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羅赤真的老了，他頭髮花白而繚，眼窩深陷皺紋爬滿了臉上，若不是上還穿著一服，劉鴻漸差點沒認出來。

“菠蘿先生，你何至於此？”劉鴻漸下了馬猴驚訝的道。

“王爺！察哈爾休矣！”孛羅赤老淚縱橫，竟跪倒在劉鴻漸面前。

“這是作甚，菠蘿先生使不得，你非我大明臣屬！”劉鴻漸趕將孛羅赤托起來，他心裡雖然知道爲什麼，但上卻不能說出來。

這就好像穿越到秦國當了老大，卻不合時宜的遇到了屈原。

沒辦法，察哈爾已然如此。

“王爺啊，一個月前，羅剎國率十八萬大軍突襲我察哈爾，這非我察哈爾可以抵擋，我來請求大明朝廷支援，但明君不肯見我。

我每日都在宮外候著，足足一個月時間，如今察哈爾國已被侵佔，我只是來祈求王爺出兵，爲蘇泰太后、爲死去的八萬士兵、數十萬百姓報仇！”孛羅赤說到後來早已泣不聲。

他哪裡看不出來大明朝廷的意思，羅剎國太強大了，不止是軍隊數量，武裝備也要比大明的更加良。

當然，孛羅赤是以察哈爾士兵的火來估量，他天真的以爲大明朝廷給他們的就是大明最先進的火。

他甚至不怨大明朝廷的不作爲，畢竟國與國之間哪裡說得上道義呢？

如今察哈爾已滅，他惟願得見大明雄獅西征，因爲他明白即便大明不作爲，羅剎國也不會善罷甘休，大明與羅剎早晚會有一戰。

他想看到羅剎國覆滅的那一天。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大明的軍隊會出徵的，但這需要時間，且讓我先回宮裡面見聖上吧！”劉鴻漸嘆了口氣上了戰馬。

天下不遂人願之事太多了，他現在居高位，不得不爲國家整利益考慮，但事已至此大明出征羅剎幾乎已經板上釘釘，倒是與孛羅赤的訴求互不衝突。

劉鴻漸是騎著戰馬直皇宮的，守門的將軍一見來人屁都沒敢放就放行，劉鴻漸一路直行到午門外才下馬。

待到了乾清宮外，大太監龐大海馬上扯著嗓子稟報，話音還沒落朱慈烺便從殿迎了出來。

“劉卿，你沒死！太好了！”朱慈烺一常服激的上前杵了劉鴻漸一下。

這些天來朱慈烺無異於度日如年，朝鮮行省的奏疏是十幾天前的深夜傳到他手上的，通政司的員接到奏疏一看二話沒說就將奏疏遞到了首輔李邦華手上。

李邦華一看也著了慌，也不管深更半夜就起了宮，他知道朱慈烺不會怪罪他，反而如果他接到奏疏沒有馬上來，很可能第二天會丟掉頭上的烏紗。

得知劉鴻漸被圍困後，朱慈烺連夜將閣員喊到了宮裡議事。

次輔韓鬱主張立即派水師前去支援，張天祿、程志等人則言明此是荷蘭人的計，荷蘭人早就等著北洋水師出威海炮臺羣了。

甚至於韓鬱急了眼差點與張天祿幹起來，最後還是朱慈烺力排衆議下令北洋水師前去支援。

之後便是焦急的等待，大軍出征需要準備太多，即便朝廷一路開綠燈北洋水師依舊需要十天時間。

而這十天裡朱慈烺就差親自前往山東威海去督促了，他簡直不敢想象大明如果沒了劉鴻漸該走向何方。

以前他還沒覺得，但如今羅剎國率領十八萬大軍來襲，如果沒有劉鴻漸，他又敢派誰去迎擊呢？

他的父皇曾告訴他，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這麼多年的徵兵與苦練，他哪裡放心將這些兵給其他人。

一直到昨晚上錦衛的人來報，說安國郡王已經被朝鮮族人救下，朱慈烺纔算是睡了個好覺，並且在第二天早朝當即宣佈又免了朝鮮行省整整兩年的田賦。

“怎麼，皇上難道希我死嗎？”看著變得有點憔悴的朱慈烺，劉鴻漸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哪裡的話，劉卿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以後朕斷然不會讓你如此冒險了。”朱慈烺後怕的道。

“親衛營和水師戰死了一千五百餘士兵，他們都是大明的勇士，希皇上能給予他們應有的待遇。”劉鴻漸嘆了口氣輕聲道。

他知道對於朱慈烺來說死個千把人本無關痛，朱慈烺也本不會在乎，甚至會覺得死一千多人只要他能回來，再徵兩千便是。

但是他必須要說，因爲對他來說那些死去的士兵都是獨一無二的，即便再給他兩千、三千兵，那些老兵也永遠不會再回來，而那些新面孔也永遠頂替不了舊面孔。

對於一個士兵來說最高的榮耀就是皇帝的嘉獎與賞賜，這一點劉鴻漸必須爲死去的兄弟們爭取。

“朕容後便擬旨，將他們全部追封爲帝國男爵，併爲他們的家人免除一切賦稅。

荷蘭國欺我太甚，不知劉卿何時出征伐荷蘭。”

朱慈烺確實無法理解劉鴻漸心中的痛，但這並不影響朱慈烺對劉鴻漸的信任，但凡是劉鴻漸的提議只要不是太過分，朱慈烺一般都不會拒絕。

一次封出去一千多個男爵，這事兒若是讓朝臣們知道又是一番指責，只不過朱慈烺對這些事早已看得通。

無非是寫加封的名譽而已，羣臣也不過是葡萄酸。

考慮到劉鴻漸的緒，朱慈烺還主提出了伐荷蘭的提議。

“羅剎國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我們去伐荷蘭？”劉鴻漸知道朱慈烺是爲他的興許考慮，但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帝國軍事一直都是劉卿執掌，朕也只是隨口說說，不過那察哈爾的孛羅赤已經在京城逗留了一個月了。”朱慈烺打了個哈哈，委婉的表明了羅剎國的惡行。

其實如果按照朱慈烺、或者閣的意思，大明早就發兵去支援察哈爾了，一向以仁義行天下的儒家，斷然不會坐視盟國被滅。

只是朱慈烺心裡一直記著劉鴻漸臨行前的叮囑，纔將出征的計劃一再打，相比於荷蘭國，朱慈烺心裡也明白羅剎纔是大敵。

“其實倒是也不衝突，荷蘭人長於海軍和艦隊，但恕臣直言，在陸地上大明的軍隊不弱於任何國家。

我們或許可以從陸地上手。”劉鴻漸平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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