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海，其實是在蒼穹之上？”

顧判跟在神魔空愡的後，一路向上疾飛，直至冰涼而刺骨的寒意襲來，纔在一團氤氳的灰霧氣前停下了腳步。

神魔空愡回過頭來，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毫無徵兆失去了對的控制, 朝著下方墜落下去，直至被顧判手抓住，都還沒能從深沉的昏迷之中醒來。

他微微皺眉，仔細觀察著神魔空愡的狀態，正準備爲其度一道純正的混沌氣息，卻見到牠就在此時睜開了眼睛，站直了自己的。

“黑山大人，剛纔吾突然舊傷發作，還好在進落星海前控制了下來, 不然將變得更加麻煩。”

顧判垂下眼睛，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既然沒事，那我們接著出發。”

進那團混沌霧氣之後，彷彿進到了有如實質的元氣海洋，即便是以他如今的高度層次，都有種空靈出塵的覺，從真靈神魂到本，一遍遍被洗滌過去，從到外、從上到下滿是輕鬆的覺。

如果不是還要去接收佈置大陣所需的資源材料，顧判都想在這裡多停留一段時間，好好一下近似於在混沌之海遨遊的妙覺。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沿著一條筆直路線不斷向前，直至在某一刻突然打破了那道彷彿存在，又彷彿並不存在的黑暗屏障, 來到了一嶄新的空間。

眼前倏然一花, 視線在短暫的模糊後很快恢復清晰, 映顧判和空愡眼簾的卻是一座垮塌萬丈青山。

它還沒有喪失生機，但已經向著一側傾斜倒塌，山佈滿被切割分裂的劃痕，還有濃郁的寂滅死氣縈繞其上，明顯已經步到了即將隕滅的邊緣。

這一瞬間，顧判不由得生出些許冷意，很想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夠讓這樣一座連他都能到撲面而來迫氣息的“神山”，遭到如此巨大破壞。

更重要的是，看它的樣子，分明就是才遇到了變故不久，裡面是不是還存在著什麼危險，傳遞信息呼喚他前來的太虛神主，是不是已經真靈不存、軀毀滅，墜到了永眠的黑暗深淵？

如果是的話，究竟又會是誰，能夠將一位從混沌之海時期存活至今的神主直接鎮殺，並且乾的如此乾脆利落，沒有留下一星半點兒的痕跡與線索？

顧判停下腳步，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到底是繼續向前，還是暫時等待三思後行。

“大人，吾已經知到了佈陣材料所散發出來的氣息。”

顧判看了神魔空愡一眼，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問道，“太虛神主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回大人的話，太虛神主確實已經不在了。”

神魔空愡緩緩說道，聲音聽上去有些空虛無，“不過佈陣所需的材料還在，吾等只需要過去將它們取走便好，至於太虛神主在與不在，都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

顧判瞇起眼睛，雙眸深燃起兩朵幽幽白炎，低低嘆了口氣道，“如今看來，太虛神主不在得非常徹底，就連你上那種微不可查的虛實變幻氣息，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所以說，我想要知道，現在的你，到底是誰？”

神魔空愡緩緩直起，臉上浮現出一詭異的笑容，“黑山大人，現在的吾，便是神魔空愡。”

“哦？那以前呢？”

“以前的吾，其實應該算是太虛神主行走於玄黃主界的一隻影子。”

“一隻影子，如此說來牠的影子應該還不止你一個了？”

“太虛神主行走於影變化的虛實之間，影子自然千千萬萬，不過絕大部分都已經在混沌之海的最終一戰中消失殆盡，僅存的最重要兩個，一個便是位於玄黃主界的神魔空愡，另外一個則替代太虛神主行走於黑暗虛空。”

“原來是這樣，結果便是現在牠完了，你和另外那隻影子也算是跳出了束縛。”

“不，大人說的不全對。”

神魔空愡面上保持著詭異的笑容，擡頭看向了前方還在緩緩坍塌傾倒的大山，“另外那隻影子，已經和五行神主一起消失在了虛無通道之中，比太虛神主本更提前一步陷到了死亡的永眠之中。”

“是那尊只以虛幻影現的混沌神主出手？”

“大人所言極是。”

“我有些不理解，你們同爲誕生於上古混沌之海時期的神魔，能活到現在的寥寥無幾，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以稀爲貴的特級保護對象，爲什麼還要自相殘殺，窩裡鬥呢？”

“吾也不知道，那位做出決定，自然有牠的思量。”

“也是，我也是吃飽了撐的，纔想要攙和你們裡面的家務事。”

顧判同樣回以微笑，“不過對你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至你自此擺了爲影子的困縛，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大人說笑了，吾只是在牽連斷開的那一瞬間覺到了剎那的自由而已，至接著便又落到更加錮，也更加無法掙的迫束縛之中，至於真正的自由，將來跟著大人或許會有，更大的可能卻是沒有，吾也不知道。”

顧判深以爲然點了點頭，而後手拍了拍神魔空愡的肩膀，“你放心跟著我，一定會獲得真正的自由的。”

“大人有信心，這是一件好事。”

“不，我沒有信心，誰說我有信心的？我現在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如今不過是跟在的屁/後面隨大流而已。”

他停頓一下，接著毫不在意地接著說道，“如果咱們運氣好功了，那自然就自由了，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怎麼做纔算功，當然如果失敗了也不打，在臨失敗的前一刻，我可以先一斧頭將你劈死，讓你跟隨太虛神主去到死亡的永眠之中，能夠自由自在不打擾的睡覺，無論如何也算是獲得了最終的自由。”

“黑山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屬下深拜伏。”

“拜完了就走吧，我們去接收資，雖然太虛前輩這神不在了，東西也不能浪費，不管後續是誰要和我們合作，易也還要繼續下去，這是作爲一個合作伙伴必備的基本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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