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手輕腳帶上了門。

 “……”臥室里恢復了安靜，原本睡著的沈念忽然睜開眼睛。

 只是呆呆盯著天花板，沒有說話。

 知道，陸凌川出去了。

 作僵的坐了起來，連鞋子也沒穿，進了浴室。

 浴室里擺放著和陸凌川平常需要的生活用品。

 沈念站在洗手池前，呆呆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沒有化妝，上還是穿著那件黑子，頭發有些凌，臉上沒有表，就連眼神都是呆滯的。

 現在的就像提線木偶，沒有了靈魂。

 呆呆看了自己三秒，然后抬手拉開鏡子。

 一般洗手池的鏡子后面還會有儲空間，一般會用來放東西。

 沈念從里面拿出一個很小很小的紙盒子，上面寫著眉刀等字眼。

 打開外面的包裝盒，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是一片片鋒利的修眉刀片。

 起其中一片，將上面的保護紙拿下來丟進旁邊垃圾桶里。

 出自己的左手，看著那細的能看到管的手腕。

 【聽說死的那個是你好朋友啊，都死了你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怎麼不一起去死啊！】

 【兩個不要臉的東西，肯定是你們主勾引的我老公，像你們這種虛榮的小姑娘我見多了！】

 【死的那個不要臉，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趕都去死吧！你這種敗類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拋棄自己的好朋友自己跑了，你哪有臉活著的！】

 【厚無恥！】

 【趕去死……】

 們說的那些惡毒的話再次在沈念耳邊循環播放，的呼吸再次困難，口浮。

 現在腦子里只有那一個字，死……

 為什麼凌蕊死了，還好好活著……

 耳邊又響起白天黎明詩撕心裂肺的哭聲和質問。

 【你這個壞孩子，你為什麼不救，你為什麼不把一起帶走！】

 【我的蕊蕊對你那麼好，你怎麼狠下心來讓一個人面對那些，你為什麼不帶走啊……】

 們的辱罵聲夾雜著黎明詩的哭訴聲在耳邊來回循環。

 “對不起……對不起……”沈念低下頭，肩膀抖著。

 看著自己漂亮干凈的手腕。

 這些年，在痛苦的時候不止一次想過自殘，可這種想法每次再形的時候就會被打斷。

 不能自殘，劃一道傷口陸凌川都能發現。

 心里的痛得不到發泄，那種抑的痛苦沈念有些承不住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

 臺上——

 “徐律師的明天的飛機，為徐律師安排好住。”

 “明天我親自接機。”

 陸凌川冷靜地吩咐著。

 突然。

 “嘶——”

 不知為何，口突然鈍痛了一下，疼的陸凌川皺了下眉。

 他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但那種覺只有一秒。

 “陸總，陸總？”

 那邊聽到了陸凌川的聲音，連忙張問著:“陸總，您是不舒服嗎？陸總……”

 不知為何，陸凌川總覺得自己的口有些悶，是一種很難表達的覺。

 聽到那邊的詢問，陸凌川回過神來，淡淡道:“沒事，不小心撞到了東西。”

 “其他事明天再說。”

 不知為何，他現在有些煩躁，只想見到沈念。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腦子像是被下達了指令。

 見到沈念，見到沈念……

 沒有再說什麼，陸凌川匆匆掛了電話，轉大步進臥室。

 ……………………

 “啪嗒”。

 在刀片到手腕的那一刻，右手忽然失了力氣，刀片掉在了水池里。

 盯著鏡子里臉蒼白的自己。

 不，不行……

 沈念晃了晃頭，把那些人的辱罵聲通通甩出腦外。

 不能死，起碼現在不能死。

 毀了凌蕊的那兩個畜生還沒有付出代價，絕對不能死。

 就算為了凌蕊，也要活下來。

 沈念咬牙，把那些照片收起來放回原來的地方，扭頭離開臥室回到房間里。

 剛躺下，就聽到陸凌川開門的聲音。

 陸凌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在剛才那一刻，鈍疼之后他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跳，仿佛要沖出膛。

 那種覺讓他心很慌。

 直到推開門看到床上安安穩穩睡覺的沈念，那種不安才緩緩消除。

 陸凌川把門關上，走向大床，垂眸看著沈念。

 看還在自己眼前，看還好好的……

 手輕輕著的臉，著微涼的臉蛋兒。

 沈念還沒有睡著，能清晰覺到男人的。

 沒有，保持睡著的姿勢。

 直到覺到旁邊床墊一沉，接著再次跌那個溫暖的懷抱。

 陸凌川上了床，將摟進懷里。

 只有這麼抱著，才能安他心里的不安。

 原本沈念的神還有些恍惚，聞到悉的氣息，是他上獨一無二的味道，沈念清晰覺到自己被安下來。

 也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安穩的睡了過去。

 前幾年陸凌蕊生日那兩天，沈念都是噩夢纏，有夢到和陸凌蕊以前的點點滴滴，夢到陸凌蕊哭著質問自己為什麼要把丟下，夢到陸凌蕊化厲鬼來奪的命……

 只有這一次，一夜無夢，一覺睡到自然醒。

 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亮了。

 昨天和陸凌川誰也沒有拉窗簾，所以外面的直接過窗子撒了進來，沈念是被照醒的。

 一睜眼，面前是男人放大的臉。

 沈念這才發現自己還在他的懷里，兩人的極近。

 “……”看著那張臉，沈念突然就傻了。

 距離上次這麼近的觀察他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些年他變了很多，變得更加穩重了。

 那雙凌厲的眉即便在睡著的時候都是蹙著的。

 是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沈念忍不住出手，輕輕上他的眉。

 原本還在睡的陸凌川突然睜開眼睛，把沈念嚇了一跳。

 下意識收手想要逃離陸凌川的懷抱，男人卻不給機會，將牢牢擁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