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雲霄的黑立柱頂端，顧判盤膝而坐，南神座則站在他的側，和他一起仰著頭頂的璀璨星河。

安靜沉默許久後，他終於收回目，開口問道，“給我傳話的是誰，牠又想對我說些什麼？”

南神座道，“吾也不知道牠的名號，只知道那位的實力層次甚至已經超出了想象，就連一方寰宇都無法容納牠的存在。”

“行吧，那牠要對我說些什麼？”

“牠說，道果將，無諸善，若失道果，一切皆失。”

顧判細細品味著這句話，很長時間陷沉思，直至黑夜過去，朝初起，纔打破沉默開口說道，“那些引導者之前所做的事，也和道果有關？”

南神座緩緩點了點頭，“閣下所言不錯，引導者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將此方天地煉化爲一枚道果。”

“你的說法，倒是印證了我之前的推測。”

顧判出一莫名的笑容，“此方天地所有生靈都和曾經的混沌神魔有著不可分的聯繫，而且天地規則本，便是由各種支離破碎的大道真意織融合形，你們吞噬萬靈，容納歸一，原來做的是這樣的打算。”

說到此，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在那個小山村的時候，曾見到天空中一猩紅月眼，還有那些圍繞在它周圍的巨大影，它們又和你們有著怎樣的關係？”

“猩紅月眼……”

南神座張了張卻又閉上，表現得有些躊躇不定，等待片刻後才彷彿下定了決心般咬牙道，“那是神之意志所化，也是製造了引導者，想要將此方天地生靈煉化爲道果的……”

的話並沒有說完。

忽然間狂風呼嘯，烏雲漫天。

將明的盡皆遮擋不見。

從清晨頓時來到了目不能視的黑夜。

下一刻。

一隻猩紅獨眼自烏雲深若若現，如的目高高在上俯瞰下來，將整個黑暗森林盡數籠罩在。

南神座七竅中齊齊涌出黑，一墨鬚鑽破的皮，剎那間就將變了一團隨風舞的長髮。

忽然間一道寒斬破虛空。

那些黑鬚就如同是見到了天敵的獵，一個個瘋狂逃竄，重新鑽回到了南神座的。

大口息著，抹去臉上殘留的如墨跡，苦笑著道，“吾無法說出那個名字。”

“不能說嗎，倒也無所謂了。”

顧判手握住雙刃大斧，順勢將其虛空，仔細觀察著南神座的況，片刻後有些爲難地嘆了口氣，“真正有所謂的是你現在的狀態，已經和這些鬚形了難解難分的共生關係，如果將它們盡數斬斷滅殺的話，你也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並且再也沒有生還的希。”

南神座忽然笑了，雖然臉上還有沒有乾的污，笑容卻看上去純淨而又明。

“閣下真的能將吾這些噁心的東西滅殺嗎？”

“能自然是能，左右不過一斧頭的事。”

一直在笑著，同時整肅衫，俯拜伏了下去，“晚輩南神座，懇請前輩施以援手，送吾去死。”

顧判一擺手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反正你現在也已經恢復了神智，還是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南神座嘆了口氣，眼神在這一刻流出悲傷的緒，“父親大人臨去前對吾說過，神無慈悲之心，萬終將毀滅，吾當時還有些不理解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如今經歷了這一番事，纔算是知曉了爲此方天地之生靈，竟然一直都是爲了爲牠們的食而活，最終的去便是化道果微不足道的一粒微塵而已。”

“吾此時又變了這幅模樣，若是一直沒有恢復靈智還好，現在恢復了神智，一想起那些死在吾手下的人們，便失去了繼續存活下去的念頭，只可惜因爲這些黑鬚的存在，吾卻是想死而不能……”

“那你就先慢慢想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沒有時間幫你解，更沒有時間給你心理疏導。”

顧判說話間已經站起來，與蒼穹之上的那隻猩紅獨眼相互凝視著，然後緩緩出了那柄雙刃大斧。

他知道這隻眼睛不過是一種表象而已，直接對其發起攻擊的話，很難起到想要的效果，也難以牽出引起這種現象背後的東西。

但是，在經歷了黑暗虛空的一系列事後，尤其是衝破空間迷宮來到那片黑平面之後，從一開始的觀察試探，到後面一步踏的知悟，都帶給了他許多從未有過的全新驗，也明悟了許多之前未曾想明白的東西。

因此，在此時此刻，再面對著猩紅獨眼橫空、黑雲黑霧環繞的天地異象時，便發現了當初在小山村時沒有發現的信息與線索。

顧判一手持斧，一手燃起幽幽白炎，彷彿踏上了登雲的天梯，凌空虛渡，一步一個臺階，迅速朝著那猩紅月眼靠近了過去。

轟！

環繞在猩紅月眼周圍的巨大影了，化作一張張扭曲恐怖的面孔，朝著他籠罩蓋下來。

就連下方的黑暗森林也開始了狂暴的涌，麻麻的黑鬚猶如長槍大陣，朝著空中閃電般攅刺過去。

顧判毫不爲所，還是一步步向上攀登。

數十張扭曲恐怖的面孔織纏繞一，化作一隻表面遍佈眼睛和利的巨掌，遠遠去就如同是籠罩了小半個天空的烏雲，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沉降下來。

大地之上，無數黑鬚同樣織纏繞一，化作一隻遍漆黑的利爪，猶如自地下出了一座五指山，挾裹著天崩地裂的威勢，從下而上節節拔高，朝著某虛空抓握過去。

一上一下，兩尊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恐怖巨掌迅速接近，即將在虛空中撞在一起。

而在它們中間的那片區域，約可見一個步步登高的渺小影，還在不不慢朝著蒼穹之上的那猩紅獨眼一點點靠近，似乎渾然不覺即將到來的巨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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