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崔有愧,雖然沒有聽見秦游和朱秀才之間的小聲談,卻看到了兩人臉上錯愕的表。
他急忙湊上前來,詢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朱秀才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在看了秦游一眼,等到後者點頭同意後,才把剛剛收到的這則消息,小聲的向崔有愧講了一遍。
崔有愧聽完,也是一臉的詫異。
他當即手掐法訣,施展出屏蔽聲音的法,問起了重點:“那個黑蓮教信徒,在今天接過什麼人?”
朱秀才搖了搖頭道:“據監視點的人彙報,那個黑蓮教信徒在出城之前,就沒有出過門,也沒有跟任何人接過。”
“那你們怎麼確定,他是出城去傳遞報了呢?”
“這個黑蓮教信徒,從我們開始監視他的那一日起,就一直閉門不出。今天忽然出門,還徑直出了城,行爲十分的反常。所以我們懷疑,他是有極大可能,拿到了鬼傳遞的報,出城彙報去了。”
“如此倒是說得通。”崔有愧點了點頭,然後又嘀咕:“這傢伙之前沒有出過門,也沒有跟其他人接過……這麼說來,他是通過妖鬼法之類的手段,收到的報?”
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可是我一直在對鎮妖司外的氣機進行監視,並沒有發現妖鬼氣息和法波啊。”
對崔師兄的本事,秦游還是很信任的。
更何況除了崔師兄,他還找了另外一個幫手,在幫忙監控鎮妖司外的況。
那個幫手也沒有示警,說明鬼並不是用的妖鬼法等手段,來傳遞報。
秦游在這一刻冷靜了下來,分析道:“也許在鬼和黑蓮教窩點之間,還有一個聯絡人。鬼把報傳給聯絡人,由聯絡人用妖鬼法等手段,把報傳到黑蓮教窩點去。”
朱秀才點頭道:“大人的這個猜測,確實極有可能。”
秦游接著又說:“當然,也不排除這個鬼,有著某種特殊的傳遞消息方法。”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起來。
“其實今天不怕鬼會往外傳遞報,就怕他沒有作。只要他了,就難免會留下一些蛛馬跡。而我們只需找到這些蛛馬跡,就能將他揪出來!”
朱秀才和崔有愧齊齊點頭。
這是實話,可問題是要怎麼做,才能找到鬼留下的蛛馬跡?
秦游沒作解答,先問:“秀才,之前讓你派人盯著的那幾個可疑人員,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沒有。”
朱秀才搖了搖頭。
“那幾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異常表現,一直跟著同僚在做出任務的準備,也沒有見他們離開過鎮妖司。”
秀才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不僅派了人盯著可疑人員,還時刻了解他們的況與向,所以才能在被秦游問到後,立刻做出回答。
秦游微微點頭,又問:“除了他們,有別的人離開過鎮妖司嗎?還有外面的人,有沒有誰,進過鎮妖司?”
“除了按例巡邏的守夜人外,並沒有其他人離開過鎮妖司,外面的人也沒有進來過。”
“會不會是巡邏的人,悄悄傳遞了報?”崔有愧提出一個猜測。
朱秀才搖頭道:“巡邏的那幫人,一早就出了鎮妖司,中間沒有回來過,本就不知道明天要出任務。”
崔有愧又問:“那你派去盯梢的人,會不會有問題?”
他這麼問,並不是在針對誰,只是要排除種種可能。
朱秀才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生氣,認真回答:“我派去盯梢的人,同樣不知道明天有任務。而且他們之間還相互監視,如果誰有異常,立刻就會被發現,彙報與我。”
崔有愧點點頭,沒有了問題,轉而陷沉思。
倒是朱秀才,著太說:“按照現在掌握到的況來看,鬼傳遞消息的方式,既不是靠的人,也不是用的妖鬼法……那他用的,會是什麼方法?”
“肯定是某種特殊的手段!”崔有愧斬釘截鐵的說。
朱秀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廢話,這還用得著你說?誰不知道鬼用了特殊手段?關鍵是這個特殊手段,是什麼?”
秦游擡頭看向崔有愧,想聽聽他這個‘專業人士’,有沒有什麼高見。
結果崔有愧把手一攤,頗有些理直氣壯的說:“我不知道。”
秦游和朱秀才齊齊翻了個白眼。
就這?還好意思自稱爲玉皇觀之虎?你這水平,本不可能吃到飯的好嗎!
崔有愧被兩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尬笑了一聲道:“等我算一卦,看看能不能算到什麼線索。”
“你早該算卦了。”
秦游和朱秀才異口同聲的說。
崔有愧轉回到了差房裡風水最好的位置,從懷中出幾枚銅錢和一個殼,開始卜卦推衍。
片刻之後,他看著卦象,神古怪。
“怎麼了?”朱秀才瞪大了眼睛,看著從殼裡面倒出來的銅錢,卻本不解其意,只能著急詢問:“你到底是卜算到了什麼?”
崔有愧指著幾枚銅錢,對兩人說:“你們看,卦象顯示,傳遞報出去的,不是人。”
秦游和朱秀才很認真的看了看那幾枚銅錢。
可……
他們本看不懂。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想在崔有愧的面前怯,紛紛裝出了一副‘我看得懂’的模樣,並點頭‘嗯’了一聲。
接著,朱秀才沉道:“不是人會是什麼?妖?鬼?符籙?還是紙人之類的傀儡?可老道不是說,他從頭到尾,就沒有到妖鬼的氣息與法的波嗎?何況在我們鎮妖司裡,還有九天魔祖師像。真要是妖鬼傳訊,祖師像不可能沒有反應。”
“這也正是困我的地方。”
崔有愧嘆了口氣,收起了殼和銅錢。
秦游倒是有了個猜測:“也許……傳遞報出去的,是某種?”
“?”崔有愧一愣,若有所思。
朱秀才則說:“大人,您說的是信鴿?我安排了人在鎮妖司外盯梢,有把信鴿列監視範圍,但是據他們上來的彙報看,並未發現鎮妖司外有信鴿飛過……”
秦游搖頭道:“能夠傳遞信息的,並不一定是信鴿。貓、狗等等,甚至是老鼠,都有可能傳訊。”
“狗好像也沒有見到,貓和老鼠……還有人會馴這些來送信?”
“不一定是馴,也可能是……蠱!”
崔有愧說,他明白了秦游的意思。
“沒錯。”秦游點了點頭。
他猜測是蠱,卻是想起了螳螂與鐵線蟲的故事。
螳螂一旦被鐵線蟲寄生,就會去尋找水源,將自己淹死在水裡,好讓鐵線蟲從它的裡鑽出,獲得繁與長。
那個鬼,會不會也是用的類似手段,讓某種不易引人懷疑的,在被蠱蟲寄生後,跑出鎮妖司,去傳遞了報?
而他之前與李阿難聯絡,也是用的這種方法,所以才能瞞過死牢裡的牢卒,與薛青山派去監視李阿難的人?
那麼這種,會是什麼呢?
死牢裡面最多的,除了跳蚤、蟑螂和臭蟲外,就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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