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也不等江知意回答，話鋒一轉，“當然，你覺得有難度，那就算了。”

“激將法對我沒用。”江知意挑起一片青菜葉，發了句牢，“煮得太久了唉。”

江知意放下筷子，“我吃飽了，誰幫我點個冰激凌？”

穆青無奈，“就知道吃冰激凌，一冷一熱，你也不怕胃難。”

話是這麼說，穆青還是點了一個，江知意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三姐妹你看我我看你，知道再問也什麼進展了。

大王不太爽，都是隔壁人惹的禍。

火鍋咕嘟嘟冒著熱氣，岑清伊吃得鼻尖冒汗，林沅芷不時給夾菜。

“林總。”

“你又錯。”

“林夫人，我自己來就行。”岑清伊笑了笑，“你多吃點。”

林沅芷向窗外白茫茫的世界，慨道：“初雪你總和一起，然而我總是想著下雪天能和你一起吃火鍋該多好，今天終于吃上了。”

岑清伊拿起一旁的尾蝦，一只一只放進清湯鍋里，“您這就是一個人冷不丁不習慣，孩子長大了，早晚要獨立的。”

“是啊，他總想著獨立，所以要搬出去我也同意了，”林沅芷慨，“只是有時候看著你，我覺得這孩子怎麼就那麼不爭氣呢。”

“人各有志，他喜歡做什麼，你也別他做就是了。”岑清伊捋順耳邊的發掖到耳后，“我還是跟你說點要的事。”

岑清伊那晚在酒吧遇見林沅芷，也才知道還投資了Demon酒吧。

“你投資多？什麼時候投的？參與決策嗎？”岑清伊一連拋出三個問題，林沅芷放下筷子，認真地問：“到底怎麼了？那個周景龍是怎麼回事？”

岑清伊簡單說了周景龍的況，林沅芷不以為意，“我還以為什麼大事，我讓人查查。”

“你別想的那麼簡單。”工作使然，岑清伊是習慣多想的人，周景龍突然聯系何玉澤，大概有什麼別的目的，并非只是單純敘舊。

“那我問下，你等等。”林沅芷麻利地打給Demon的人事查周景龍的履歷，他曾經在Demon酒吧做過服務生，但脾氣不好經常和客人發生沖突所以被辭退了。

岑清伊不擔心何玉澤的朋友圈，林沅芷看皺起眉，笑道：“要不然這樣，我找人跟他聊聊，讓他別追究你的當事人了，大不了再給他安排一份工作。”

“他不是重點。”岑清伊剛才略去了所長姜建弼的部分，“他估計是人指使，我再看看吧。”

想起Demon酒吧，岑清伊擰眉道，“娛樂場的生意特別容易打邊球，希你們不要這樣，你要是參與過什麼決策，我希你能如實告訴我，讓我重新評估下風險，”岑清伊想起什麼似的，皺眉嘆氣道：“我一直擔任兼任公司的法務，林總一般有事都會問我，但是我卻不知道你投資了Demon酒吧。”

“啊，這個，”林沅芷笑了笑，“那時候趕上你在忙一起酒駕案，所以我就沒找你，”頓了頓又問，“你那個酒駕案好像拖了很久了，還沒開庭嗎？”

“還沒。”岑清伊將話題又拉回來，直言道：“如果您不方便跟我說，那也要和云盛集團的法務狄總通下，免去后顧之憂。”

林沅芷點點頭，“謝謝你善意的提醒，我會小心。”

岑清伊也沒再多說，林沅芷馳騁生意場那麼多年，從一個部門小領導做到云盛集團的老大，背后的能力不容小覷，提醒到了，也就可以安心了。

**

岑清伊又問起之前收購的進展，價格還沒有談攏，天驕集團的江槐大概是還在看行，“等有時間還是得約到一起再吃飯。”國人談事不了飯局，喝上酒，氛圍融洽，事也就差不多了。

“吃也行，不過盡量別我。”岑清伊自然記得江槐看的眼神，“要不然誤了你的好事，我擔待不起。”

林沅芷投來嗔怪的眼神頗為寵溺，“你這個耿直的子也得改改。”

“我改了不了。”岑清伊無奈道，“很多飯局，原來我都不會去，后來不僅去飯局，還有麻將局，娛樂局……”岑清伊搖搖頭，“這年頭就這樣，想做自己喜歡的，那些不做的也得做。”

林沅芷深以為然地點頭，“不過尺度要拿好，別著了人家的道。”林沅芷眼里，岑清伊到底還是偏小，沒見識過太多的暗面，“好在有何老看著你，我倒也放心。”

何主任對岑清伊好得沒話說，這次了律協會長候選人，也是他給岑清伊爭取的機會，為了不辜負他的期，岑清伊現在行為事也比之前更小心。

“你和秦蓁最近是不是吵架了啊？”林沅芷突然問，岑清伊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最近我看秦蓁老是后半夜發朋友圈。”那些看似無關痛的人生悟，在林沅芷看來都是對心的一種映，“這些年不就是這樣，只要和你鬧別扭，就睡不寧，大半夜準發朋友圈。”

岑清伊訕訕地臉，還真沒留意，“我不刷朋友圈的。”

“我知道啊。”林沅芷無奈地笑，“連個朋友圈都不發的人。”

“你要是存著心思以后和長久，你就哄著點，omega嘛，大多吃這一套。”林沅芷拿出長輩的姿態，“我看倒是越來越在意你了，這不是好嗎？”

岑清伊的筷子拄著碟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娛樂圈，最開始是公司不允許有，之后一直忙，這是沒辦法的事，”林沅芷瞟了眼一言不發的岑清伊，“你都等了這麼久，也快等出頭了，雖然我眼里誰都配不上你，但非要有那麼一個人搭配你，秦蓁是不錯的，年長知道疼人，你們又彼此諒解，也有基礎……”

“林總。”岑清伊突然打斷林沅芷，笑道：“蝦再不吃就真的老了。”

“老？”林沅芷注意到岑清伊不太開心，轉移話題開起玩笑，“是不是在暗示我老了？”

岑清伊哭笑不得，“天地良心，絕對沒有。”

**

岑清伊和林沅芷從房里出來，林沅芷去洗手間，岑清伊去柜臺結賬。

經過隔壁，岑清伊偏頭看了一眼，房門虛掩，間或能聽見里面傳來的說笑聲，好不熱鬧。

江知意大概率是在里面，岑清伊多有些心虛，不過主打招呼做不到，可不做點什麼又覺得對不起江知意。

岑清伊慢吞吞往柜臺走，林沅芷過來時，已經把發.票揣進兜里。

“誒，不是說好我買單的嗎？”林沅芷嗔怪。

“一頓火鍋，我還請得起。”岑清伊笑道，“我送你吧？”

林沅芷在門口等，店里傳來高跟鞋的噠噠聲，偏頭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那晚在酒吧里用一瓶酒把岑清伊帶走的omega。

“老板，107買單。”江知意剛拿出手機，穆青擋開，“別跟我搶。”

“已經有人買單了。”收銀員面帶微笑，四個人互相看看，都搖頭道：“不是我買的。”

“是一個材高挑的年輕姑娘買的，長得好看。”收銀員抬手指了指，“誒，就是。”

四人齊刷刷往外看，岑清伊站在一輛黑沃爾沃旁邊，江知意繞過姐妹三人往外走。

“誒？”顧汀藍了一聲，陳念笙拉住，“別了。”

“讓我看看是何等的好戲。”穆青站在門口觀，只見江知意走到車邊說了幾句就上了岑清伊的車。

“黑沃爾沃XC60比我的奔馳還好嗎？”顧汀藍不滿地撇，“大王變了，重輕友。”

“不是變了。”陳念笙笑道，穆青附和道：“就是，只是一直沒機會發現，這家伙以后肯定最妻奴。”

“那今晚的游戲是不是打不上了？”陳念笙嘆氣道：“麻將湊不上就算了，連線上游戲都沒有局了。”

“你可以自己玩。”顧汀藍壞笑，穆青揶揄，“那個技，被玩還差不多。”

陳念笙分別送們一個白眼，“得了，散了吧，有局再我。”

**

岑清伊開車，林沅芷坐在副駕駛，江知意坐在后座。

車詭異的安靜，最后是林沅芷打破僵局，“清伊，你先送再送我。”

“不必。”江知意淡聲道，“我還有話想跟岑律單獨說。”

岑清伊沒吭聲，默默送林沅芷到家，林沅芷下車，也跟著下去送到門口。

林沅芷不放心地掃了一眼后座的人，“你和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那姑娘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兒。”

“沒事，林夫人，天冷您快回去。”岑清伊催促，目送林沅芷上樓，坐回到車里，主說：“今晚我和林總談事，是想吃火鍋。”

“恩。”

再無話，岑清伊發車子，“你剛剛說有話跟我說？”

“回家再說。”

岑清伊口而出，“回哪個家？”

江知意睜開眼睛，“你還有幾個家？”

岑清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怕江知意，可早上們剛剛說過盡量聯系，這人晚上又要去家。

是要再直白地拒絕江知意嗎？岑清伊自認為表達的很直接了，胡思想開車回了家。

兩人一前一后上樓，岑清伊開門，不由得愣住，客廳里亮著燈，再細聽，浴室里還有嘩啦啦的水流聲。

岑清伊愣了下，旋即意識到了什麼，得趕快把江知意支走，“那個……”

咔噠，浴室的門偏偏這時開了，隨后傳來秦蓁欣喜的聲，“伊伊？”

空氣中彌散開來的百合花信息素飄散到門口，隨著秦蓁走向門口，百合香越發濃郁，很明顯是臨近發熱期才會有的反應。

江知意面無表地著明顯焦慮的岑清伊，角扯出一笑怎麼看怎麼嘲諷。

“請您等下。”在秦蓁即將到達門口時，岑清伊沖進房門順手想關上，但房門卻像是被什麼卡住，死活推不上。

岑清伊錯才看見，江知意腳尖抵在門板上。

秦蓁探頭看了一眼，正趕上樓道里燈滅了。

昏暗亮下的江知意，臉郁冷厲，有人的脊背開始冒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