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生靈？

方原發現，帝虛說出來的話裡，有著一些他無法理解的詞彙！

事實上，如今的帝虛，整個人都於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狀態之中。

只是一念之間，帝虛已模樣大變，全不像之前那個謙謙君子，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甚至不像是一個正常意義下的生靈。

他形變幻不定，卻又有著某種詭異的生機，他沉浮在黑暗魔息之中，如魚得水，便像是人生存在鴻蒙道氣之中。從他的上，方原看出了一些天魔的影子，與天魔不同的是，他似乎境界更高，帶著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玄妙。

他不是人，但分明也是一種生靈！

黑暗魔息之中，果然還是誕生了生命嗎？

方原忽然覺得微微發冷！

早在天元之時，他便知道，黑暗魔息之中，是可以誕生生命的，那些殺之不絕，除之不盡的黑暗魔，魔息湖裡生出了靈的魔偶，甚至是那些擁有神異藥效的奇花異草……

這些其實都是一些死，因著黑暗魔息的特，而誕生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在大仙界，也一樣有這樣的生命，便如天魔！

只不過，這些生命，都是低階的，便如黑暗魔，它們只知瘋狂殺戮，吞噬一切，某種程度上，連野都不如，渾渾沌沌，未生靈，就算是天魔，生來便有著強橫無比的力量，但它們依然是死，只知循著某種特定的規律行事，沒有自己的意志與思索能力……

……只不過，這種局面，也在漸漸的變化著。

當初天元雷州雷老太子，煉出了一柄妖刀，便生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魔息湖裡那些魔偶，雖然是由死轉生，但他們也一樣生出了自己的靈。

這些還都是有憑可依的，那麼有沒有可能憑空誕生出一種黑暗魔息裡的生命來？

如今方原便看到了一個答案！

帝虛也正看著方原，他的臉在不停的變化，拉長或是扭曲，千變萬化，詭異無比，像極了天魔，聲音則從黑暗魔息之中，四面八方傳來，好像他整個人隨時可以融黑暗魔息之中，形天地一般的大小：“我自鴻蒙裡面誕生，迎接新紀元的到來，也要送葬舊紀元，依著你們人類的記載，我便是新紀元開世之神一樣的存在，我會爲新紀元永遠的神……”

隨著他的聲音，方原能覺到無盡的力，像是一片寰宇鎮著自己。

某種意義上說，他確實是一方神祇！

他誕生於鴻蒙之中，生而爲神！

這個事實太可怕！

所以方原只能先保持沉默，待到心間排譴了那種驚駭，才緩緩開口。

“所以說，你之前告訴我的都是假的？”

帝虛沒有從方原臉上看到該有震驚與惶恐，便也有些不滿意，還有些譏嘲。

他冷淡的一笑，道：“也不見得是假的，我因帝氏而生，所以當然可以說是帝氏傳人，我生於鴻蒙，因而瞭解鴻蒙，對你們來說，如今的鴻蒙道氣，乃是黑暗魔息，但對我來說，這便是真正的道氣，我會將這一方殘破的三十三天，修繕一個適合吾等生靈居住之地，所以在這個程度上講，我也是在修復三十三天，只是，我並不是爲你們這些人族修復罷了！”

方原沉思了很久，便像是剛剛想明白了這些問題似的。

他忽然轉頭，看向了那些崑崙山大修，如今他們皆在圍著兩位天主大戰，悍不懼死，有些人甚至還帶著一種天元生靈纔會有的，對天外天的恨意，呼吼連聲，殺意滿滿……

只是，到了這一刻，愈看他們的樣子，愈是有種虛假之意。

“你誕生出來的時間，並不很久吧！”

方原看向了帝虛，輕輕開口：“此前你說自己從化外歸來，剛剛三千年時間，如今想想，這三千年，其實是你誕生的時間，對於你這樣的生命來說，三千年時間，應該很短！”

帝虛冷眼看著方原，過了很久，他點了點頭。

“三千年時間，確實很短！”

方原接著他說了下去，道：“你不像我們人族，有著太過久遠的歷史與底蘊，所以想要長起來，非常的容易，你是一個全新的生命，剛剛誕生的時候，一定很恐懼，也很孤獨，我不知道你學會這些事用了多久，但我想你在學習的過程中，也應該犯了不錯！”

帝虛著方原的眼神，多有了些驚奇之。

他過了一會，才笑道：“人還是有些意思的，你猜的不錯，我哪怕應運而生，也一樣需要長，而我用來長的，便是你們人族留下的典藉，鴻蒙道氣裡，有著太多人族的殘靈，從他們那裡，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但我仍然需要長，不得不說，剛剛誕生那一千年裡，我是很恐懼的，因爲在這世上，只有我一個，我的同族，都是沒有靈的死……”

“但還好，我學的很快，我很快便知道了自己是誰，應該去做什麼！”

他笑了起來，笑的很像一個人，雙手負在手中，倨傲睥睨：“而且我也功了！”

方原沒有理會他後面的話，只是跟著他說了下去，道：“既然如此，那你一定很擔心自己的生命會夭折，更不可能讓一些有可能發現你的人到你的邊來，那麼所謂的飛昇……”

帝虛看向了方原，面帶冷笑。

方原搖了搖頭，道：“你果然是將他們抹去了！”

帝虛無聲的大笑，道：“你們所謂的黑暗魔息，便是我們的鴻蒙道氣，我當然不會允許他再變化，我誕生在仙帝宮，生來便煉化了無盡的帝氏殘靈，自然知道該如何去掌握帝氏留下來的東西，比如其中最重要的一件，觀天之鏡，這本是帝氏用來監察天下之，落了我手，我自也不能用它來蒙塵，我想要通過此境，監察天下，瞭解如今的局勢，所以……”

“我看到了天外天，也看到了人間崑崙山！”

“天外天太過小心，無論我如何努力，始終不肯給我機會相見，但我漸漸明白了，天外天是沒有威脅的，起碼暫時對我沒有威脅，因爲他們在天外天活的很好，活的好了，便不會太急著去化解黑暗魔息的問題，可是人間不同，你們一直在想著如何化解魔息……”

“我甚至覺，他們好像快要功了……”

方原目微冷：“所以你降下浩劫，抹去了他們！”

帝虛淡淡道：“那是天罰，乃是當年的帝氏一族所特有的手段！”

方原搖了搖頭，看向了那羣崑崙山大修：“他們如今又是什麼？”

帝虛著方原的眼睛，臉上似乎出了淡淡的笑容：“我乃是第一個誕生於鴻蒙之中的生靈，但有了第一個，剩下的也好辦了，我無法一直等待，等第二個生靈出現，但我可以點化，在這鴻蒙道氣之中誕生的天魔，每一個都是等待我點化的生命，而天罰之後，又可以留下那些被抹去之人的道印，有了這些，我便是再造一批崑崙山修士，又有何難呢？”

方原沉默了很久，道：“那麼劍癡一劍開天，也是威脅到了你，所以出手抹去！”

帝虛也不否認，淡淡道：“一切忌，都不該誕生！”

“我呢？”

方原忽然笑著看向了帝虛，道：“我也到了忌！”

帝虛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方原笑著接了下去，道：“剛纔說過，你才誕生了三千年，所以現在的你，還不夠強吧，你是借了帝氏的手段，才能抹去讓你覺到威脅的一切，但你不見得就可以隨便的用那些手段，所以在你剛剛抹去了劍癡不久的況下，再想抹去我，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帝虛看了方原很久，忽然一笑，道：“對啊，與其抹去，不如利用！”

他懶洋洋的笑著：“我已經改變了天元的大道，自以爲斬去了天元修士的未來，但沒想到，還是會有一個接一個的怪胎出現，我無法一直將你們抹去，然後我就想明白了，既然人心如此有趣，那又何必一定要抹去，不如順著你們來，事實也如我所想，你果然沒有讓我失，天外天與天元，本是我最頭疼的兩個地方，但讓你們到了一起之後，居然……”

他故意停頓了半晌，然後笑了起來：“一起解決了！”

他慢慢的舒展了，顯得無比高大，在黑暗魔息之中，若若現。

便如一個真正的神祇一般！

“如今，我已大局在握！”

“如今，天元與天外天皆毀，諸般仙寶，盡在吾手！”

他俯看著方原，眼中忽然出了些戲謔之，道：“新紀元的到來，已經不可阻止，所有的人族，都將爲過往，爲我們的誕生讓開道路，你也不例外。只不過，看在你是最後一個代表了人族與我對話的生靈份上，我或許可以留你一命，讓你見證我的偉業！”

說出這話時，他目明亮如同驕，落在了方原上，像是要看穿一切。

“你以爲自己是生於鴻蒙，無所不能的神，但你知道我是怎麼以看你的嗎？”

但在這時候，方原卻表現的異常平靜，波瀾不驚。

他慢慢轉，看著帝虛的臉，神淡淡：“你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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