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幾乎是下意識回答：“我才沒有，我……”

“在哪？”

“門口。”等下，為什麼要這麼乖地回答啊？

那頭又是一句簡短的話：“我了。”

再笨也知道話里的意思，更何況一上午江知意沒幫忙，單是找主任做彩超這一項，岑清伊就該謝，畢竟這里是江城協和醫院，看病有多難，有耳聞。

謝，確實該謝，但岑清伊不想再見江知意，可以想象得到，真的坐到一起吃飯，會如坐針氈。

平日里應酬很多，岑清伊應對自如，可在寡淡的江知意面前，從初見就有點應付不來，或者說有點不知所措。

“那個……江醫生，”岑清伊措辭，“我今天確實該好好謝您，單單請您吃飯不能表達謝意，謝意我會單獨準備的。”

岑清伊想得，準備禮，配上一面錦旗，托人送給江知意，風風也不錯。

那頭還是一副冷冷清清的語氣，“不是本人，我會拒收。”

“……”這人總有辦法治，岑清伊心里想的是，心意我會送到，收不收是你的問題，大不了不收鬧得不愉快，我們再也不聯系，那反而更好。

片刻的靜默后，岑清伊想掛斷又不好意思，江知意也沒有掛斷的意思，兩人仿佛在進行一種高深層次的神流——呼吸流法。

“江醫生？”

“下次見面請我吃飯。”

“啊……好。”岑清伊上應著，心里想的是，下次？不可能有下次，這輩子死都不要去協和醫院了。

“那江醫生我還有事先掛了哈。”岑清伊試探地說完，等了幾秒確定江知意沒再說，掛斷電話長舒口氣。

明明那晚是江知意招惹，偏偏現在心底有種愧疚，當然也不否認那晚確實是折騰得太狠，發燒臥床兩天……岑清伊扶額，自言自語：岑清伊你個混球，以后好好鍛煉，咱們專注事業吧。

江知意其實就站在醫院的門口，那輛黑沃爾沃XC60駛車流，路口車子拐彎徹底消失在的視線里。

江知意抬手輕后頸腺的周圍緩解不適，轉往回走，診療室門口早已排起長龍。

岑清伊下午回家休息，一顆心總算安定，不過也不敢掉以輕心，空得看看怎麼調理。

這次“生病”給岑清伊帶來頗多，確實應該改變了，怎麼改尚不清楚，但心底已經開始想，想要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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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想的人昏沉睡，暮降臨時，岑清伊的手機吵醒。

岑清伊抓來手機，是秦蓁打來的，瞇著眼翻含糊不清地“喂”了一聲。

“睡覺呢？”秦蓁一聽迷糊的小聲音綿綿，心底也跟著了，“睡得好嗎？”

“恩。”岑清伊閉上眼睛，打呵欠，再無靜。

秦蓁恍惚間聽見淡淡的呼吸聲，岑清伊好像又睡了，靜靜地聽著沒再說話，倒是小紀突然進來了一聲“蓁姐”驚醒岑清伊。

“有事嗎？”岑清伊眼，這次徹底醒了。

小紀歉意地笑，秦蓁擺擺手，趕溜出去，臨到門口聽見過分溫的語氣，“你答應今晚來送我的。”

小紀明了，蓁姐在和誰通話，平日里語氣溫和，但不會溫，會有脾氣但不會發火。

只有對著岑清伊，蓁姐仿佛是另一個人，過分溫，嚇人的脾氣，都給了同一個人。

岑清伊記得，了個懶腰，“我知道，時間不是還沒到嘛。”

“你呀，”秦蓁聽到說知道，心里有一甜，“不能早點來麼？我們可以多待會。”

“你到了？”

“恩，我提早過來的。”秦蓁不想被堵在機場，“你現在過來，我們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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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賓室專屬餐廳，有單獨的雅座，也有包房，當然價格也高。

岑清伊既然答應來了，也不拖拉，一個小時后出現在貴賓室的餐廳。

秦蓁見到主張開雙臂，岑清伊走過去，由著輕輕抱住。

秦蓁聞到不同于往日純粹的麝香味，蹙眉道：“你這是從哪里沾來的味道？”

“啊？”岑清伊慢半拍意識到，上的九里香，“我去醫院檢查來著。”

“怎麼了？”秦蓁拉開距離，上上下下打量，擔心地問：“哪里不舒服？”

岑清伊搖搖頭，“不是說吃飯嗎？我了。”

“想吃什麼？”

“有就行。”

秦蓁笑得寵溺，慨道：“有時覺得你變了，可有時又覺得你像一只小狼，一點都沒變，總嚷嚷吃。”

岑清伊沒接話，環視一圈，“就我們兩個？”

“恩。”秦蓁挑理道：“你還想有誰？”

“小紀不吃嗎？”

“啊，待會單獨自己吃。”秦蓁拉人到邊，早就點好的餐碟陸陸續續擺上來，致和牛，手握海膽，三文魚日料……秦蓁夾起一塊抵過去，“啊~”

“我自己吃。”岑清伊不依，秦蓁撒，“吃嘛，我舉著手酸。”

岑清伊剛湊過去咬住三文魚，門突然開了，一偏頭，芥末嗆得直接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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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門口的酒紅波浪卷笑道：“本來非常不好意思，沒想到是人，蓁姐。”

“啊，汀藍，”秦蓁揚起職業的微笑，“你這是也要出國？”

“恩，飛德國，去參加一個走秀。”顧汀藍意味深長地了一眼秦蓁邊的岑清伊，因為過于吃驚，三文魚包裹住的米飯掉落一半，半開玩笑道：“我不會是無意中撞破蓁姐的了吧？”

岑清伊差點沒噎住，里咬著三文魚不方便說話只能搖頭，秦蓁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自然地撿起掉在岑清伊服上的米粒，也開起玩笑：“活膩了是不是，開我的玩笑？”

“我是第一次見蓁姐喂別人吃飯嘛。”顧汀藍這話，岑清伊聽得刺耳，終于吞下米飯，解釋道：“我們只是朋友。”

“唉，真羨慕你們的友，我的朋友是個大冰山。”顧汀藍別有幽愁暗恨生，言語中撒又著一可，秦蓁知道這頓飯沒辦法再二人世界了，“汀藍，要不要一起吃？”

“這好麼？”顧汀藍眉目彎著裝可，岑清伊忍不住想吐槽，大個頭撒什麼的，真違和。

“那我坐蓁姐旁邊。”顧汀藍落座，秦蓁介紹，“清伊，你應該認識吧？國際名模顧汀藍。”

岑清伊還真不知道，不關注娛樂圈，“您好，我是岑清伊。”

“是律師。”秦蓁親昵地拉起岑清伊的手，“口碑很好，在我眼里是金牌律師。”

秦蓁不忘給岑清伊打廣告，語氣中還帶著一種自豪。

顧汀藍笑著點頭，目沒離開過岑清伊，岑清伊總覺得那笑意里有一意味深長，這人是酒吧那晚江知意邊的一位，另外那個是栗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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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汀藍手機響了，接起恩恩兩聲說：“我在這遇見人了。”

“你朋友？”秦蓁隨口問，顧汀藍點頭，“來送我的。”

“那就讓一起過來吧。”秦蓁發話，顧汀藍笑著點頭。

“你這個朋友可真幸福，頂流巨星喂飯，多人的夢。”顧汀藍笑呵呵的，脾氣看起來相當好，秦蓁夾起一塊壽司，“你這話說的，我得喂你一塊。”

岑清伊大抵能猜到，秦蓁怕顧汀藍說閑話，從出道就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

岑清伊也能理解，畢竟秦蓁今天這一切也是辛苦換來的。

岑清伊低頭沒再說話，秦蓁在桌下想握的手，被燙到似的避開了。

“清伊，你多吃點。”秦蓁面上笑著，抬手輕輕岑清伊的肩膀。

“我不怎麼。”岑清伊微微偏，似乎要躲避肩膀的那只手，秦蓁夾起一塊烤好的和牛，“嘗嘗這個。”

“我自己來就行。”岑清伊示意秦蓁放下，眼睛看都不看。

秦蓁的心突然有些疼，這個孩子習慣了在外人的時候保持冷漠的距離，以往早就習慣了，不知為什麼今天卻覺得那麼突兀，“汀藍不是外人，剛剛也不是沒看見我喂你。”

顧汀藍笑著點頭，“就是呢。”

再僵持就要尷尬，岑清伊只得湊過去，這張剛舀住，敲門聲響起，門隨之開了。

“咳咳。”這次岑清伊真嗆到了，掉了，萬萬沒想到，進來的是江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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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剛剛就該想到，名模口中的大冰山是江知意，怎麼每次都那麼巧啊！

“來啦。”顧汀藍站起招手，“快來，給你介紹，這是蓁姐，你應該知道吧？秦蓁，現在可是娛樂圈的頂流。”

“嗯。”除了那晚酒吧和床上的江知意，似乎總是冷冷清清的，江知意并沒有見到明星那種雀躍，“你好。”

秦蓁定定地著江知意幾秒，“你好。”

“這是江知意，我朋友，一個醫生。”顧汀藍熱絡地替們介紹，秦蓁卻沒有在這時候介紹岑清伊。

席間突然陷靜默，岑清伊有點張張，因為江知意坐在旁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鞋尖剛好抵在的腳踝。

“來，伊伊。”秦蓁夾起一塊，笑道：“剛才都沒吃到。”

“你吃吧。”岑清伊婉拒，秦蓁非要喂，抵在邊，撒道：“快點啦。”

岑清伊耐不住，剛要張，便一抖，啊了一聲，拐著彎帶著鉤，那一個婉轉。

秦蓁嚇了一跳，“怎麼了？”

“、筋。”岑清伊紅著臉，低頭胡地緩解蘇麻，瞟見江知意的高跟鞋還在輕輕晃，氣不打一來。

岑清伊直起腰，江知意正在擺弄手機，心里腹誹：看你一個醫生，長得斯斯文文，端莊優雅，怎麼可以在桌下搞小作。

岑清伊的手機這時候響了，有種預，信息會是江知意發過來的。

果不其然，不過這……岑清伊臉一紅，這TM發的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