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遇到這麼大方的，服務員都有些不知所措，對于陸凌川多給的錢拿著也是惴惴不安。

 “其實只要給我個買漱口水的錢就行了，多的錢我真不能要，小姐姐你能給我一個收款二維碼嗎，我把錢掃給你——”

 說著服務員就要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沈念將錢放回口袋，并沒有拿出手機，而是對笑了笑:“既然是他給你的辛苦費，那就收著吧。”

 “可——”

 “沒事，幫我們買東西本就不是你的義務，所以給你跑費是我們應該給的。”

 服務員又和沈念掰扯了一會，見沈念完全沒有把錢要回去的意思，這才道:“那好吧，下次如果你們再來我們店里吃飯，到時候找我，我請你們吃。”

 沈念他們給了四百五十多的跑費，請他們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沈念微微一笑:“好。”

 服務員被沈念的笑容驚艷的失神，由心而發道:“小姐姐你和你男朋友都好看，心地還那麼好，老天一定會眷顧你們，讓你們白頭到老，永結為好。”

 說完便離開了。

 聽到服務員誠摯的祝福，沈念臉上的笑容一僵，角淺淺的弧度很快消失不見。

 拿著漱口水轉，將東西放在洗手池的臺子上，抬頭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老天會眷顧他們，讓他們白頭到老，永結為好……

 呵。

 老天從來沒有眷顧過陸凌川，也沒有眷顧過沈念。

 低頭盯著那瓶漱口水，沈念鼻頭酸的厲害，蹙了蹙眉，立刻抬頭盯著頭頂的燈，滾燙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

 從洗手間出來，他們桌子上的東西已經被服務員撤下去了，陸凌川坐在那，手上拿著手機，手指快速敲打著屏幕。

 應該是在回復郵件，同時也在等。

 像是有心靈應一般，在沈念距離他還有十米不到時，陸凌川突然抬起頭，正好對上的視線。

 將手機息屏放起來，陸凌川起:“回去吧。”

 “嗯。”沈念應了一聲，和他一前一后離開店。

 兩人誰都沒提漱口水的事，對他們來說，這點小事提不提一點意義都沒有。

 離開商業街開車回去，車子進地下車庫，兩人從車庫上電梯，從電梯里出來，沈念指紋開鎖——

 自始至終兩人都是零談，一句話都沒有。

 直到沈念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后進去，沈念正要開關，只聽“砰”的一聲，門被后邊進來的陸凌川帶上。

 不給開燈的機會，陸凌川直接將按在旁邊墻上，隨而來的是他悉的氣息。

 陸凌川俯探過來，一手牢牢抓著的腕骨按在墻上，另一只手則牢牢箍著的腰，溫的鼻息打在的臉上，輕易撬開的/齒，輾轉流連。

 他的作很溫，懷里的人似是珍寶，小心翼翼對待，生怕一個不當心就壞了。

 沈念的睫輕，房間一片黑暗，看不清臉上的表，但沒有掙扎，另一只沒有被控制住的手抬起，攀上他的脖子。

 對于男人來說，這個作就是無聲的邀請。

 陸凌川的作只是一頓，隨而來的便是瘋狂，很快兩人/上的/全都掉在了地上，他們就這麼吻/著進了臥室。

 他們都是見不得的人，亦或者可以說，他們都是不敢見的人。

 ，代表希，代表新的一天的開始，代表他們要帶上笑容的假面去面對一個個的人。

 累，真的好累。

 只有在夜晚，在這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他們才能暫時的忘記所有、忘記那些讓他們無法前進的牽絆。

 做自己。

 做真實的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恢復安靜。

 沈念又累又困，不到一分鐘就睡了過去，陸凌川打開了床頭的小燈，抱著進了浴室，簡單沖洗了一下又把抱回來。

 現在的天不算太冷，為防止冒陸凌川還是給蓋上了薄被。

 床頭的小燈燈打在睡的臉上，陸凌川指腹輕著的臉頰。

 他就這麼盯著，目溫的可以溢出水來。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這麼毫無顧忌地看著。

 不知看了多久，陸凌川才收回目，低頭在的/瓣上輕輕落下一吻。

 輕輕的，的，不帶有任何緒。

 將臉上的一縷碎發撥開，陸凌川這才躡手躡腳離開臥室，輕輕帶上了門。

 比起沈念又累又困，陸凌川現在神抖擻。

 離開臥室進了客廳，他也沒開燈，黑去了客廳的臺。

 現在已經很晚了，站在臺眺能看到外面璀璨的霓虹燈，路燈也都亮了起來，一輛輛車駛過。

 陸凌川抬頭看了一眼天，今天天氣不錯，夜空中的星星不，就連月也格外的亮。

 他收回目，坐在放在臺上的凳子上。

 之前他經常會晚上坐在這里獨自發呆，所以這里常年擺放著一個凳子。

 陸凌川坐下，將注意力落在自己手上的紙上。

 這是他剛才出來的時候不知從哪拿的。

 陸凌川展開那張紙——

 紙張已經有些邊了，因為翻看很多次的緣故。

 他坐在那，臺的窗簾沒有拉上，外面的燈和月過窗子撒進來，照亮了陸凌川手上那張紙上的某些字眼。

 流產、手……

 是沈念做流產手的同意單。

 這張單子他一直帶在邊，不知道有多個深夜，他也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坐著，挲著紙張，像個空老人般獨自發呆。

 如果沒有這些事，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都已經三四歲了。

 已經會跑會跳，會哭會笑，會爸爸了……

 陸凌川神怔怔，不知過了多久，他將最上面的手單去，出下面的b超單。

 是沈念去醫院時照的b超。

 雖然才七周，可已經能看到胎囊了，小小的一個……

 陸凌川的拇指指腹輕輕著那他一手指就能輕易蓋住的小小孕囊，來回挲。

 然后。

 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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