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雜草狂歡的季節,仿佛在不經意間就能將荒涼的土地裝扮綠,染布坊不遠的土坡便是如此。只是那原本綠意盎然的草坡,這時被掘起了一堆新土。
“林兄,你這兩只是剛殺的,埋了豈不可惜?”
趙東城看著林晧然將用荷葉包好的抹上一層稀泥后,似乎要放到土坑里填埋,頓時有些惋惜地說道。
谷青峰站在旁邊朝著脖頸扇著風,亦是不解地著林晧然。
林晧然將抹著一層稀泥的放進坑里,自鳴得意地說道:“看在我妹妹這麼開心的份上,今天就給你做一頓花,讓你們大飽口福!”
“花是什麼東西?”趙東城扭頭向谷青峰,結果谷青峰亦是疑地搖頭。
花可分為經濟版和豪華版,經濟版則是用荷葉包住,然后用泥封好。而豪華版則要繁雜一些,需要用黃酒浸泡,然后塞香菇等材料。
林晧然是一個追求完的人,所以選擇了豪華版。
關于花的起源有著兩種不同的說法,現在看著兩人的反應,他覺得花應該又是他的時代首創,頓時信心更足。
將包好的兩只化放進坑里后,他在又生起了柴火,只需要等上半個時辰,便可以用。
“林兄,你染的布要不要我代勞,幫你去開拓粵西的市場呢?”谷青峰躊躇良久才笑著湊過來,原來是打起了那些布的主意。
粵西的紡織水平比江浙總是要差一點,但其實差不了太多,關鍵還是在印染的工藝上面。如今看到林晧然這一手后,他對這些布相當有信心,憑著這些布拿下粵西的市場完全沒有問題。
林晧然輕睥了他一眼,不不慢地道:“怕是遲了,我已經跟沈六爺談妥了呢!”
“電白的沈六爺?什麼時候的事?”谷青峰當即驚訝地問道。
林晧然將一柴丟進火堆,白了他一眼道:“我上個月就打算做染布生意,你以為我會等著染坊蓋好了,再去找銷路嗎?”
在上個月的時候,他就已經弄好了樣品,讓人去了一趟電白。
沈六斤在看到樣品后,當即就拍板要了一千匹布,卻不知道是為人豪爽,還是念及林晧然上次的,或者是賣這位府試案首面子。
“沈六爺做的是生和棉花,你怕是找錯人了吧?”谷青峰抹了抹鼻子,希冀地著他說道。
林晧然又將一柴丟進火堆,不無打擊道:“這以前主要是賣生和棉花不假,但恐怕你也知道其中的緣由,因為他在粵西找不到合適的貨源,而到廣州府進貨又沒有本優勢!”
谷青峰的希破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知道這確實是實。得到這些品質良好的布匹,怕是沈六爺做夢都會樂得笑醒,怎麼會拒絕跟林晧然合作呢?
相對于粵西的市場,那些佛朗機人確實是更有購買力,要的貨都是一大批一大批的。特別在濠鏡駐后,佛朗機人的船只往來不斷,電白港雖然不是最繁茂的貿易港口,但卻總會有些外國商人主找上門。
現在林晧然有好的布匹,而沈六爺是電白港的最大貿易商,雙方無疑都是最佳的合作者,能夠從外國商人上賺到可觀的利潤。
林晧然拍了拍手站起來,對著他說道:“你就別打布匹市場的主意了,你只要將染料市場做好,同樣可以過得很滋潤。”
谷青峰最近都在忙著染料的事,在廣州府那邊打開了銷路,如今又有了林晧然這個采購者,這一步可謂是走對了,連他老爹谷滿倉都對他刮目相看。
“這話是不錯,但我這不是為你分憂嗎?”谷青峰收起扇子,笑嘻嘻地說道。
林晧然朝著染布坊那邊了一眼,認真地說道:“現在布匹生意只是小打小鬧,以后會有更大的買賣,到時你若有興趣的話,我們倒可以合作!”
“那我靜候佳音了!”谷青峰看著他說得認真,朝著他拱手地說道。
趙東城一直在聽著兩人談話,只是他對生意的事沒興趣,看著二人談完便是朝林晧然問道:“師兄,七月就要院試了,不知你什麼時候啟程呢?”
“六月下旬我要將貨運送到電白,到時再到高州府赴考,若是你有興趣,可以一同前往!”林晧然指了指染布坊那邊,說出了他的計劃。
雖然以著他的智商,似乎做一個小地主不難。只是隨著對這個時代的了解,他知道科舉才是正途,不然縱使有萬貫家財亦可能一夜化為烏有。
何況,院試關系著那個賭約,這更是不容有失。
“師兄,我要早些過去溫習功課,到時我在高州府等你好了!”趙東城帶著謙意地拱手道。
林晧然擺了擺手,并不勉強:“這樣亦好,我們到時在高州府見!”
谷青峰聽著這個話題,卻是幽怨地著二人。
上次在府試的第三場功敗垂,所以這次的院試跟他一分錢關系都沒有。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二人很可能會為秀才,并且取得明年參加鄉試的資格,甚至明年鄉試還可能中舉。
三人坐在草坡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看著時間差不多,林晧然將火堆開,二個黑炭狀的東西出現。小心地從火堆弄出來,然后用兩子抬起摔落在地上,泥團裂開來,出了被荷葉包裹的。
泥土剛碎,一濃郁的香味彌漫而出,令人垂涎滴。
“好香!”
趙東城聞到香味,便是流著口水慨道。
“怎麼這麼香?”
谷青峰眼睛也是落在花上,口水亦是流了出來。
嗒嗒嗒……
卻是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村口那邊傳來,二人扭頭去,正是江榮華拍馬向這里奔來,讓到二人不由得一喜,這貨終于是出現了。
只是讓二人很是疑,看著他著急和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莫非是他父親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