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邊？”

許敬宗得了消息，纔將被他弄回來的狗廖全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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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令，令你領頭去西邊，迎接吐蕃使者。”

來的是禮部員，隨後還有些人事安排，最終由老許牽頭，組一個團隊前去。

“吐……吐蕃使者？”許敬宗聞言大喜，心想這不是給老夫送功勞嗎？

他隨即昂首，一臉的慷慨激昂，“請陛下放心，臣此去，定然爲大唐揚威！”

廖全在邊上看著自己的偶像，不暗贊：果然是爲國爲民不辭辛勞的使君。

禮部員點頭，“朝中的相公們說了，此時的吐蕃怕是會有些別的心思，要小心行事。”

老許的心肝齊齊了一下，“什麼心思？”

員說道：“先帝駕崩的消息傳去，吐蕃那邊定然會覬覦大唐，此行弄不好會見。”

老許渾一震，剛想拒絕這個任務，但廖全卻嗨了。

“使君正氣凜然，手段高超，那些吐蕃人算的了什麼！”

呃！

可是老夫心慌啊！

老許強笑了一下，“此事……”

“同行的還有百騎的人。”

瞬間老許腰不酸了，不疼了，一口氣跑到朱雀門也不氣了。

有老夫的智囊在，老夫擔心什麼？

他淡淡的道：“老夫義不容辭！無所畏懼！”

禮部員回去後，有人問他：“那臣許如何？”

員正道：“莫要他臣，據某所看，此人一正氣，忠心耿耿。”

……

團隊飛快組建了起來，臨行前，賈平安去百騎辭別。

唐旭在，邵鵬也在。

見賈平安帶著長刀，邵鵬尖聲道：“你可會殺敵？”

賈平安不知這話何意，但下意識的站直了，“會。”

邵鵬的聲音更尖利了些，“在長安，在大唐，你是百騎賈文書。在大唐之外，你是大唐武人，遇敵當如何？”

賈平安昂首，“殺敵！”

“不可給大唐丟人！”

“不可對異族低頭！”

瞬間，賈平安覺得熱奔涌。

這就是大唐嗎？

“某記住了。”

他走出值房，外面站著數十百騎。

他們齊齊拱手，“不勝不歸！”

賈平安拱手，“定然不辱使命，不辱大唐！”

他走出了百騎，外面，男裝的衛無雙同樣帶著長刀，英姿颯爽。

“出發。”

包東和雷洪等數十名百騎跟著。

衆人出了皇城，匯合了使團，一路向西。

……

疊州。

大唐的行政編制和以往不同，第一級是道，但道卻只是區域劃分，並無權利和員統轄，也就是說，道只是個區分地域的概念，並不是行政級別。

再往下就是都督府、州縣等等。

疊州都督王德凱此刻和別駕周果在議事。

他的材看似普通，但一笑起來，那子豪邁的勁頭，讓人難忘。

“人人都說疊州右側是吐谷渾，前方是白蘭國，再後面就是吐蕃，雖枕戈待旦，吐蕃贊普卻偃旗息鼓，不敢興兵，可見是最無趣的一個地方。

可先帝臨終前卻把英國公派來擔任疊州都督，可見這裡的要。某隨其後，當有一番作爲。”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飽經風霜的臉上多了些輕蔑之意，“吐蕃前陣子在白蘭國多番試探，甚至還有小隊牧人裝作迷路，從白蘭與吐谷渾之間穿到了疊州之前，這是在試探！”

周果須，自信的道：“先帝駕崩，吐蕃以爲大唐將會弱衰落，所以前來襲擾試探，這是常理，若是不來，下還覺著奇怪了。”

“哈哈哈哈！”

二人不大笑起來。

“都督，吐蕃人來了。”

外面來了個軍士，臉上被曬得有些發紅。

王德凱霍然起，“哪裡？多人馬？”

軍士說道：“是十餘騎，說是弔唁先帝的使團快到了。”

王德凱坐下，擺擺手，“長安那邊來迎接使團的也該差不多要到了，告訴吐蕃人，來了再說。”

軍士走後，周果趨向王德凱那邊，自信的道：“都督，這等事其實何須迎接？某以爲疊州就足夠了。長安派人來卻是墜了大唐的威風。”

王德凱點頭，“陛下新近登基，朝中怕是不穩，這是穩妥之意，只是不知派來的是誰。”

話音未落，有軍士來稟告，“都督，長安來人了。”

“誰帶隊？”周果起問道，目炯炯。

軍士說道：“說是雍州刺史……許敬宗。”

呯！

王德凱一拍案幾，罵道：“此人乃是佞，做事只知聽從上意，哪怕是派一頭牛來也比他強吧！”

周果回，搖頭嘆息，“那許敬宗有文采，但有文采之人多了去，他靠的是察上意一路升，這等人……此事怕是要有些麻煩。”

“某知曉！”王德凱沉著臉，“告訴兄弟們，枕戈待旦，一旦許敬宗把事弄砸了，咱們用軀堵，也得把大唐的尊嚴立起來！”

……

當進疊州時，許敬宗明顯的就多了些肅然的氣息。

他要時常提醒自己的份，做出和份相符的言行來。

而長這一路堪稱是吃苦耐勞。

出了長安城才百里，衛無雙的大側就被磨破了，痛苦不堪。賈平安給弄了一輛馬車，可倔強的選擇了繼續騎行。

這等騎行就是磨，磨破，生出老繭，又磨破……最後馬進，也漸漸適應了這種，於是就了騎士。

這個人的轉變賈平安一直看在眼裡，覺得……真特麼的颯！

而這一路因爲全程高速疾馳，所以也廢掉了一半的戰馬。若非路上有補充，他們只能靠著一雙前行。

這是個沒有馬蹄鐵的時代。

但賈平安現在並沒有貢獻出這個戰力倍增的念頭。

李治纔將登基，長孫無忌帶著小圈子縱橫一時，他必須要再看看。

“疊州都督王德凱來迎！”

前方出現了一隊騎兵，打頭的就是疊州都督王德凱。

雙方見禮，衛無雙在賈平安的邊，附耳低聲道：“他們好似看不起許使君。”

老許這個臣的名頭在京城好了些，但在地方依舊如故。

來而不往非禮也，賈平安附耳過去，衝著衛無雙的耳朵低聲道：“別擔心，許公會讓他們刮目相看……”

然後他看到耳朵飛快的紅了起來。

“你的耳朵怎麼紅了？”

覺得耳朵，很是難的衛無雙的臉都紅了。

那麼颯的妹紙，可依舊被賈師傅弄的面紅耳赤。

雙手握拳，腳下發，可想著是自己先附耳和他說話，於是就沒了底氣。

“吐蕃信使來了。”

如果說老許和王德凱是一對貌合神離的怨偶，雙方在私下琢磨今晚一起睡時怎麼裝作盡興的模樣糊弄對方，那麼吐蕃信使就像是老許的牌友，喊了一嗓子：三缺一，有沒得人？

許敬宗招手，王德凱笑道：“這是……還有誰？”

他以爲還有大佬隨行，等看到上來的是個年小吏時，不愕然。

許敬宗也不介紹，稍後吐蕃信使來了。

來人看著眼睛紅腫，先是說了一番對先帝的哀悼之，然後正道：“吐谷渾一直敵視吐蕃，使團要經過吐谷渾邊上，使者擔心遇襲，懇請大唐使者前去迎接。”

吐蕃爲音譯，按照字義，就和大唐這種稱呼差不多。

吐谷渾人在被大唐擊敗後，就俯首稱臣。而吐蕃一直對他們虎視眈眈，雙方衝突不斷。

所以這個說法立。

但若是吐蕃人伏擊使者怎麼辦？

老許就帶來了數十百騎，不當事啊！

別奇怪這個年代出使的風險，在這等偏僻的地方，對方若是有絕對的實力團滅你這個使團，出手就出手了，讓你死的無聲無息的，死無對證。

當年王玄策就是這麼一個遭遇，只是他逃了出來，否則大唐使團死在天竺，誰也不知道。

王德凱恨不能自己上前來應付。

周果低聲道：“此事答應不好，不答應丟人，最好的法子還是答應。可許敬宗膽小怕死，怕是會拒絕。照某看，這信使就是來挑釁的，若是許敬宗拒絕，吐蕃就能先聲奪人！”

王德凱鐵青著臉，“早知道就該換個人！這下……哎！丟人！”

氣氛驟然凝重。

許敬宗有些。

你要他去軍中沒問題，但這種莫測的危險行他卻不敢。

這就是貪生怕死。

信使看似不經意的看著他，發現了怯意，心中不狂喜。

功了！

唐使懼怕被伏擊，不敢去！

吐蕃，先聲奪人！

賈平安站在許敬宗的後，氣得想弄死這個老賊。他腳用力踩住了許敬宗的腳後跟。

“好！”

許敬宗瞬間打了般的，“隨後就去。”

使者愕然。

這是……他發誓先前自己看得真真的，唐使就是怯了，可爲何轉過頭他就變了慷慨激昂……

這不科學！

王德凱等人更是驚訝。

這是臣許？

這個貪生怕死的老賊，他竟然敢慨然赴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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