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德玄剛準備暈倒,聽到這話就蹦了起來,“搶購來了何用?經過此次大戰,布匹的價錢怕是大半年都見不到起。布匹每年都有產出,到時候拿來何用?”
老竇心態不好,太急切,不妥!賈平安搖頭,“照做。”
鄭遠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回道:“讓他們開始!”
那些惡遊俠兒隨即奔赴東西市,把這個指令傳遞下去。
賈平安問道:“諸衛將領可來了?”
“國公,我等在。”
一個個將領魚貫而,見到賈平安時拱手。
這是英國公和諸位老帥認可的大唐新統帥!
王霞看了賈平安一眼,覺得這一刻的他芒萬丈。
賈平安說道:“辛苦諸位了,兄弟們可到位了?”
“到位了。”
“錢都發下去了吧?”
“發了。”
“如此,讓他們去搶購布匹!”
竇德玄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賈平安。
……
“六了,那個瘋子!”
王舜在沉,盧順載說道:“王公,停了吧,六虧的太厲害。”
崔晨搖頭,“此時誰能堅持到最後誰贏,若是我們停了,賈平安那個瘋子會不會把所有的布匹都按照四的價錢拋售?到時長安該買的都買了,每戶人家都囤積了數年所需的布匹,咱們再跟上……”
“那就晚了!”王舜擡眸,“賈平安做生意了得,若是他使出手段,譬如說蠱皇帝,讓此後賦稅取消了布匹,這個天下就要了。”
盧順載倒吸一口涼氣,“若是如此,我等家族每年產的布豈不是……”
“所以必須拋售,否則每年家族產出的布匹將會淪爲負擔!”
王舜深吸一口氣,“跟上!”
……
“六!”
那些百姓都懵了。
“買!”
“明年的賦稅要許多,好啊!”
大唐賦稅分爲租庸調,糧食自然是要繳納的,調是繳納布匹,而庸就是勞役,但可用錢財或是特產免除。
此刻布匹四價格就能採買,百姓買了去,旋即明後年的賦稅就輕鬆許多。
這堪稱是普惠的一次大甩賣。
一羣羣大漢在人羣中大聲吆喝著。
“我全要了!”
“給耶耶來十疋!”
“……”
……
“陛下,趙國公不但出了惡遊俠兒,更是用了大軍去搶購布匹。”
這一戰纔將開始,上儀就看懵了。
皇帝淡淡道:“他昨日和朕請示過。”
哪怕是兵部尚書,沒有皇帝的許可也調不軍隊。
上儀看了皇帝一眼,“竇德玄說了,布匹買的太多很麻煩。”
“賈平安說有法子解決。”皇帝顯然在觀戰。
皇后有些憂心忡忡,“他說有法子解決,可能有什麼法子?”
……
王圓圓在長安城的日子頗爲瀟灑,到了長安後,先把貨丟在西市售賣,隨後就在市場裡轉悠,尋找此行需要的貨。
沒事兒的時候他會約幾個吐蕃的走私商人在一起飲酒。
“這倭國果然是順。”
王圓圓一邊大力著懷裡的小倭,一邊大笑。
幾個走私商人舉杯,王圓圓空出一隻手舉杯迴應。
叩叩叩!
外面有人敲門。
一個走私商人不耐煩的道:“誰?”
門開,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我家郎君有請諸位。”
那個走私商人靠在倭的懷裡,聞言瞇著眼,“他想見耶耶也行,讓他來此。”
男子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王圓圓眼睛,“你家郎君是……”
男子說道:“趙國公。”
呯!
那個走私商人蹦了起來,舉手給了自己兩掌,陪笑道:“我下賤!”
男子瞇眼看著他,“下不爲例。”
出了青樓後,王圓圓等人看到了數十個同行。
這是要作甚?
所有人都有些發憷。
那個走私商人靠近了王圓圓,“趙國公可會收拾我?”
王圓圓看了他一眼,沉著。
走私商人心慌。
王圓圓說道:“趙國公看不上你。”
原來我在趙國公的眼中只是一隻螻蟻!
到了酒肆外,男子進去。
“郎君,他們來了。”
賈平安的聲音傳來,“酒肆太小,人太多,就不請他們進來了。”
王圓圓趕說道:“不敢不敢,外面涼快,正好,正好。”
“啊湫!”
話音未落,一個商人打了個噴嚏。
他拼命的著鼻子,唯恐再來一個噴嚏。
賈平安的聲音很平靜,“我知曉你等生意艱難。”
天可憐見,這些走私商人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他們的利潤讓普通商人去猜都猜不到。
獲取暴利的同時,你還得出賣自己的靈魂。
從此你就是一個沒有國界的商人。
國家民族在你的眼中就了屁的紙。
“這些年你等還算是溫順。”
門口站著王老二等人,他們束手而立。
商人們隨著這句話低下頭。
“如今有個機會。”
所有商人的頭都擡了起來,眼中多了亮。
“吐蕃苦寒,陛下聽聞後頗爲不安。”
不對吧。
大唐皇帝不該是希吐蕃大軍盡數被凍死嗎?
“我最近吃齋唸佛……”
王圓圓覺得自己的耳朵定然是聾了,否則爲何啥趙國公剛纔的話都沒聽到。
“從今日起,布匹放開。市價的六,你等要多有多。”
賈平安的聲音結束。
六!
市價的六運送回去,那個利潤……
要知曉吐蕃的布匹不便宜,而且缺。
大唐的布匹價格便宜,量大,但屬於戰略資,不許吐蕃或是突厥走私商人採買。
若是能敞開賣就歡喜的不行,六……那個要賺大發了呀!
一個商人說道:“國公,如今市場裡是四市價呢!好些人在買。”
降價六,可不就是四市價?
啪!
王圓圓一掌過去,罵道:“這裡也是你說話的地方?國公說六就六!”
商人噗通跪下,“是。”
哪怕看不到坐在裡面的賈平安,王圓圓依舊賠笑道:“六已經極好了,多謝國公,不,多謝陛下,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一羣吐蕃走私商人高呼萬歲,對象卻是大唐皇帝陛下,這個有些黑幽默。
屋裡的賈平安說道:“利益能收買許多,包括靈魂。”
太子點頭,“這些商人忘卻了自己是吐蕃人,甘願出賣吐蕃的利益,靈魂沒了。”
“不是沒了,而是靈魂再無依託。”
賈平安擡眸,“告訴他們,明日就能拿貨。”
鄭遠東頷首出去。
一羣商人欠低頭,彷彿酒肆就是一尊神祇。
鄭遠東說道:“國公說了,讓你等明日來拿貨。”
“多謝國公。”
衆人告退,出去些後那個商人不服氣,“如今市面上就是四價錢敞開賣,爲何咱們是六?”
王圓圓幽幽的道:“因爲咱們買不到。”
……
“四市價,隨便買啊!”
“我家的布匹最新!”
“瘋了!”
夥計不夠用,掌櫃也得上,一個個累的和狗似的。
“要瘋了!”
一個掌櫃擡頭,正好看到王圓圓等人路過。
“這些吐蕃商人做夢都想採買布匹回去,可惜朝中不給他們買,否則這些布匹算什麼?”
……
“咱們買來是四市價,賣給吐蕃商人是六市價,如此差價兩,這便彌補了不損失。”
賈平安在給太子授課。
鄭遠東等人也在聽著。
竇德玄剛回來,聽到此事後歡喜的道:“兩啊!好!好好!”
太子問道:“可六市價賣給他們終究還是不掙錢,卻讓吐蕃人佔了便宜。”
“許多事不一定要掙錢,許多事看似佔便宜,可裡面藏著毒藥。”
賈平安說道:“六市價的布匹大量進吐蕃,吐蕃人歡喜不歡喜?”
太子點頭,竇德玄說道:“祿東贊怕是都會給這些走私商人封賞。”
“就要他們這樣。”賈平安說道:“咱們的布匹比他們的好,價錢也不貴,如此他們自然願意採買大唐布匹。隨後吐蕃國中織布的去做工,或是去放牧,布商也改行了……你想到了什麼?”
他看著太子,目溫潤。
太子心中一,“若是……若是大唐突然不許走私布匹了……”
竇德玄一怔,“一旦如此,吐蕃再無可用之布,這……好狠的手段,好巧的謀劃……”
老竇起拱手,“老夫今日方知何爲名將,難怪老帥們對你讚不絕口,僅此一事就讓老夫甘拜下風。”
太子心中歡喜,“舅舅,這做什麼?”
賈平安說道:“傾銷。”
……
布匹不斷被採買,百姓買到後就興高采烈的帶回家去。
年輕人歡喜的揹著包袱,“阿耶,明年咱們不用服勞役了吧?”
中年男子點頭,“不用了,到時候用這些布匹來抵掉庸。”
年輕人脣,“那今日要不……買些酒水吧?”
中年男子瞇眼看著前方,“你看看酒肆外面都圍滿了人。”
酒肆外面一陣喧囂。
“來一壺酒!”
“給我一罈子!”
……
“賈平安可心虛了?”
王舜冷笑,“四市價,我等家族損失慘重,可朝中損失更大,皇帝能活活掐死他!”
“布匹售賣的很快。”
盧順載剛去看了一下,“今日來了好些人,那些大漢出手大方,輒十疋十疋的採買。”
“大漢?”
崔晨楞了一下。
盧順載笑道:“聽聞有這等便宜,那些當家男人也坐不住了,親自來搶購呢!”
崔晨走到了窗戶邊往下看。
“那些大漢……怎地走路昂首,一個個排的這般整齊?”
王舜心中微,走到窗戶邊往下看。
他看到一個大漢站在人羣中間,有人想隊被他拉住,隊的男子大罵,隨即揮拳。大漢輕鬆握住了男子的手腕,隨即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男子竟然彎腰求饒。
王舜的聲音打,“去問問,去問問,不,讓他們去看看,看看那些大漢的來歷。”
有人去安排,盧順載說道:“排隊艱難,這些大漢就是爲了代替家中的娘子來的吧。”
王舜搖頭,“賈平安此次堪稱是強到了極點,可別忘了此人乃是英國公親口讚許的大唐下一代名帥,不該如此平靜。”
崔晨說道:“老夫去看看。”
他撈起袍子的下襬,急匆匆的往下跑。
一個平民也在往下跑,但他沒穿外袍,爬起來格外的方便。
一路跑到了店鋪邊,崔晨仔細看著那些大漢。
“有些眼!”
崔晨發誓自己真的有些眼。
可那麼多大漢老夫不可能都認識吧?
爲何?
他絞盡腦。
邊的隨從突然喊道:“是府兵!”
崔晨猛地擡頭,“是了,是府兵。”
唯有府兵纔有這等整齊劃一的氣質。
但他們來此作甚?
“給耶耶十疋!”一個大漢把包袱重重的砸在櫃檯上。
府兵哪來那麼多錢買十疋綢緞?
電石火間,崔晨的一震,轉就跑。
……
宮中,武后憂心忡忡。
“平安雖說忠心耿耿,可脾氣卻倔,臣妾就擔心他頂著不退。”
“那些世家的老狐貍可不簡單,平安若是不小心就會上了他們的當。”
沒有係統,沒有老爺爺,沒有推土機,沒有集郵癖,隻有一個小職員,無財無權無勢,一步步的在三國各路牛人間披荊斬棘!梟雄還是英雄,美女還是江山,陰謀還是陽謀,王道還是霸道?慢慢一路走三國,你會發現其實曹操沒做獻刀,劉備不光會哭,孫權平衡有術,一起來會一會呂布關羽的武藝,順便看看大小喬的呆萌……
奉勸諸位,如果撞見一個大惡人準備用下三濫的手段侮辱一位嬌滴滴的美人,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要打著什麼邪惡的算盤。
國朝新立,百業待興。舉薦的文官故作驚人姿態高談闊論,已有鍵盤俠雛形。開國的武將百般受辱唾面自乾,夾著尾巴甘當受氣包。越王府中,三世子秦遊捏著被退婚的書約,看著府中拖欠下人薪俸的賬目,聽著老管家的碎碎念,只得仰天長嘆。 “這開局,完全就是地獄難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