的蒸汽機一樣，白屠上則燃起火焰，髮大批燃燒起來。

旁邊觀戰的一羣人幾次抓住機會想要上前，全都被瞬間扭轉的戰局束縛住手腳。

可惡！

還真是單挑啊！

狐貍漫步在旁，看著卻很悠哉，它靜靜地臥在地上，似乎也在盤算著什麼。

忽然間，兩方因爲腹要害都被對方重創一擊後分開片刻，一隻狐貍竄到白屠面前。

此刻，白屠失神了一剎那。

但是秦昆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機會，踏蹄，地裂，奔襲，鎖，藉著慣，讓白屠失去平衡，往下一頓。

碧玉摔！

2米6的高，一記恐怖的碧玉摔後，秦昆掄圓了拳頭，徑直砸在白屠的面門。

砰——

周圍焦土被打裂，碎石和泥土四濺，白屠的腦袋被一拳砸進了地裡。

“論打架，你贏不了我！”

秦昆站起，彷彿暴徒一樣，俯朝著白屠大聲囂。

此時此刻，白屠狂一聲，背上一片因果線燃燒殆盡，洶涌澎湃的力道再次灌注，他十指直接秦昆的口，狂暴地將秦昆舉起。

“憑你？！”

空中，白屠喝，將秦昆撕兩半！

草屑飛揚，被一分爲二的稻草人還粘在白屠的手上。

人皮傀儡！

秦昆出現，一隻手搭在白屠肩膀，撕拉——

白屠整個人從中裂開，如同剛剛被撕裂的秦昆一樣，裂兩半！

反死！

“憑我！！！”

渾鐵鏈搖曳，背後佛月當空，秦昆滿鮮，朝著白屠的首大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