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心裡一喜，好家夥，這算不算吃醋啊?

穩了穩心緒，他立即輕笑道，“我為他們清正司抓妖，難道就真的隻知抓妖麼?自然是要與他們絡一些，才好幫你打聽消息。蘇若依是不知道這麼多的，但是甲字科我還認識不人，比如那位趙宗鎮，甚至那個黃通判。”

他自然不能說都是蘇若依告訴他的，因為太過利用是不彩的，雖然可以解釋是為了鍾瑾儀，但難免給鍾瑾儀留下印象，就是他善於逢場作戲。

所以這個時候，他必須把焦點從善於逢場作戲，轉移到他善於際人緣，前者是貶義，而後者對於男人而言，則是百分百的優點了。

再加上言明是“幫你打探消息”，自然效果更加。

不得不說，已經有了二弟的秦老藝家，現在開啟了全速攻略模式。

反正，在這個世界，男人三妻四妾是被允許的，他也沒什麼心裡負擔。

此刻，鍾瑾儀心中的震驚已經無以複加了。

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小太監，竟然能與清正司的檔頭、通判混得如此絡。

可如果不是如此，他又怎能探得這麼多報?

也對，他便是這人來的格了，能與父親和大哥這了聊得來，天底下還有誰是他不能絡的?

這家夥，不是武學奇才，看來還是際場上的奇才，讓他去做探，怕是會為自己執掌廷衛以後，最得意之作了吧。

想到這裡，就又覺得有趣了，只是臉上依舊一片清冷如故，自是不能讓這小混蛋瞧出自己的心境。

否則，他還不越發放肆?

站在門口，鍾瑾儀抬手招來飛劍，站在劍上，又與秦源淡淡道，“在外切勿惹是生非，辦完事便回宮去。”

秦源衝揚了揚手，說道，“知道了知道了，回見。”

鍾瑾儀劍飛行，站在劍上，瞧著下頭盒子般大小的屋子，心裡忽然又的。

他究竟是不是太監?

他方才連說什麼“知道了”，竟有不耐煩之意?

對上無禮至斯，簡直豈有此理！

等下，他又立了如此大功，方才我似乎也沒有誇獎於他?

那算打平吧。

小無賴，本使不與他計較！

……

明的一天，呼吸著宮外自由的空氣，如今心健全的秦老藝家，心格外好。

想想幾個月前，他還為一頓飽飯發愁，現如今卻已經是有錢有閑，拿皇宮當高級客棧的人了。

離約定的亥時還早，秦源就打算先隨意逛逛。

從鍾府出來沒多久，他就來到了長安街上。

清晨下過一場小雨，此時地面上依稀尚有水漬，但空氣卻格外清新了。

京城的繁華，確實不是定縣、正縣這種小縣城能比的。

他的眼前有一座拱橋，名曰知友橋，橋上車馬往來，行人如織，橋兩盼的早市欣欣向榮。

知友橋下是寬闊的河水，呈南北向流淌，河面上滿是一艘艘承載著糧食、茶鹽、布匹、商客的船隻。

纖夫們在河岸邊拉著繩索，繩索深深地嵌了他們的，激起整齊宏亮的號子，讓一艘艘弘舸巨艦緩緩向前。

人、車、馬、船雲集，商販賣聲、纖夫號子聲、孩嬉笑聲織，空氣中滿滿地飄著市井人間氣。

此河名為秦淮河，不用說定然是高祖賜名的了。

河兩岸有很多青樓、酒肆、客棧，旌旗招展，這會兒已經開門迎客了。

確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景，這裡頭功勞最大的應該就是京兆尹了，畢竟是他敢在皇帝出巡之前，趕走了盤踞在京城的上萬流民。

不過即便如此，河兩岸的碼頭上，還是蹲了很多衫舊爛、面黃瘦的男人，他們都是在等待雇主找去做短期力工的。

可瘦弱的很難做掙錢的力工，不掙錢的力工活兒又吃不飽飯，吃不飽飯就繼續瘦弱……這種循環很難破解。

但不是不能。

秦源晃晃悠悠地閑逛了一陣，正巧看到了盛奎銀號，想起景王給自己的三千兩銀票，正是這個銀號的。

於是便施施然進去，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對夥計說要兌換一千兩現銀子，而且是五兩一錠的那種。

本以為人家未必能一下子拿得出來，可那夥計也是微微一笑，引他到後堂稍坐之後，很快就背著兩個沉甸甸的麻布袋進了來。

高祖統一了度量衡，規定十兩為一斤，一千兩便是一百斤銀子。

“客，您點點。”

“不必了。”

秦源輕松地背起兩大袋銀子，走到一個水陸碼頭，把銀子往地上一放，然後大聲吆喝起來。

“有活幹了啊，想乾活的都過來。”

呼啦啦一下，瞬間就圍攏過來三五十人，一個個都穿秋水地看著他。

“公子，我什麼都會乾，價格也便宜！”

“公子你行行好，讓我乾吧，我一定賣力氣！”

秦源呵呵一笑，說道，“你們這些人可不夠，給我再去找，起碼找到兩百個，我才請你們，價格好說。”

一聽有這麼大的活兒，這些人自是細往往，立即都一哄而散，紛紛找人去也。

沒多久，那些藏在各的流民便紛紛現了，他們上的服就比之前的差多了，所以不敢明著出來。

在京城的流民太多，府趕流民也懶得一一核實份，大多數時候，就是看你穿，但凡你衫襤褸，便直接將你拉出城外。

這也符合京兆尹本意，驅趕流民，不就是避免讓皇帝看到他的子民過得慘麼?

秦源邊一下子就圍了近三百號人，就像丐幫集結，把秦源給嚇了一跳，這種規模的聚集，被差發現可不得了。

於是隻好帶他們換了個偏僻的地方。

“來，一人五兩，先拿好。”

秦源打開布袋，頓時就亮出了一錠錠銀閃閃的元寶。

眾人忽然臉上一片震驚，接著就發出了一陣轟響。

一人五兩什麼概念?他們乾一天才十五到二十個銅子兒，五兩銀子夠他們乾小一年的，這還是在天天有活的況下。

群激之下，忽然來了五六個壯碩的漢子，笑呵呵的看著秦源。

眾人看著他們，無不出驚恐之。

為首一個袒漢子衝秦源呵呵一笑，“公子闊氣！不知道要幹什麼活?”

秦源又不是雛兒，自然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老大。

於是問道，“你們是這裡的頭兒?”

袒漢子對秦源自是客氣，笑道，“是，是，照規矩，有活兒你得先找我們，我們會分配給他們的。”

“哦，”秦源也回了微微一笑，“那錢是不是也應該先給你們?”

“哈哈，對了，是這樣的！公子放心，有咱們在，這活兒一定給您乾好了！”

袒漢子說著，那些衫襤褸的人聽著，沒有誰敢接話，膽小的甚至低下了頭，眾人臉上也再沒了方才的興之，仿佛已經知道那錢跟他們無緣了。

秦源不由一笑，指了指銀子，說道，“你拿，拿多是多。”

袒漢子一愣，眼裡一陣放，但手剛剛出，就被秦源拿住，哢一聲便折斷了。

剩下四五個漢子見狀，頓時殺心頓起，紛紛撲了上來。

於是，哢之聲不絕於耳。

很快，這些漢子全部躺在地上哀嚎了。

他們的雙手全被秦源齊齊折斷，而且斷得很徹底，相信如果沒有神醫，是接不回來了。

秦源的好興致沒有被打，繼續笑地說道，“來，排好隊，一個個來領。”

一人五兩，人人有份。

發到了後來不夠了，他又去兌了幾百兩。

忽然，有人跪了下來，流著淚磕頭。

接著是一大片。

秦源不覺得這有什麼意思，但也沒說什麼好聽的話，只是挑了五六個看上去相對比較健壯的漢子，準備讓他們幫忙運下花木，便帶著他們離開了。

嗯，做了點小小的好事，真開心。

覺前的紅領巾更加鮮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