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煌神座。
顧判聽到這個名字,忽然間便生出一種時錯的恍惚覺。
他平靜注視著斷湮神座因爲驚訝張而略顯扭曲的面孔,又接著問了一句,“紫煌神座,他養寵嗎?”
斷湮陷思索,慢慢說道,“回先生的話,紫煌神座並非正統人族修者出,在牠的麾下,倒是在某些古籍上記錄了金狼神寵的文字。”
“金狼神寵……”
顧判嘆了口氣道,“竟然是一頭金狼嗎,我還以爲是一頭土狗。”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輕響。
院子角落的狗窩柵欄緩緩打開了。
那條四肢短小的土狗從裡面走了出來。
作爲一條狗,它的眼神和表看上去很奇怪,就像是一個人,而且是剛剛睡醒,還未完全從夢境中離出來的迷茫狀態。
斷湮神座驀然驚覺,在這個院子裡面,除了他們這幾個人,以及羊圈的死羊外,竟然還藏著一條有著淡黃髮的土狗。
更詭異的是,不管是天地異象出現後,還是天地異象出現前,他爲鎮一方的神座,也算是站在了現階段所有修者的頂點,竟然從頭到尾都沒能發現這條土狗的存在。
這簡直不可能。
斷湮神座心念一,便調起的力量,再次將目落在了那條低眉順目的土狗上。
下一刻。
他毫無徵兆一個趔趄,甚至保持不住自己的平衡,噗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一旁隨侍的第四巡查使大驚訝,便順著斷湮神座的目看去。
只一眼,便尖著閉上了眼睛,並且還在不停尖著,渾然不顧自己雍容華的貴婦形象。
石屋牆邊昏迷的山川都被第四巡查使的尖喚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從冰冷的地上坐起,有些迷茫地四下裡張著,口中喃喃自語說道,“這兩個人,是瘋了麼?”
“他們到了極大的刺激,瘋不瘋不清楚,反正是有些不正常。”
顧判的聲音緩緩響起,“你這條土狗對他們施展了什麼魔法,能讓一位巡查使,一位神座有這麼劇烈的反應。”
土狗出一隻前爪,在地上寫道,“他們使元力看到了吾的真,無法抵抗吾的本形象所散發出來的波,所以纔會陷到類似於自我保護的神崩潰之中。”
“哦?這麼厲害的嗎?”
顧判挑挑眉,雙眸深燃起兩朵幽幽白炎,映照在土狗上。
片刻後,他有些失地道,“就算是吾起三昧真火觀神氣,你也還是一條狗而已,最多不過是從土黃變了稍顯金黃的,看上去比之前的格高了許多,就像是當初九幽天的金狼一族,也讓我想起了業羅初聖所養的那條金大狗。”
“您並不屬於這個在混與有序,虛幻與真實之間不停變換的世界,又擁有著幾乎和上古四大神座同等層次的力量,所以不會被吾的本形象擾心境,反而是吾不敢直視您的存在。”
“很合理的解釋,不過……”
顧判指了指剛剛從地上起的山川,“那麼他呢,爲這個世界的土著生靈,爲什麼看到你沒有任何的反應?”
土狗低著頭,甚至不敢再認真看上山川一眼,“他被您賜予了非常特別的力量,其中的混沌與混連吾都不敢直視,不吾的擾也是應有之意。”
顧判點點頭,又問出下一個問題,“剛纔你也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話,那麼,你到底是不是上古那位紫煌神座的金狼寵,還有我曾經看到的,居於萬仞孤峰之上的老先生,又是不是此方世界的紫煌神座?”
土狗沉默許久,纔在地面寫下一行小字。
“他們說的不錯。”
轟!!!
熾白火焰猛然暴漲,化作一道火龍,將土狗席捲包裹進去。
咔嚓!
顧判一步從火龍之中踏出,來到了土狗的近前,卡住它的脖子,將它高高舉了起來。
“不得不說,你的膽子很大,對我瞞了很多東西。”
“但是,您並沒有問……”
嘭!
土狗的捱了重重一擊,腦袋彎折出一個巨大的角度,脖子或許已經斷了。
“我可以不問,但你不能不說。”
顧判凝視著它的眼睛,出一冰冷的笑容,“你要記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在我的面前,任何耍小聰明的行爲,終將到難以承的恐怖懲罰。”
“你記住了嗎?”
土狗也不掙扎,被放下來後便耷拉著腦袋,在地上艱難寫道,“吾並非是故意要欺騙您,主要有兩個原因存在,連吾也無法擺的束縛。”
“第一個原因在於,吾的確是無法做出背棄主人的行爲,這是吾可以繼續存活於世的本之一……”
顧判嘆了口氣,手按住了它的額頭,“我很欣賞你的忠誠,也可以取掉你的命。”
“請不要,還有第二個原因,也是最爲重要的原因……”
土狗急匆匆寫道,“吾有一部分記憶被封存了,直到剛纔那個修者提到了紫煌神座和金狼神寵的關鍵詞句,纔在吾的封存記憶上打開了一道隙,讓吾想起來了很多容。”
“而且如今老主人已然殞,吾可以認您爲主,如此便可以將所知道的一切向您道出,不會有一一毫的,終其一生也不會背叛。”
“認我爲主?”
“你或許還不知道,想要當我腳邊的一條狗,也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
“吾將向您奉獻自己的忠誠,以及吾所知道的一切。”
“這是這樣嗎,還不夠。”顧判微笑起來,一點點將歪了的狗頭擺正,然後牽著它來到石屋小院的院門前,緩緩推開了那扇閉的大門。
外面是一片模糊不清的混無序。
“我的酒喝完了,你去村裡釀酒的人家,給我重新買回來一些,我就收了你這條土狗。”
“屬下明白了,這就去給主人帶回來真正可以喝的酒水。”
土狗晃了晃,一隻前爪踏出大門。
就在狗爪踩實的一瞬間,在地面上起一圈圈淡淡的漣漪,朝著石屋小院外的四面八方蔓延出去。
此時此刻,以那隻狗爪爲中心,附近數尺範圍的一切發生了眼可見的變化,就如同是電腦上正在渲染的圖像,一點點變得真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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