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後,我等殺人的經驗富,可……不持久。揮刀沒多久就氣吁吁……”
這不是後世,後世人營養攝足夠多。而這時的人能吃飽就不錯了。
打個比方,後世軍中吃的富,可這時軍中吃的什麼?
麥飯!
這個麥飯還得將士們自己帶,也就是後世說的自帶乾糧。
麥飯真的很難吃……唯一的好就是保存期相對長久。
平日裡將士們在家難得吃,也就是簡單的麥飯加菜蔬,營養必然不足。到了出征時更慘,就是麥飯。
你可以把麥飯比作是饅頭,也就是說,大唐的虎賁們就是啃著饅頭一路滅了無數異族!
牛不?
牛!
但這等日子長了,這人的素質就降的快。到了五十歲之後基本上就別指他們能跟上大軍的節奏。
老卒們一臉絕。
李治說道:“五十之後……便難以征戰了嗎?”
賈平安點頭,一直沒吭聲的李勣說道:“陛下,若是過傷的弄不好四十就無法從徵。”
這一刀補的酣暢淋漓。
李治這才知曉了緣由。
他問道:“若是讓你等此刻解甲如何?”
瞬間那幾個老卒的臉蒼白如紙。
“陛下,懇請陛下開恩……”
“陛下,我等從軍多年,如今年邁衰,耕地艱難,勞役更是艱難,陛下……開恩吶!”
李治心頭巨震,他看了賈平安一眼。
賈平安神平靜。
“陛下,4歲小,16歲爲中男,21歲爲丁,60歲爲老。16歲開始納稅服役,初爲半丁,納半賦,21歲爲全丁,60歲免役。”
大唐的規矩,六十歲以下依舊是丁男,該繳納的你都得繳納。唯有六十歲以上的才能超了這些賦稅。
“原來如此!”
皇帝心中微嘆,起道:“朕知曉了。朕……”
他緩緩看向那些將士,說道:“當年先帝惜將士,所以將士效命。朕不知所以,以爲賞罰分明便是統軍之道,可……”
可先帝還曾給將士吸允傷口的膿腫,更是親自率軍衝陣,輒便祭奠戰死的將士們……從軍免賦稅,軍功賞賜多,還能升……如此種種,大唐將士們才肯拼殺報國。
他看著這些鬚髮斑白的老卒,一個老卒討好的衝著他笑了笑。
這笑容諂!
卻刺痛了皇帝的心!
“朕往日看著臣下諂,心中頗爲自得,可今日看到這等百戰勇士諂,朕……”
皇帝落淚了。
賈平安搖頭嘆息。
百戰勇士本該被國家民族尊崇,可此刻卻爲了自己的養老而低頭諂笑。
這是誰的恥辱?
“這是朕的恥辱!”
幾個老卒呆滯了。
皇帝回頭,“賈卿!”
這是要出手了。
賈平安上前,“陛下。”
皇帝說道:“這些百戰勇士捍衛大唐不餘力,如今垂垂老矣,朕在想,五十而退可乎?”
賈平安肅然道:“陛下仁慈。軍中需要老卒,不過年府兵,到了四十歲時堪稱是老卒,軍中稱這等人油,殺敵能用一刀就絕不會出第二刀,這等老卒一人帶十人,就能把一個折衝府的軍士帶勇士。”
皇帝微微頷首。
賈平安想到了孫仲。
那個殺神可不就是這樣?
“到了五十歲後,軍士年老力衰,多年征戰留下的創傷會漸漸發作,再強令此等老卒征戰,不但誤國,也是誤人。”
賈平安指著一個老卒說道:“解!”
後面李義府怒道:“無禮!”
賈平安森然道:“不懂裝懂,可能閉?”
李義府看了皇帝一眼,卻看到了雙拳握的李敬業。
再和我兄長嗶嗶,信不信耶耶弄死你!
李義府看了李勣一眼。
李勣神平靜,彷彿沒看到自家孫兒剛衝著宰相威脅。
軍令如山!
老卒緩緩解。
他褪下了上,剛想子,隨行的沈丘走到賈平安的邊低聲道:“陛下當前,有礙觀瞻。”
賈平安破例沒搭理他,而是肅然。
老卒漸漸掉了,就剩下了。他看著賈平安,“國公,可還要?”
已經沒人說話了。
這是一老邁的軀,顯得格外的鬆弛,竟然有些下墜。
這是一佈創傷的軀。
各種疤痕縱橫著,有的深,有的長……
最可怕的一個疤痕在腰部,從疤痕的兩側開始外翻。
君臣都在看著那個疤痕。
“說說。”賈平安示意老卒說說這個疤痕的事兒。
老卒被那麼多人盯著有些難爲,低頭道:“沒啥好說的,就是力拼殺……”
李治深吸一口氣。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朕今日看到的是勇士!”
“朕不能讓勇士爲了大唐流再流淚。”
“朕……”
皇帝肅然道:“從今日起,府兵五十而退,賦稅依舊全免。”
千餘將士呆呆的看著皇帝。
黃曉衝一,跪地喊道:“陛下萬歲!”
千餘將士跪下。
“陛下萬歲!”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