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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月亮》第10章 折月亮

因為睡前發生的這麼一出,云厘剛浮起的半點睡意,在頃刻間煙消云散。勉強回了句“不小心按到了,抱歉”,卻沒再收到回復。

盯著屏幕許久。

懷揣著心事,云厘也睡不太安穩。就這麼在睡一陣醒一下的等待中,熬過了一夜。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睜眼的條件反仍是拿起手機。消息沒如所想般石沉大海,云厘看到對方回了消息。是今早七點回的。

傅識則:【嗯】

仿若剛醒來看到,隨手的一回。

連個標點都沒有。

也不知信沒信。

云厘的心沒因此緩和分毫。爬起來,出到客廳。鄧初琦正躺沙發上玩游戲,余瞥見時,抬眼看了下時間:“你昨晚做賊去了?幾點睡的?”

“我也沒注意,三四點吧。”在旁邊坐下,云厘問,“夏夏出門了嗎?”

“一大早就走了。”知道作息向來不穩定,鄧初琦一直也沒,“你怎麼還坐下了,洗漱吃飯了。”

云厘沒,模樣半死不活。

剛好結束一局,鄧初琦把手機放下,十分納悶:“你怎麼了?”

云厘長長地嘆了口氣。

鄧初琦:“認床了?”

云厘搖頭。

鄧初琦:“做噩夢了?”

又搖頭。

鄧初琦:“沒睡好?”

頭搖到一半,云厘頓住,改點頭。

“所以是咋了?”鄧初琦了下的額頭,“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見擔憂,云厘實在也憋不住了,“就是,我跟你說個事兒。”

“嗯?”

“我昨晚睡前,手給夏夏的小舅發了個表包。”

“啊?你發了個什麼?”

云厘把手機遞給

嚴肅異常,鄧初琦也不敢怠慢。雙手接過,同樣嚴肅地盯著看。瞧見上邊的容時,表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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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秒,猛地笑出聲。

凝固的氣氛也就此破裂。

云厘皺眉:“你別笑!”

鄧初琦想憋住笑,但控制半天,還是適得其反地笑起來:“好、好,你等我會兒。”

“……你不覺得這事兒很嚴重嗎?”云厘非常抑郁,“他會不會覺得我很莫名其妙啊?”

“或者覺得我很變態?”

“又或者會不會覺得我很下流!”

“哪那麼嚴重,”鄧初琦說,“你不都跟他解釋了。”

“但、但是,”云厘支吾了下,“我這不就是冒犯長輩了嗎?”

鄧初琦又被這個稱呼逗樂,調侃起來:“那長輩對晚輩肯定會多幾分寬容與諒解,加上長輩這不是已經表達出明白的意思了。”

云厘

“真沒什麼,你別抑郁了。”鄧初琦想起個事兒,“對了,你啥時候跟人要微信了?昨天當那麼多人面,我也沒好問你。”

“……”

“你怎麼沉默了。”

心虛事又被提及,云厘再次進腦子飛速運轉狀態:“就,那個。”

鄧初琦拖腔接的話:“那個——?”

“就,”盯著的眼,云厘肩膀垮下,也不想再瞞了,“好吧,我說。但你不要跟夏夏說。”

“什麼?”

“我要的微信,”云厘輕聲坦白,“是小舅的。”

“……”

鄧初琦懵了。

聽云厘簡單闡述了下事的經過,鄧初琦震驚完,又覺得在理之中:“怪不得我那天老覺得你怪怪的,原來你倆之間還有這糾葛。”

“這哪能算糾葛。”云厘蔫道,“只能算是有過幾句對話。”

“你這麼喪氣干什麼,最后不也拿到微信了。”鄧初琦的頭,“而且他沒朋友,這不是天時地利人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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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厘沒勇氣了:“算了,他已經拒絕我了。”

“拒絕個微信算什麼?你想想誰跟他要微信都給,這不也顯得很來者不拒嗎?他可能就是那種慢熱的人。”鄧初琦說,“我跟你說,按我經驗,夏夏小舅這種格,一開始高冷難接近,但追到了之后,肯定對你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云厘嘆口氣,想說“我哪敢追”,但最后還是沒說出口。

鄧初琦又細品了下這僅有四條消息的聊天記錄,揚了下眉,忽然蓋住中間兩條,笑瞇瞇道:“這樣看是不是就舒坦許多。”

順著的話,云厘看過去。

一遮蓋,表達的意思瞬間天差地別。

云厘:【做我老婆】

傅識則:【嗯】

“……”

盯著的臉,鄧初琦打趣道:“厘厘,你臉紅了。”

云厘把手機回來,惱怒:“臉紅個鬼!我去洗漱了。”

-

按照鄧初琦對云厘的了解,別說是要微信了,就是讓找陌生人問個路都難。而且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云厘表達出對某個男人的好

為助朋友的姻緣一臂之力,鄧初琦這幾日時不時會慫恿云厘去給傅識則發消息。

云厘不,右耳進右耳出。

比石頭還頑固。

因為第二天要去學校報到,云厘吃了點東西就回家了。

到家后,云厘發了會兒呆,起收拾行李。這段時間,楊芳給寄了不服過來,慢吞吞地往箱子里塞,疊整齊又攤開來看。

不知不覺就演變,挑選明天要穿的服。

在這上邊荒廢大量時間,云厘回神,沒再不務正業。

控地產生了一種覺。

與從前那種即將參與聚會前的焦慮相似,但這一次,卻多了點別的緒。置于最底,似有若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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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苦等已久的盲盒即將到手。

從而產生了一種,怕知道結果又想知道結果的,期待

……

這一覺云厘也沒太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準備。

行李都整理好了,云厘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化妝上。一切妥當后,從冰箱拿了個巾卷填肚子,把剩余的裝進袋子里。

與此同時,云厘收到了傅正初的消息,說他們已經到小區門口了,但門衛不讓沒登記的車牌進去,問住哪一棟,他進去幫搬。

他們來的比約定好的時間早些。

云厘所有的行李是一個箱子和兩個大袋子,袋子里分別裝的是被芯枕芯和床墊,積都不小。本來想跑兩趟搬出去,這會兒也來不及了。

怕耽誤他們時間,云厘沒推辭,回復:【11棟。】

傅正初:【ok。】

云厘把門窗和電關掉,出了門,艱難來回將行李搬進電梯。

傅正初已經在樓下了,接過的行李,跟打了聲招呼。

如初見那般,年話癆又熱,這小段路程就沒停過話語,什麼都能扯一些,諸如這小區好大綠化真好一系列的話。

走出小區,隔了半天云厘又回到這車上。

傅正初歡快道:“小舅,我們來了!”

云厘坐在右后方,聞言覺自己也得打聲招呼。

卻又在稱呼上犯了難。

喊名字不太合適,直接說“你好”又過于陌生。再聯想到那日夏從聲的話,云厘干脆著頭皮跟著一塊喊:“小舅你好……”

喊出口的同時,云厘瞬間覺得不對勁兒。

其余兩人卻沒覺得不妥。

傅識則撇頭,禮貌頷首:“你好。”

“……”

云厘低眼,莫名有些臉熱。

從包里拿出水,故作鎮定地喝了一口。

開到南理工不過幾分鐘的車程。

到校門口,傅識則找了個位置停車。三人下車。

傅正初把車尾箱的行李一一搬出來。他自個兒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箱子。其余的都是云厘的東西。

傅識則接過傅正初手里的袋子,往其中一個行李箱上擱:“還有麼?”

傅正初又拎出個袋子:“沒了。”

實在不好意思讓他們當苦力,小聲道謝,又道:“我拿一個吧。”

“沒事兒,”傅正初滿不在乎,“擱箱子上也不重。”

最后云厘當了個閑人,只拎著個裝蛋糕的保溫袋。

走在這兩人旁邊,倏而間,有種回到了大一報到那天。那時候,有云永昌和云野在,也是什麼重都沒搬。

現在這個況像是重演當初的事

云厘側頭看了眼。

嗯……

還都是一個長輩和一個弟弟。

這不是云厘第一回進南理工。先前復試來過兩次,再加上這段時間住七里香都,偶爾也會經過這。所以對這所大學,也不算完全的陌生。

報到點設在東門。

進去之后,校園兩側搭了許多帳篷,分別寫著不同院系。傅正初才想起來問:“學姐,你是哪個系的?”

云厘:“自化。”

傅正初四搜尋,而后道:“自化在那邊。”

這會兒臨近午休時間,沒什麼人排隊。

云厘過去辦手續,差不多完事兒時,注冊點的人順帶跟說,志愿者都去給人搬行李了,讓在原地等等。

聽到這話,為大三的老油條,傅正初立即說:“哪用得著,我認得路。學姐,我帶你過去吧。”

南理工校園占地面積大,從這個門到宿舍區得走二十分鐘左右。三人手上還有行李,干脆在原地等了一陣,打算乘校園士到宿舍區。

一輛車只能載十來個人,模樣看著像觀車。傅正初似乎還跟司機認識,上車后,還坐到駕駛座附近跟他聊起了天。

云厘跟傅識則并排坐在后排。

想跟他聊聊天,但也實在是想不到能說些什麼。話到邊又覺得不合適,反反復復幾次,最后還是泄氣地決定作罷。

過了會兒,云厘看到傅識則也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下。通訊錄基本都備注了全名。包括上邊,算是他外甥之一的徐青宋。

云厘不敢再看,側過頭,假意看沿途的校園景

學生群結隊,耳邊鬧哄哄的,周遭也熱鬧。在這個時候,聽到傅識則出了聲,語氣像是曬太的貓,懶洋洋的:“你什麼名兒?”

云厘聞聲去,對上傅識則的目

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跟說話,猶豫著問:“什麼?”

傅識則重復一遍:“你的名字。”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云厘有些張:“哦,我云厘…”還不小心還咬到舌頭了,“…厘。”

而后,又補充:“厘米的厘。”

傅識則點頭,沒了后話。

完全不知是什麼狀況,云厘的大腦還于宕機狀態。下一刻,看到傅識則點開的微信聊天窗,那段尷尬的聊天記錄又呈現在面前。

云厘覺得頭大,又看見傅識則指尖,點開修改備注的窗口。

云厘明白過來。

原來是要給改備注。

兩人座位靠得很近,能看見傅識則微抬的眼眸上分明的睫,凈白的皮上沒有任何褶皺。

拋開眉眼的郁,傅識則全然是一個俊逸出塵的年。

他一臉云淡風輕,看起來毫不在意發的消息。

云厘覺得放心的同時又有一些小失,繼而收回視線,嘗試什麼也不想,向車外的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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