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把這些手機人的資料研究了一遍。
華僑樓的莊主任發來微信,說李靜姝想明天來複查,有時間沒?
李靜姝距離骨折已經六個星期,到拆夾板的時間了。
楊平跟莊主任約八點半,那個時候是班查房後,十分鐘出來,完事就去手室。
於是代莊主任,讓八點到醫院,讓華僑樓的醫生幫開單,把複查的X片照了,帶著X片八點半來病房來找。
第二天,李靜姝很準時,八點半準時出現在創傷骨科病房,莊主任親自帶來的。
前幾次複查都是媽媽陪著,這次是自己過來的,穿著一紅和白搭配的運服,提著X片袋。
莊主任把X片拿出來,楊平掛在閱片燈上。
“怎麼樣?”李靜姝擔心地問。
楊平看完後說:“骨折癒合很好,可以拆夾板了。”
李靜姝右手握拳,做了一個功的手勢。
莊主任在醫生辦公室等,楊平帶到治療室,幫拆除夾板,用75%酒將皮清潔乾淨,夾板和加墊在皮上出了很多凹痕。
“不會以後一直這樣吧?”李靜姝擔心地問。 ωwш ✿тTk an ✿Сo
楊平說:“不會的,過幾天,皮慢慢回彈,這些表皮落,就正常了。”
“我以爲不開刀,還是要去東北上班呢?”李靜姝笑著說。
楊平指導做功能鍛鍊,前臂的旋轉,肘關節和腕關節的屈,示範給看,很聰明,一看就會,但是做的時候,總是怕疼,不敢活。
“大膽一點,一定要活,不然關節會僵,就像機生鏽一樣,沒事的,現在骨折已經癒合,可以活了。”楊平鼓勵,還是不敢。
楊平輕輕的幫助活。
“你輕點。”李靜姝咬脣。
這個很痛?楊平很奇怪。
李靜姝搖搖頭:“一點點,蚊子咬的那樣,主要是一心裡就害怕。”
“不痛就大膽一點練習!一定要練習,骨折的治療,手也好,手法正骨也好,都只佔一半,另一半是功能鍛鍊,復位、固定、功能鍛鍊,沒有功能鍛鍊,還是等於零。”楊平儘量解釋。
“我知道!”輕吐一口氣,開始按照剛纔的作做前臂的旋轉,肘關節和腕關節的屈活,慢慢地活,比剛纔好多了。
“不用一次到位,功能鍛鍊,循序漸進,一天比一天進步,慢慢就正常了。”楊平鼓勵。
護士幫忙收拾好剛剛拆下的夾板和綁帶,就出去了。
“下一次複查,是後三個月,從現在開始算,大約一個半月。”楊平叮囑。
“嗯,記得,上次出院記錄上寫著,我記手機日曆上了,什麼時候一起吃個飯?”李靜姝拿起自己的包。
“你看我從早到晚都是手,哪有時間出去吃飯?你不用客氣的。”楊平委婉地拒絕。
“你誤會了,不是我請你,是你請我!”李靜姝看自己胳膊,那些凹凸不平的皮痕。
楊平覺得莫名其妙:“我馬上要去手室了——”
“先別走,有地方聊聊嗎?真的,重要的事!”李靜姝很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這裡不行嗎?”楊平捉不,靈古怪。
李靜姝神一笑:“這裡不行,要找一個地方,兩個人單獨聊。”
楊平有種被調戲的覺,臉刷地紅了,熱熱的。
“瞧你,沒談過吧,臉都變了,放心,吃不了你,真有事,重要事,你們病房有會談室之類的沒有?”李靜姝說。
“有!”會談室可以。
沒辦法,說真有重要事,也不知道搗什麼鬼,只能帶去會談室,兩個人在會談室坐下來,隔著桌子。
會談室一般是家屬談話簽字的地方。
李靜姝順手關上門,反鎖。
什麼意思,這小姑娘,楊平下意識往椅背後靠一點。
“你想什麼呢?”李靜姝咯咯笑。
從隨攜帶的單肩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推過去給楊平:“關於你們科的,要不是正好給我閨審覈,被下了,現在就見報了。”
什麼東西?
楊平拿過來,翻開看看,標題目驚心:“惡劣!病人不起住院費,護士強行拔斷尿管。”
一看標題,就是震驚局的高材生,多吸引人,寥寥幾字,沒有任何花哨的語言,讓人一看標題,立刻義憤填膺,怒火中燒,揮拳喊打。
“這篇報道一上新聞,你們醫院,你們科室就出名了,比你那五段再植要轟幾百倍。”李靜姝坐下來,淡淡地說。
楊平想起來了,以前科裡是有一個病人,自己拔斷尿管逃費了,腕部刀砍傷,神經管腱斷裂,歐主任一組的,雷醫生管的,郭總做的手。
“這個病人沒一分錢,當時做了急診手,自己拔掉尿管溜走的呀。”楊平記得很清楚。
李靜姝笑道:“誰知道?誰相信?你這個版本能提起誰的興趣?”
這真被問懵了。
“不用急,稿子還在這呢。”李靜姝說。
這可是大事,楊平說:“我趕快得向韓主任彙報,讓醫院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李靜姝說。
想什麼辦法,那是醫院的事,不是個人的事了。
“你看看這個稿子署名吧?”李靜姝說。
楊平用手指點出署名的地方:汪戈!
這個名字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汪大記者,是個醫生都知道。
“你們也不是第一家了,G市的醫院被他黑的也不是一兩家,記得前兩年省人民醫院嗎?一個結腸曠置造瘻的病人,被報道:醫生玩忽職守,腸管外穿孔;病人痛苦不堪,數次維權無果,當時多麼轟呀,要不是省人民醫院段位高,能挨住,換個醫院,那是滅頂之災,不過當事醫生還是被分了,轉崗到後勤了。”
“後來調查這是假新聞。”楊平氣憤地說。
“就算後來調查是假的,又怎麼樣,影響已經出去了,毒藥吃到肚子裡,被吸收了,最後確認這是毒藥,有用嗎?”
李靜姝說話邏輯清晰,這是那個兩眼淚汪汪的李靜姝嗎?是那個像小孩一樣蜷在椅上的李靜姝嗎?
“別看著我,這件事,我跟了一個月,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李靜姝收起稿子。
“你就這樣,還跟蹤這件事?”楊平指著的胳膊。
“張宗順教授不是自己骨折了,還坐椅子上幫我正骨嗎?”李靜姝不以爲然。
“爲了吸引眼球,記者可以隨意杜撰抹黑嗎?”楊平義憤填庸。
李靜姝反駁:“不要用這種眼看著我,不要一子打死所有人,是有記者有爲了一己私利,製造虛假新聞,黑醫生,抹黑這個,抹黑那個,唯恐天下不;可是,這只是一個面,也有記者爲了良知,爲了揭真相而喪命的,你們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嗎?誰還記得?我們要看到正負兩面,負面的東西不是一人一天可以改變的,我們每一個人都做好了,努力了,彙集起來就是巨大的改變,歷史就是個人彙集的洪流。”
李靜姝好像政治老師附,楊平竟然無言以對。
“這個稿子在G市發不出去了,G市之外我就不敢保證了,不過放心,我有對策,只要他還敢發,我就連把他挖了,你也不用匯報了,我會聯繫你們醫院的,將這個事知會給他們。我說,一起吃個飯不爲過吧,不管是我謝你,還是你謝我,這是我的名片,微信與電話同號。”
李靜姝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此時的形象,完全不像那個傷瑟瑟發抖的孩,前後的反差讓楊平完全不能適應。
“好了,就是這個事,我走了,下次複查再見。”
李靜姝打開門,做拜拜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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