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走了之後薑就將後面所有的會客全部推掉了，他需要整理一下思緒，諸般雜務暫時不想去理。

以前在封日城當千戶的時候薑就在每一次的報中覺到玄清衛高層應該是在自發的整頓部，這從立黑旗營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薑一開始就準備從“激進”的方面來試探高層對待黑旗營的看法。所以才會在黎城黑旗營出了風頭之後立馬全力支持沈浩這個浮無萍的小角。

薑有時候也會笑自己的運氣不錯，麾下居然出了沈浩這種另類的人才。能力強到還在其次，關鍵是鬼主意多而且運氣逆天，幾乎不需要他去指點，沈浩就能自己準的每一次踩在點子上，和玄清衛高層的每一次作都能暗合。

有運氣就代表有氣運，這種人能大事，所以薑後來對於沈浩拜他門下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了下來，而事實也證明他當初的這個決定多麼正確，唯一冒了風險就是和當時屬於茬子的陳逸雲多了一些裂痕罷了，如今千值萬值。

後來薑能夠頂走廖峰當上靖西鎮使其中也有至三功勞能夠算在沈浩上。

如今沈浩對黑旗營的設想更是超出了薑最極限的想象，他到現在都還在驚訝於沈浩的膽大妄為。可他還是決定跟著再賭一把。

底氣來自於對指揮使龐斑的猜測。

怎麼說呢，這幾個月的接下來，龐斑給薑的印象就是一個斂的兇，那雙溫和的眼睛裡藏著讓人生畏的兇惡。看看之前借著溫家和靖北軍私販軍械案的由頭玄清衛屠刀上的就能窺斑見豹了。

如此人絕不是任人宰割之輩。

如今朝堂上風波愈演愈烈，陛下又如同一葉障目般不聞不問，文集團愈發囂張，黨同伐異的事屢見不鮮，甚至不但將手進了本來只有皇權能進的軍伍，設立了監軍一職還森森的把主意打到了玄清衛的頭上。

說什麼玄清衛監察天下，可又有誰來監察玄清衛呢?

說這種話就是十十的包藏禍心。為何?玄清衛乃是陛下親軍，比起四方軍更近陛下近宮，監察之職從來都是陛下執掌，什麼時候到旁人來指手劃腳了?

所以薑以為，即便現在沒了陛下的支持，龐斑也絕對會將文集團過來的手全部砍斷，並且反殺回去。

這才是龐斑的一貫作風。

當然薑也有很大的賭的分在裡面，這一點他覺得沈浩和自己很像。只要有五的把握他就敢上去拚一把。

這才縱容沈浩將第一步計劃和第二步計劃在封日城轄區裡試驗。

這麼做的風險巨大，薑很清楚後果，但他還是這麼做的，並且催促了沈浩第二步的實施進度，因為他敏銳的覺到第二步計劃可能會中龐斑的急需。

整理好了思路，薑也沒有繼續待在公廨房裡，而是出門直接去了指揮使衙門，他覺得如今是時候將自己的“績”向龐斑做直接試探了。

......

坐落在軍侯街西面靠近皇城的地方就是玄清衛最高指揮系統所在地，指揮使衙門。

和四方鎮使衙門比起來這邊反倒顯得冷清。

主要的事務都由四方鎮使來理，核心的事也都在每月的例行告會上講清楚，所以匯集到指揮使衙門的事務並沒有細枝末節，看起來很集中，也就沒有門庭若市的喧鬧。

這裡也有等候的茶室，環境和鎮使衙門裡的差不多，只不過泡的茶規格高一些，而且會有侍從聽候吩咐。

大概半個時辰，龐斑得空人喚了薑進去。

看到龐斑的時候這位玄清衛的最高執掌者居然連玄清衛標志的黑錦袍都沒有穿，反而穿的一常服，看起來很閑適的模樣。

“怎麼?我在自己的公廨房裡穿得舒服一些不可以嗎?”龐斑笑瞇瞇的示意薑坐下說話，一邊發現薑一閃而過的眼神便開了一句玩笑。

“屬下不敢。”

“呵呵，你有什麼不敢的?來找我是有事吧?趕說，我等會兒還有事要出門一趟。”龐斑的語氣一貫的平和，笑容也很親切，總是給人一種愉快談的氛圍，會消除對方心裡的張。

薑一直垂著頭，態度恭謹。開口道:“屬下在封日城推了一個計劃，暫名為“黑水”，主要方略和實施都由封日城黑旗營百戶沈浩把持，屬下居中調整，目前......”

薑盡量講得詳實，把沈浩給他匯報的事清楚明白的托盤而出。說是想要得到龐斑的斧正，其實就是一次膽量巨大的試探。或許下一秒就會被龐斑一掌拍死當場都不是沒有可能。

一種無形的迫力突然出現，薑本能的單膝跪了下去，腦袋更是幾乎垂到了地面， 依舊到一雙如槍似戟的目在不停的刺過來。

過了很久薑也不敢起，就這麼單膝跪著。

“如今朝中局勢愈發艱難，各位皇子之間的暗鬥已經開始演變眀爭，我們玄清衛如今在皇權邊上，位置實在過於敏。保持中立，會被所有人當不安定因數群起攻之，選擇站隊又會失去對皇權的擁護，左右為難只能選擇本心。

所以本座一直和所有人保持距離，玄清衛效忠的只能是陛下，而且必須是陛下。

現在多是些鬣狗在我周圍盤踞想要撕咬又膽小不敢撲過來。之前你領頭弄出來的溫家和靖北軍的案子倒是不錯，借此機會狠狠的給了他們一耳。

不過......確實還不夠。

但這些都不該是你膽大妄為的借口。

該罰！”

話音剛落，薑就覺一道道冷的真氣如箭雨一般砸在他的上，而後每一條經脈都像是在萬蟻噬般痛無比，甚至連識海都難逃此劫。

更恐怖的是他全真氣同時被封，本半點抵抗都做不到。

這就是龐斑龐大人的實力?薑這種元丹境的高手在其面前居然如同嬰孩一般可以肆意擺弄?！

薑倒在地上，大張著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眼睛余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龐斑一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