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儲,就這麼戲劇地確立了。
幾位宰相滿口答應,明日早朝便迎天子駕臨承天門,舉辦冊立太子大典。
李治迷迷瞪瞪地就回府了,回到晉王府坐下,還沒從自已變太子的驚喜中緩過神兒來。
話說他進宮的時候,著實地沒想過自已能爭得太子之位,他只是覺得任由四哥這麼折騰下去,只怕他要倒黴。他只是想自保來著……太子?趕喝口湯驚!
李世民一直留李泰於京,其實就是抱著易立太子之心。
對長子李承乾,這位老爹確實是黑眼白眼的看不上。
可如今,魏王李泰也是一次次地他失,終於痛下決心,冊立晉王李治爲太子了。
那麼,李泰這個早該赴任就藩的王爺也就沒有必要京裡了,得馬上趕回封地去。
但是原來是把這個最寵的兒子當太子對待的,給予的恩賜太多,現在這樣驟然發付封地,且不說積恩之下,仍然對太子會造衝擊,更大的問題是,李泰只要心思不死……
李世民是真怕再出一個皇子造反來,如果他李世民的兒子接二連三的造反,他還稱得什麼一代明君,也死了。所以,對這個李泰,必須得敲打敲打,他安份守已。
所以,李世民很快又擬就一道聖旨,是親筆所擬,旨意上尋了些李泰的錯,將他貶爲東萊郡王,只等明日冊立太子後即加印施行。
貶李泰爲郡王,只是權宜之計,是表明太子人選獨一無二,朝野上下,誰也不必再有所思量,等到東宮位穩,才重新封李泰爲親王就是。這是帝王權,就連李魚也看得清楚。
咳!他倒未必有那麼敏的政治神經,但是看李世民一邊擬旨,一邊虎目含淚,他要還看不出李世民對李泰的捨不得,那就是瞎了。
照理說,皇帝今兒個辦了這樣兩件事,心很不好,晚上大可獨自安寢,平復心吧?不行,他還得夜九嬪呢,這是他的責任,跟他爲帝王要每天批閱奏章一樣一樣的。
每日裡,陪誰睡覺,“點贊蓋章”,那也是一樣也不能。
李魚伴駕,統統看在眼裡,只覺大唐皇帝實在有夠悲催,這分明就是被迫做種.馬,要負責爲大唐天下生兒育,開枝散葉。仔細想想,如何換作是他,不管有沒有心,都得弄一堆鶯鶯燕燕陪.睡……
李魚突然覺得,自已昇華了!
不過,這種佛繫心境也沒持續太久。
晚上,他陪著皇帝去了蘅蕪苑,蘅蕪苑就挨著華沐苑。就是分去了三分之一地熱溫泉的那宮殿羣。
李魚提前趕去安排防務的時候,走到那泉水汩汩的山牆,一問旁邊就是華沐苑的湯泉居,頓時就想起了楊千葉今晚之約。
約我晚上見面,有我盯著,應該無法去殺皇帝了吧?
咦?會不會是想調虎離山?
不怕!只一牆之隔。如果我到了湯泉居,沒有發現的蹤影,立即逾牆過來,總之,絕不能任由在宮裡胡鬧下去。如果今晚仍不能說服,明日一定得想辦法趕走了!
夜晚,李世民駕幸蘅蕪苑,由九位妃嬪含帶喜地迎進去了。
李魚眼看著那九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兩眼冒著幽幽的綠,跟羣狼看見一頭小羊般,把李大帝迎進去,忍不住爲他默哀了三分鐘。
“李將軍!”
一個侍衛走過來,低聲喚了一句。
李魚道:“按下午排布的方位,各自守著,打起神來,不可出一點紕。”
“諾!”
“本將軍會在暗中遊走,以防刺客。你們謹慎些,但教我發現誰擅離職守、誰懈怠玩忽,嚴懲不貸!”
那侍衛臉一凜,肅然聽令。
然後,李魚就一轉,“暗中遊走”了。
一牆之隔的湯泉居,月一束,從中間的天窗直下來,正照在潾潾的水面上,彷彿碎銀一般。
水上霧氣氤氳,夜模糊了湯泉居的邊緣,使得這草木蔥鬱、泉水淙淙的環境,彷彿一片仙境。
湖邊,茵茵草地上,楊千葉攏著宮,靜靜地坐在地上,邊擺了一張荷葉,荷葉上是晶瑩剔的一捧水鹽,以及酒一壺、酒杯兩隻。
那時節,吃酒常常不佐以菜餚,就只是單純地吃酒,而佐之以火鹽。鹽在那時,是酒的好搭檔。
李白詩曰:“客到但知留一醉,盤中只有水鹽。”
明如水晶的鹽粒,再佐以酒,亦可共謀一醉。
枝葉颯然一響,李魚出現在小徑上,看到水中月反映之下的楊千葉,李魚鬆了口氣。
他真怕楊千葉愚蠢地使一招”調虎離山”計,然後跑去行刺皇帝。他可以斷定,楊千葉一定就擒,那時連他也救不了這個傻孩了。
“坐!”
楊千葉扭頭看了李魚一眼,目中有晶瑩的彩流。
李魚默默地在旁邊坐下,楊千葉淺淺一笑,手去拿酒壺。
李魚目一閃, 突然搶先出手,將酒壺提起來,提壺瀝酒,酒水瀝瀝而下,淋杯中。
他的另一隻手託著壺底,不引人注意地扭著,沒有靜。
李魚暗暗吁了口氣,萬一這壺是壺,壺中有機關呢?他不敢不防啊!
但是……杯子!
雖然李魚知道,其實這世上並沒有無無味且只沾許就能斃命的毒藥,哪怕塗抹在杯上那麼一丁點兒,就能置人於死地,但,小心無大錯啊,萬一……真的有武俠小說裡那種神奇藥呢?
李魚倒不覺得楊千葉會殺他,但是要是弄個什麼“千日醉”一類的玩意兒把他藥翻了,然後再去刺殺皇帝……,蒙汗藥這玩意兒,李魚相信是存在的。
李魚瀝滿了面前那杯酒,很君子地拈起來,送到楊千葉上,這纔拿過面前的空杯,又滿了一杯,舉起來,與輕輕一。
酒的度數不是很高,微微還有些甜,綿爽口。
楊千葉拈起一粒水鹽,抿進脣中,凝視著李魚。
李魚放下杯,目視道:“你什麼時候走?”
楊千葉挑了挑眉,李魚道:“你知道,我在宮中,就不可能讓你得手,走吧!”
楊千葉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宮之前,其實我就已心灰意冷。”
“喔?”
“墨師說,最後一次!如果這一次仍然失敗,那就是天意!”
李魚也不挑了挑眉,楊千葉幽幽一嘆:“我失敗了!”
李魚一聽,不喜上眉梢!
楊千葉提起酒壺,又爲了瀝了一杯,這一次,李魚沒有搶著斟酒。
楊千葉端起杯,凝視著李魚,目幽幽:“明日,我會想辦法離開。從此後,天各一方,相見無期了。”
李魚忽然間覺得那歡喜然無存,可是……可是似乎楊千葉說的又全無問題,不天各一方,又能如何?他們還能有什麼集呢?以前,因爲楊千葉志在皇帝,所以和他屢屢產生集,而今後……
李魚有些惆悵,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楊千葉也端起杯,將杯中酒一口飲盡,臉上開始泛起紅。
“其實,我也喜歡卸下這擔子呢,找一個喜歡的男人,生幾個可的兒。像尋常人家一樣地生活,再不用整天藏頭尾,也不用整天謀算計,開心的。”
李魚的脣囁了一下,忽然有些痛恨的憧憬。
楊千葉收斂了笑容,又爲他斟滿一杯,聲道:“你我恩恩怨怨,糾糾纏纏,總是我欠了你無數的。從今後,我再不會讓你爲難,這一杯,謝謝你對我的屢屢關照……”
李魚不等說完,一杯酒已下肚,然後抓起一粒水鹽丟進裡,咬得嘎嘣脆響,那酒忽然覺得就沒了甜味兒,只是有點苦、有點鹹。
不知不覺,一壺酒漸漸喝盡,李魚忽然覺得自已子裡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覺。一種奇異的熱力,從他的小腹開始,漸漸向上、向下蔓延開來,他的臉開始紅,比醉了酒更燙。
他的下……他盤坐在那裡,忽然覺得……趙日天真的能日天!
這是什麼覺?好像要炸了似的,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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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也重灼熱起來,他看向對面,的、迷離的月下,的容似乎忽然好看了十倍。原本就是萬中挑一的絕,再好看十倍,那是什麼覺?
就坐在那裡,周上下,無不。
楊千葉眼波盈盈流,溼得好像要滴出水兒來。
李魚知道那不是錯覺,雖然他快要難以自控,但楊千葉臉上的紅暈,絕不是他的眼睛產生的錯覺。
“你……你在酒裡……下了什麼?”
李魚著氣問,他沒想到,酒壺沒有機關,酒杯也沒有陷阱,但酒裡真的有藥,而且爲了讓他服藥,竟然陪他一起吃了藥酒。
楊千葉聲音地道:“你知不知道,宮裡面什麼藥最保真、最見效?”
“什麼?”
楊千葉繼續微笑著,將那片荷葉一撇,甩到泉水上,在水面上盪漾起來。
而跪坐著,膝行到了李魚面前,手臂地搭到了他的肩上,趴在他的肩上,.細細地說:“你知道嗎?我隋宮規矩,頭一天夜裡侍奉過皇帝的人,次日要到閣門覺天子的寵幸之恩,有一天,到閣門謝恩的妃嬪有三十五人呢。”
“什麼?”
楊千葉吃吃地笑,子似乎已經的快要坐不穩了,微微挪開點子,用手指出一點點的樣子,憨地道:“我下在酒裡的,就是我父皇吃過的合歡散,男皆宜,不過,我只放了一點點、一點點……”
楊千葉說著,就趴在李魚上,那兒家的香氣、那飽的膛、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
李魚似乎再也承不住的重量,兩個人一起倒了下去。
旁邊的樹葉被二人撥,一叢螢火蟲翩躚地從草叢中飛舞了起來,在月下舞蹈著,劃出一個個心一般流暢優的線。
泉水淙淙,水上有落花,殷紅如雪。
月下,晶瑩的.,發散著剔的,的,渾圓而修長。
如水的影兒裡,好像一條白魚兒似的遊。
但是,魚叉破水而,
呀地一聲輕呼,那霜一般白皙的腳兒便犯地一,腳心地蜷起,蟬翼般抖起來……
爲什麼?
李魚偶爾清醒過的神智,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旋即……
管它呢!
此時此刻,“二哥”做主。
戲調初微拒,已暗通。
低鬟蟬影,回步玉塵蒙。
轉面流花雪,登/牀抱綺叢。
鴛鴦頸舞,翡翠合歡籠。
眉黛頻聚,脣朱暖更融。
氣清蘭蕊馥,潤玉/。
無力慵移腕,多斂躬。
汗珠點點,發綠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