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森林已經消失不見。

籠罩天空的烏雲也已經無影無蹤。

顧判緩緩落下地面，轉頭看了眼倒地不起的南神座，屈指彈出一縷白炎，將從昏迷中醒過來。

“你知不知道其他的引導者都在什麼地方？”

南神座道，“回大人的話，當吾恢復清明時，便和那些東西完全斷了聯繫，而當吾再次陷混時，卻又無法聽懂大人的話，更無法回答大人的問題。”

“很讓人無語的回答。”

他雖然這麼說了一句，卻並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沉默片刻後微笑著道，“在很早以前，吾不止一次聽說過關於混元道果的存在，不過它到底是好是壞，卻還有待進一步驗證。”

“當然，想要驗證的先提條件，便是將一方天地所凝結的道果納到自掌控之中，不然便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無無萍無法道來。”

南神座疑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要將這一方天地作爲吾的自留地，不管它最後可以結出怎樣的一顆果實，都要先將其拿到自己手中再說其他。”

南神座面大變，“按照大人的說法，是要和那些引導者一樣，以天地衆生爲獻祭，凝聚一枚道果嗎！？”

顧判緩緩搖了搖頭，“你說的不對，吾真正想要的，並非是生存與此方天地生靈的命，而是要衆生平等、天地大同。”

“衆生平等，天地大同……”

南神座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後眼前猛地一陣芒閃耀，再回過神來時卻看到這位自稱黑山神座的男子周亮起黑白織的雙芒，接著大地震盪、一道裂谷憑空出現，令人心悸驚懼的氣息正在從裂谷之轟然開。

“這是……”

喃喃自語著，怔怔看著自裂谷出的無數鬚，似乎和之前的黑鬚有著本質的區別。

“這是吾用來打造盒子的工。”

顧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南神座的旁，和一起注視著不遠還在迅速擴大的裂谷，語氣平靜說道，“當然，你也可以稱呼它爲荒母巢，被我在這個孕育種子的土地上新種下的一粒種子。”

“等到它按照我的想法完全長之後，就可以融到此方天地的方方面面，真正構建出衆生平等、天地大同的一座安全屋。”

“安全屋？”

“沒錯，就是安全屋，如果你不好理解的話，也可以將它看是一顆混元道果，只不過這枚果實比較大，大到足以將此方天地盡數裝下，而且它還很堅，有著難以破開的外殼，可以保證裡面的果不會那麼輕易被捕獵者吃掉。”

說到此，他又補充了了一句，“當然，任何大時代變化的一粒沙塵，落在個上，便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所以說在果實再培養再孕育的過程中，肯定會有難以計數的生靈爲此死去，但是爲了完一項偉大的事業，做好一項偉大的工程，有所犧牲也是在所難免，它們如果在天有靈，應該也會欣然面對，理解這一切的選擇。”

南神座低低嘆息，“大人，就這樣替其他生靈做出了選擇？”

“不是吾替它們做出了選擇，而是它們從果實開始培育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了選擇。”

顧判目平靜看著，語氣更加平靜道，“不久前我和一線峰斷湮神座對坐閒談，也聽說過上古時代四大神座的傳說，再結合後來直接或間接得到的信息去分析判斷，或許可以說，太清寂滅、元初紫煌，當初四大神座便已經看到了這一點，也因此作出了相應的反抗與努力，但很可惜，他們的意見並不統一，步調也並不一致，失敗便在所難免。”

“大人的意思是，四大神座作出了反抗，但是失敗了？”

“沒錯，在更強大的力量迫下，他們並沒有功，而這在這一次的失敗之後，你們就失去了唯一的機會。”

“不過你倒不必爲此到失和難過，因爲在牠們的注視，乃至於直接手之下，你們幾乎註定會失敗，沒有太多取得一線勝機的可能。”

“按照大人的說法，吾等就真的只有等死一條路可走了嗎？”

顧判思索著慢慢說道，“如果在此方天地的上古時期，並不是四大神座齊出，而只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一大神座，而且他能夠不惜代價將天地一統的話，或許還有那麼一些可以與牠們相抗衡的機會，反抗牠們加諸於你們上的命運，但是，結果你也看到了，事實並非如此。”

南神座深吸口氣，又重重呼吸，以此來平復自己莫名激盪的緒，許久後才沙啞著聲音道，“大人如今所做的，便是將天地一統，獲得與牠們對抗的機會？”

“你說對了一部分，並不全對。”

“那麼晚輩想要知道，牠們到底是誰？”

“牠們啊……”

他擡頭仰著星空，目緩緩移，最後落在了那一雲間銀月上面，“牠們便是創造了外面這個大盒子的混沌神魔，你說是不是啊，太月神殿下？”

太月神殿下！？

南神座猛地擡頭，去看那自猩紅月眼消失後，便已經恢復正常的夜空。

但一看之下，卻是猛地瞇起了眼睛，幾乎難以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那清冷皎潔的銀月，竟然在此時悄然眨了一下。

然後……

它毫無徵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是一個人閉上了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其的眼球的模樣。

月亮，竟然在的眼前直接消失不見了！

這一幕景象深深印刻在南神座的心中，給帶來的震，甚至超過了那猩紅月眼取代皎潔銀月出現帶來的驚詫。

“它，它就是太月神嗎？”

“不，它不是太月神，最多隻能算是太月神在此方天地的映照投影而已。”

顧判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那道巨大裂隙上方，低頭朝著母巢看去，“等到這小東西有了許自保的能力，你就帶我去一趟中央神殿，在中央神座老先生那裡，或許還能找尋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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