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客棧,衆位青年豪俠們杯換盞,正熱鬧,談論著明天穹窿山狩獵和晚上江湖大會的種種安排。
阿奴、蘇塵、阿醜也在商量著一同去穹窿山狩獵遊玩。
此時,在三樓大廳的另一側遠,一間豪華包廂,另有三名吳郡幫派高層大人,圍坐著一張酒桌在閒聊。
酒桌側坐著一位穿藥王錦袍的和藹老者,年約七八十歲卻神炯炯,白鬚飄飄,腰間掛一隻八卦葫蘆,頗爲儒雅出塵。
酒桌的左側是一名面容冷峻,姿魁梧修長的大豪客。後是一桿丈二粹銀槍,一副裂風寶弓和一袋穿甲鐵羽箭囊。
右側卻是一名溫文爾雅,和氣敦厚的中年男子,側放著一柄沉重的鑌鐵劍。
錦袍老者手持琉璃杯盞,品了一口酒,笑著嘆道:“江湖易老,一代新人換舊人。看今晚這場宴席上,二十餘名青年豪俠聚聚一堂熱鬧無比,猶如咱們當年意氣風發的過來,常常聚宴,結各路豪俠。
這一眨眼,當年的老友就只剩下我們這寥寥數人。只是寒這傢伙,都五六十歲的老頭了,還在天天閉關修煉,獨自苦修。再怎麼修煉,他還能突破這一代宗師的境界不?這臘八節的日子,也不出來跟我們這些老友喝上一杯。以後吳郡便是他們這些年青人的天下,咱們不服老也不行啊!”
“我輩事業後繼有人,也是值得慶幸之事。寒兄就不說他了,不追上寒山真人的實力,怕他是不甘罷休。”
那中年敦厚男子不由點頭,慨道。
“當今吳郡各大幫派十六七歲以上到三十歲以下的青年佼佼之輩,應該都在這今晚這場宴席上出現。以老夫的觀察,其中真正有潛力的,僅在五人之數!”
那錦袍老者淡笑,頗爲自信的說道。
“哦,孫老浸江湖五六十載,眼一向奇準,卻不知這晚宴上哪五人了你的法眼?”
中年敦厚男子不由好奇問道。
要論吳郡江湖資歷誰最老,整個吳郡排下來,恐怕也是錦袍老者數一數二。
“天鷹門寒之妹寒姝,雖是子,武道天賦卻是極高,十七歲便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在這滿堂青年豪俠之中,武技能及的人,不超二三人。”
“天鷹門阿醜,此子出微寒,極爲能吃苦,有著一狠拼之勁。再過二十年,修爲和武技登峰造極之後,恐怕沒人敢他一戰,潛力猶在寒姝之上。”
“馬幫無影鞭烏青,豪氣沖天,只略顯心急浮躁。若能沉下心來打磨一番,也能大。”
“鐵劍門韓雲,繼承了韓老弟的大氣淳厚。”
“此四子,二十年之後皆可大,有一番作爲。”
錦袍老者說道最後,有些沉起來,擼著白鬚道:“不過,最後一人,老夫還是看不。此子有些奇怪,他雖坐在這熱鬧的晚宴大堂之中,卻彷彿迥然於世外,和其他人頗有些格格不。”
“哦,這江湖上還有孫老也看不的青年人?這倒是稀奇!”
中年敦厚男子不由笑道。
“此子的家真氣之純深厚,氣息之沉穩,猶在其他四位之上。但他在這青年豪俠宴上,卻毫不談江湖之事,似乎並不熱衷。”
錦袍老者沉道。
“阿奴小姐是吳郡極負盛名的兩大人之一,他的心思估計都在旁邊的這位阿奴姑娘上吧?”
中年敦厚男子奇道。
“不然,他多半的時間心神遊離,似乎另有心事。只是偶爾和天鷹門的阿醜,還有煙雨樓的阿奴姑娘閒聊幾句家常話短,鄉村田間蝦蟹之類的生活小事。
可見,其心志不在江湖之中,而在山水之間也。只怕對這位阿奴小姐也沒上心。老夫觀人,向來能猜個十有八九,但此子卻深晦莫測,頗爲看不。”
錦袍老者還是搖頭。
“連孫老都看不的人,恐怕並非凡俗之輩!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沒用,不如他過來,我們親眼瞧瞧是何等風采的青年人!”
那魁梧豪邁的槍客,乾脆的說道。
“也好!讓柳總管帶他過來吧。”
錦袍老者微微點頭,口中微張,似乎朝包廂外面說了幾句話,卻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
宴席上,衆年輕豪俠們在彼此談吹捧著。
正在和寒姝閒聊的柳大總管突然停下,耳朵微了一下,似乎在傾聽什麼。
蘇塵無意間瞥了柳大總管一眼,發現柳大總管耳朵微,似乎在傾聽什麼。他不由眉頭一皺。
他是宗師,柳大總管僅僅是一流頂尖高手。
正常況下,他都聽不到什麼異常靜的話,那柳大總管更不可能聽到。
蘇塵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頓時臉一變。
“傳音!”
宗師境級技法!
這技法本並沒有深奧的,只是以極強大而準的控制力,令咽部位震發聲,用真氣將這聲音凝聚一條細線,準的傳到數十丈範圍的某一人耳中,令周圍近在咫尺的其他人也無法聽到這聲音。
它對咽部位的準控制,對真氣傳送聲音的要求太高,以至於連一流高手都施展不出來的。
這是宗師境級的高手,纔可能煉的獨門技法。
蘇塵平日練一練,控制咽部位的發聲,也能做到傳音。
這附近有宗師境高手出現,在跟柳大總管說話?
蘇塵心頭震,他竟然未能事先察覺出來。
很快,柳大總管似乎得到指示,神變得肅然起來。
“蘇小兄弟,過來一下!”
柳大總管很快起,目向大廳最偏僻一角桌席,直接擡手朝蘇塵招呼。
蘇塵自然也是疑,也不知道柳大總管突然自己單獨出來是爲什麼。難道剛纔柳大總管聽到的傳音,跟自己有關?
他起,跟著柳大總管,前往大廳隔壁,離的有點遠的一座包廂。
宴席上,衆青年豪俠都是一陣錯愕不解。
柳大總管自席以來,除了剛開始和阿奴小姐、寒姝大小姐等多聊了幾句,也沒有跟其他青年豪俠單獨聊過。
突然蘇塵過去,這是做什麼?
“蘇小兄弟,這裡有三位吳郡江湖德高重的老前輩,在包廂要見你。等下他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切記不要胡開口,更不要多問。”
柳大總管走在前面,神肅穆,回頭低聲朝跟在後面的蘇塵叮囑道。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按照藥王幫孫幫主的吩咐行事。
蘇塵微微點頭,心頭卻是震。
三位老前輩?
柳大總管是天鷹門的大總管,僅在門主寒之下,天鷹門門大小事務幾乎都是他說了算。
以柳大總管在天鷹門如此尊貴的份,提及三位老前輩,居然還如此恭敬。
再想到剛纔的“傳音”之。
他已經猜到,自己此刻要去見的三位老前輩裡面,至有一位,甚至多位是大宗師。
這讓蘇塵心中不由很是擔憂。
雖然這幾年來他的實力長飛快,一流頂尖高手早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依然忍低調,不敢展顯自己。
他很清楚,這吳郡江湖至還有七位超過他實力的宗師境高手存在。包括吳郡第一世外高人寒山真人、吳郡五大幫派的幫主,以及極面的白蓮教教主。
蘇塵也已經是宗師。
但宗師之間,依然有著明顯的高下之分。宗師越強,知力也是越發的敏銳。
他們三位的知力,怕是在自己之上。
蘇塵在潛意識裡,就一直排斥遇到其它宗師境高手,以免他們發現什麼,威脅到自己的安全。
蘇塵也沒想到,天鷹客棧的這場青年豪俠的聚宴,居然也會有宗師境高手興趣,在不遠聽著靜。
早知如此,他肯定不會來了。
蘇塵神有些擔憂...當然,也不懼。
宗師的知力異常敏銳,觀察能力超強。但也只限於此了,並不代表別人深藏的都能發現。
最明顯的例子,他上午在街頭豆腐攤,一下就發現了一代宗師寒,是因爲寒出現的氣場太強烈了,而且走路的每一個步伐,渾然天,帶著強烈的神韻。
但寒並未認出蘇塵是宗師,那是因爲蘇塵纔剛宗師不久,上尚未形屬於自己獨特的宗師境高手的氣場,也沒有任何表現實力的作,他只當蘇塵是尋常的一流江湖高手。
寒的知力再強大,也無法直接進蘇塵的腦海,獲悉到任何。必須先要蘇塵自己展現出一代宗師的高明之來,才能被寒的知力觀察到。
再比如現在,蘇塵也通過發現,柳大總管接收“傳音”,以及柳大總管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才驚然的猜測這天鷹客棧,有其他的大宗師來了。
否則,未見到人,也沒知到異常,本無從得知。
蘇塵想到這裡,鎮定下來。
再說了。
就算被這三位前輩察覺自己是一名宗師,又能怎樣?!
也不能怎樣。
吳郡江湖上的每一位宗師都是在機緣巧合,天然誕生的。這隻能代表,自己機緣極高,他們無法據此推測出其它東西。
他們既猜不到青石淚、也猜不出靈山,這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哪怕,萬一被他們強行追問。自己不得不把爲一名宗師的一部分經歷,幾年前在穹窿山中了金環蛇毒,被大魚怪吞,踏上丹田的經歷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只要瞞下最關鍵的部分。
他們除了能驚歎一聲之外,也什麼都得不到。這種就宗師的經歷是無法複製的,試圖複製的結果往往是死亡。
柳大總管召喚他,他也不能怯不去。否則,被人加倍的疑心,只怕況更糟糕。
...
柳大總管帶著蘇塵到了大廳遠的一座包廂,打開門,讓蘇塵獨自進去。
蘇塵沉靜下來,進了小包廂,便看到一位錦袍儒雅老者、一位材魁梧秀才的豪客,一名溫和的中年人,圍聚一桌在酌著小酒。
蘇塵掃了一眼,暗鬆了一口氣。
至,這包廂裡面沒有寒山真人。他跟眼前這三位宗師,並不認識,也並沒有什麼直接的利害衝突。
這位儒雅老者一藥王袍的裝束,面頗爲和藹,顯然不是別人,正是吳郡江湖人尊稱爲“藥王”的藥王幫幫主孫白鴻。
蘇塵此前沒見過,但看一眼,就猜出八九分來。
至於另外二位,和孫白鴻同桌而坐之人。蘇塵一樣沒見過,但曾聽別人說起過這兩位大人的容貌。
他們兩位相貌威嚴,氣宇非凡,僅觀他們二人的威勢,也知道必然是久掌江湖幫派權柄的大宗師。
這位旁放著一桿淬銀槍和一副寶弓的魁梧鐵漢,渾上下一驚人豪邁的沙場戰將氣概,應該是馬幫幫主李朔。
而另一位溫和敦厚的中年長者,氣勢深淵如海不可測,附近斜靠著一柄鑌鐵重劍,定然是鐵劍門門主韓平山。
蘇塵心中震的厲害。
吳郡境,威震江湖的七大宗師,這天鷹客棧小包間便聚集了其中的三位之多。再加上早上遇到寒,這一日便見到了四位之多。
三位前輩宗師氣場同樣異常的強烈,威嚴如山的目,一同落在蘇塵上,讓蘇塵到千斤頂,幾乎不過氣來。
蘇塵不敢怠慢,立刻朝藥王幫幫主孫白鴻執弟子之禮,道:“藥王幫執事蘇塵,參見孫幫主!見過兩位前輩!”
完全莫不清楚,這三位宗師突然召見他的意圖,他心頭難免有些忐忑和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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