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遇刺案,從這一刻起就改質了。
它不再是一起單純的針對皇子的謀殺案,而明顯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后宮爭鬥案,而且手段如此暴,幕後之人不惜以皇子、皇妃的生命為代價,已經超出了正常宮鬥的范疇,相信皇帝知道後,會有更大的風暴降臨。
但至,華宮的所有人,現在都沒事了。
當然,那些被用過酷刑的宮、太監們也只能自認倒霉,畢竟這裡可沒有國家賠償這一說。
只是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夠他們恩戴德的了,此刻沒有人會去憎恨廷衛或是鎮司,他們頂多會憎恨那個幕後黑手。
反正宮裡向來如此,你最好求自己沒事,攤上事被一層皮那是基本待遇。
向來如此,便是對的麼?
別問,因為廷衛和鎮司雖然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他們知道,把提問的人打一頓,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
景王又開始日常吹捧了,他似乎對吹捧秦源有獨鍾,而且跟他作詩一樣,總能找到清奇的角度。
“秦壯士,方才如此危難之際,你竟依然毫不畏懼地承認你與華宮那侍有一,當真是個有擔當的好漢子!今晚本王設下晚宴,定要為你驚,順便我們zuan研一下二龍戲,如何?”
秦源見景王拉著自己的手,不由一陣惡寒,懷疑到時候自己演龍還是演還不好說……還特麼鑽研?
於是趕說道,“殿下,酒可以喝,但是奴婢現在心裡只有蘇秦秦一人而已,怕是以後不能如殿下這般瀟灑不羈了。”
這話聲音不大,但是一旁的蘇秦秦不小心,還是聽到了。
不知為何,的小臉唰地一紅,如同的桃花,又心裡噗噗直跳。
這……小秦子對我竟是那種意思?
可是,他是個太監啊,他怎麼可以……
不行不行,雖然他很善良、很正直、很機靈、很有擔當,模樣也很周正,可是一個太監……自己怎麼能喜歡一個太監呢?
可,他原來有這麼多優點?
哎呀,這可怎麼辦呢?
……
眾人開始三三兩兩地散去,只有鍾瑾儀端坐著,若有所思地看著秦源的背影。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比如,乾西宮裡應該有銀票的,那幫人乾這種事都駕輕就,怎麼可能會出錯?
難不還有人在背後幫他?那麼,他背後之人是誰?
另外,鍾瑾儀還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那封書信到底是如何被掉包的?
很清楚,錦衛衙門裡有大宗師魏宗淮坐鎮,就算慶王派了另一個大宗師過去,也絕不可能在魏宗淮毫無察覺之下,就調換了書信。
難道書信是在從錦衛送到鎮司大堂的路上,被人了手腳?
可是魏宗淮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麼?
也難怪鍾瑾儀想不到,因為這件事說起來,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
當晚,在三個老頭研究那封信的時候,秦源就借了阿大的視野,照著書信上的印章也雕刻了個假章。
因為他之前雕代死木,裡頭就包含了墨家的基本功雕刻,當他能刻出跟自己幾乎一樣的代死木時,雕刻也就基本大了,因而刻個假章易如反掌。
刻完假章後,他抹上隨攜帶的印泥,在廢紙上蓋了好多次,直到與信紙上的十分接近後,這才蓋在一張與書信相同的宮紙上——就是上次他從隔壁來的紙。
在與魏宗淮大戰後,他又潛鑒證房,先撕下蓋印章的部分,再利用修補紙人的原理,把之前蓋好印章的紙張補上,補得天無,就相當於把印章替換了。
這種技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因為它來自傀儡祖。
百家先經歷了史上唯一劍仙柴莽的洗劫,又經過了五百年的持續剿殺,如今百家祖級的法幾乎都已失傳,就連墨島上的墨家嫡傳都未必有傀儡祖,大家都沒見過,自然也想不到還能這麼乾。
不過,假的終歸是假的,那印章只是乍一看很像,但仔細看就能找出很多破綻。
問題是,這封書信鑒定過很多次了,誰又會在第二天再盯著印章細細去看呢?除非,那人實在不相信守了一天一夜的大宗師魏宗淮的實力。
綜合這麼多獨一無二的條件,這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所以任鍾瑾儀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
……
此時,朝蘭宮的地下石室。
年平靜地對邊的老者說道,“雖然周秉筆在場,但能發揮多大作用還不好說。”
老者眼皮子微微一抬,問,“殿下的意思是?”
年沒有猶豫,說道,“不行就換吧,兵部的陳時忠的料,我們可以給他,換敏妃總可以吧?無論如何,敏妃是不能倒的,否則我們在宮中的人脈會人人自危,對我們很不利。”
“殿下,恐怕他不會願意的,除非負責修繕劍廟的新任工部侍郎,我們也不跟他們爭。”
年眉頭一皺,陷沉之中。
相傳高祖曾遍搜百家法寶及祖典籍於劍廟地宮,可是地宮在哪誰都不知道,而這次劍廟修繕很可能會發現。
就在兩個月前,聖上突然點名讓工部侍郎全權負責劍廟修繕。
工部侍郎原先是他的人,可惜膽子太小,這次敏妃出事後竟然直接致仕告老還鄉了,現在圍繞新任工部侍郎的人選,他和譽王那頭正展開激烈爭奪。
為了敏妃,把如此關鍵的工部侍郎讓出去,不但有點舍本逐末, 而且百家那邊知道自己到手的東西都能飛了,怕是會有看法。
“殿下,”此時,老者又淡淡地說道,“你確定,這件事就一定是譽王做的麼?如若不是,我們就是陪了敏妃又折兵了。”
年眼睛不由微微一瞇,他之前從未懷疑過這個問題,但是被老者一提醒,便不由浮起一疑雲。
不是他做的……還會有誰呢?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忽然老者的玉蝶蜂鳴了一下。
沉片刻後,老者向來沉穩的臉上,忽然有了一喜。
“殿下,剛剛傳來的消息,敏妃罪了!據說是書信被人調了包,一眼就被周雲生認出是假的!”
年聞言,驚訝地噌得站了起來。
“這……當真?何人可以在大宗師眼皮子底下調包?!”
老者喜過後,臉上亦疑雲布,背著手來回踱步。
良久之後,卻終只能曬然一笑。
“老奴也想不通。現在只能確定,一直有個高人在幫我們就是了。就是不知道那位高人是哪個勢力的,幫咱們所圖為何?”
年清秀的臉龐上,出一迷茫,縱然他天賦卓絕,又自小研**王之,已約有潛龍在淵之姿……可到底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有些緒是藏不住的。
這時,老者又道,“對了,乾西宮那小子這次誤打誤撞,似乎也幫了咱們一下。”
聽老者說完堂上的大概經過,年不由又會心一笑。
那小太監,當真是個妙人啊。
今晚,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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