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手哆嗦了一下,旋即如無其事的繼續夾菜,喝酒,彷彿沒有聽到多爾袞的話。
多爾袞坐在椅子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
多爾袞與多鐸是努爾哈赤最小的兩個兒子,在那場汗位的爭奪戰中,是以黃太吉勝利爲結尾的。
其中損失最大的,就是多爾袞兩兄弟。
在努爾哈赤在世的時候,就將汗位象徵的兩黃旗給了多爾袞,態度不言自明。
但努爾哈赤死的太突然,沒來得及安排。
多爾袞母子孤兒寡母,如何對抗四大貝勒,在四大貝勒一番角鬥下,汗位歸屬了黃太吉。
多爾袞母親阿亥被殉葬,多爾袞,多鐸因年被黃太吉收養於宮中,兩黃旗自然落在黃太吉手裡。
黃太吉本來就掌握兩白旗,一下子手握八旗中的四旗,誰還能相抗?
最後的結果,是三大貝勒齊齊靠邊,即便是大貝勒代善也主請辭,居家養老。
這一切一切看似是黃太吉在背後作,但出力最大的,就是代善!
只是代善也沒有料到,平時溫溫和和,毫不獠牙的黃太吉,居然一躍而上,騎在他們頭上,是個狠角!
這裡面的恩怨仇太過複雜,說多爾袞恨黃太吉,沒人意外,但是對代善呢?
代善吃的很平靜,喝的很從容,一句話也不說。
多爾袞端起酒杯,面無表,道:“說你的言吧。”
代善放下筷子,了,擡頭看著多爾袞,道“你以爲你這些年對我做的事,我一無所知嗎?朱宗漢是你出賣的吧?我知道你與駱養有聯絡。”
多爾袞搖了搖頭,雙眸一片平靜,平靜的可怕。
他看著代善,道“大哥,說這些沒有意義,我要死了,你不能活著。”
代善看了眼酒杯,道“滿達海想去海參崴,我希你留他一命。”
多爾袞道:“我知道朱宗漢在明朝給你留了一些人,我要這些人。”
代善點頭,道“好。”
多爾袞面淡漠,拿起手裡的茶杯,道“大哥,你可以死了。”
多爾袞說完,代善臉驟變,殷紅,雙眼大睜,角溢出來。
多爾袞目冷冷的看著,臉角微微抖,這一刻,他的恨意前所未有的洶涌!
代善角了,艱難的道:“如果你不是那麼恨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多爾袞冷笑,道:“如果你們不做這麼多卑鄙的事,我大金國何至於此!”
代善臉角已經僵,但彷彿還是能看到一抹苦笑。
沒多久,他緩緩的倒在桌子上,一不。
多爾袞眼神通紅,深吸一口氣,用力的閉上眼。
代善說的沒錯,多爾袞心裡有無限的恨,對黃太吉的恨,對代善的恨,對朱栩的恨,對明朝的恨,對一切一切的恨!
他不應該這樣的!他不應該這樣的!
多爾袞死死的咬住牙,整個人都在抖。
一個侍衛進來,從代善懷裡掏出一張紙,恭謹無聲的遞給多爾袞。
多爾袞看著上面的幾十個名單,目幽幽,沒有說話。
在代善府邸,滿達海一直與他阿瑪住在一起。
天空中,大雪紛飛,寒意人。
在滿達海後,是一地的,有他的妻妾,也有代善的,一個個都是被殺死的,流遍地。
二十多個侍衛衝了進來,看著站在院中,雪地裡,一是的滿達海,神有些震驚,但殺意不減。
滿達海彷彿沒有看到那些人,著滿天的大雪,輕輕出聲,道:“阿瑪,明朝有句話,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多爾袞,怎麼可能放過我?”
二十多侍衛,握著刀,慢慢近,眼神冰冷。
他們都是多爾袞多年訓練的死衛,如同沒有的機。
滿達海痛苦的閉上雙眼,猛的揮刀,自刎!
一,倒在了雪地裡,鮮紅的染紅大一片。
代善府,從上到下,無一活口!
與此同時,江戶很多地方,一些人相繼被刺殺,都是與多爾袞有關的人。
江戶一片風聲鶴唳,張不已,很多人都認爲是多爾袞在剷除異己,要做某些事。
但多爾袞對此完全不在意,在十一月二十一,多爾袞終於離開江戶,坐船,前往大明。
明面上,是進京述職。
但誰都知道,他這是在送死。
德川明秀等一羣倭國員,都是長長鬆了口氣。如果多爾袞不惜代價在倭國開戰,不管勝敗,輸的都是倭國。
倭國有一場大雪,在大明也有,更大。
這場大雪覆蓋了整個京城,包括乾清宮,宮,監們想打掃都打掃不過來,只能任由大雪落下,封堵整個皇宮道路。
乾清宮。
李解語給朱栩煮著藥膳,輕聲叮囑道“陛下,不能再熬夜了,必須要早起早睡,早上也要鍛鍊……”
朱栩抱著被子坐在塌上,不斷的咳嗽,臉蒼白,雙眼凹陷,整個人都無打采,很是疲憊。
他沒有理會李解語,看著不遠的傅昌宗,道“舅舅,你繼續說。”
傅昌宗有些不忍,還是道“陛下,遼東三省分地計劃很順利,目前已經落實了兩百萬人口,超額完今年的計劃。北方三省的計劃也是比閣預計的要快,各地衙門面對各種阻礙很是用心用力,預期明年中就能完七,可以進一步向南推進……”
朱栩笑著點點頭,咳嗽一聲,道:“嗯好,但是複覈工作要做實了,這件事關乎數百年的社稷大計,萬不能大意。督政院,戶部,閣等要翻檢查,查,反貪局也要跟進…咳咳…”
李解語看著很是心疼,將一碗藥遞過來,道“陛下,先喝藥吧。”
朱栩看了眼黑乎乎的藥湯,嘆了口氣,拿過來,閉著眼喝了。
喝完,他長長吐了口氣,又道:“倭國的事解決了?”
傅昌宗道“是,多鐸的船隊已經離開,海軍在遠遠的跟著。德川明秀正在徵集青壯,隨時登船,派駐我大明邊疆各地……”
朱栩‘嗯’了聲,腦中有些混沌,還是道:“嗯。倭國那邊的人口要控制住,教化要用力。對了,今年進出口貿易額出來沒有?上岸的糧食統計出來了嗎?”
傅昌宗見朱栩這個時候還是思慮不斷,神憂慮,道“是,臣記下了。貿易額海關那邊還沒有上報,按照規定,是年初六之前。今年上岸的糧食是兩千八百萬石,明年可能會更多,閣已經基本穩住國庫,陛下無需憂慮。馬上就要過年了,閣正在加審計,總結。臣請陛下以龍爲重,好好休養一方,臣等憂懼不安。”
朱栩咳嗽一聲,看著傅昌宗,欣道“舅舅不用擔心,朕的朕知道。嗯,朕就給自己放個假吧,開朝之前,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就不用來奏報。”
傅昌宗聽著面喜,道“是,臣請陛下寬心。”
李解語神也和緩不,看著朱栩,輕聲道“陛下沒有大礙,就是勞累過多,神消耗太大,休息半個月就能復原。”
朱栩微笑,道“欽天監那邊說,今年的災可能已經是極限,明年會有所緩和。但朕想來也不會很明顯,需要兩三年纔會顯現,所以,咱們還要沉住心,認真做事,做的紮實了……”
傅昌宗應著,偶爾解釋一兩句。
大明‘新政’在這一年得到了轟轟烈烈的推進,儘管各種阻礙依舊綿延無邊,頑固異常,但一個個口子已經被撕開,改革勢如破竹。
傅昌宗應著,這麼重大的事,朱栩不說,他們也會落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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