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高級層面的鋒

這麼糙的偶遇，瞞不過小笛卡爾以及笛卡爾先生的。

這一點黎國城非常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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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張樑喬勇這些人已經通信整整三年了，對於笛卡爾先生以及後來的小笛卡爾是什麼樣的人他已經很清楚了。

笛卡爾先生是一位學究天人的大學者，他的涵養已經浸潤進了他的生活。

就智慧而言，像他這種通幾何，數學，理，乃至哲學的學者來說，他對人的認知很可能已經達到了另爲一種境界。

別說孟圓輝他們佈置的這點小伎倆，恐怕連張樑，喬勇，小笛卡爾他們設計的故事，也早就被這個老人一眼看穿了。

只是他當時心喪若死，好不容易有一個新奇的事突然闖進他的生活，一瞬間就點燃了他的生機。

小笛卡爾是不是自己的外孫有什麼關係呢？小艾米麗是不是自己的外孫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這兩個孩子親熱的喊他祖父，這就足夠了。

孤獨了一生的人，第一次出現了親，這讓他覺很舒服。

既然這兩個孩子是法蘭西的孩子，那麼，對他這種思想早就昇華到了天際學者來說，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張樑，喬勇唯一做對的事就是找到了小笛卡爾這個天才年。

笛卡爾先生不認爲自己這樣一個風燭殘年，且談不到富裕的老人有什麼好被算計的，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這一輩子孜孜以求的學問。

新學科在法蘭西並非正統，張樑，喬勇這些人用這個天才孩子來勾引他，他何嘗不是想通過小笛卡爾這個極度聰慧的孩子將他的學說發揚大。

權衡之後，這件事怎麼算都是自己佔便宜，何樂而不爲之呢？

而張樑，喬勇這些蠢貨，卻自以爲得計，以爲自己的佈置天無，可以瞞的過一位早就看世間人的著名哲學家。

昨日，張樑前來彙報工作的時候，還刻意的提起了這件事，把這件事當做自己的得意之作來邀功請賞。

當時，黎國城很想把一口口水吐在他的臉上，思忖了良久，這才強行忍住，認可了他們的功績。

畢竟，他們的能力就這麼大，不能強行指他們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以外的事。

“滾出去！”

黎國城重新拿起一份文書，對孟圓輝六人道。

目送六人狼狽離開，黎國城嘆息一聲道：“世上蠢材何其的多……而玉山書院現在已經了專門培養蠢材的大本營。”

他從書桌上挑選了幾份文書，抱在手上，準備去陛下的書房，後天，就是陛下接見笛卡爾先生的時間，看看陛下有沒有別的特殊安排。

路過花園的時候，發現夏完淳一個人坐在一棵楊梅樹底下，無聊的打著棋譜。

他就抱著文書來到夏完淳邊瞅著棋盤道：“總是弄無人區也不是個辦法。”

夏完淳從黑棋的包圍圈中拔掉了七八枚白子道：“老虎佔山爲王的時候都要撒尿來確定自己的狩獵範圍，我們爲什麼不這樣做呢？”

黎國城道：“本，本很重要啊，老虎本來可以過上每天吃的好日子，被你這麼一弄之後，老虎只能適應吃草，時間長了，老虎就沒有力去應對過來搶地盤的老虎了。”

夏完淳饒有興趣的擡頭瞅瞅黎國城道：“你是說羅剎國？”

“俄羅斯！”

“都一樣。”

“以前的時候啊，諸侯總是把目盯在中原之地上，以爲中原就是全天下最的土地，現在，我們的視野開始遍佈全球，你就該明白，越是北方，生活本就越高，人們的活時間就越。

我以爲，極北之地只可以當做我們的儲備地，不能現在就大張旗鼓的去開發，畢竟，開發的本太高了。

據書監計算，在北方開發一畝地的本，在南方可以開發三畝地，而南方三畝地的產出，卻是北方一畝地的六倍，師兄本就是我玉山書院的佼佼者，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夏完淳看著黎國城哼了一聲道：“鼠目寸！你在玉山書院就學了這點東西？你知不知道獨自佔有一方大陸，對我漢族有多重要嗎？

我大明未來最合適的疆域就是三面環海，只有一面與別國比鄰，而這個比鄰還只能是一個刻意留下來的弱國，這是緩衝區。

奠定如此基業之後，我們將來退可以閉關自守，自給自足，進，可以一路橫掃，稱霸全球。

你這種小富即安的心態要不得，滾！”

“哦！”黎國城答應一聲，就抱著文書離開了這棵果子還沒有長的楊梅樹。

夏完淳現在就是一個完全狀態的武將思維，手裡有了一隻錘子之後，看什麼東西都像是釘子，總要先砸上一錘子才安心。

黎國城對夏完淳正要製造的那一套大中華地緣政治不興趣。

他更喜歡一個緻，富裕，且強大的中華，而不是把中華子民弄得那裡都是，這樣會延遲大明百姓原本早就該到的幸福生活。

如今的大明本土人對於早日進幸福，愉快生活的願很高，很多人不再關心萬里之外發生的事。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大明百姓在時時刻刻遭外族侵危機的時候，他們知道外邊的事，當帝國已經徹底的將附近的異族人全部驅逐，或者屠滅之後，他們反而開始關心眼下的生活了。

反對遠征的呼聲一浪比一浪高。

黎國城穿過了三座門廊就看到了正在熬製蠔油的皇帝，在他邊有兩個工匠陪著他。

這一鍋蠔油已經很深了，且呈粘稠的半明狀，鮮香的味道瀰漫在院子裡，這該是一鍋好的蠔油。

雲昭又用力的攪拌了一下蠔油，就對邊的工匠道：“可以了，裝瓶吧。”

黎國城知道皇帝的脾氣，對未知的事很興趣，一旦未知的事變了現實，也就是他拋棄這一興趣的時候了。

伺候皇帝洗了手，換了一蠔油味道的服，並且捧來一杯香茶等皇帝的喝了一口，黎國城這纔開始跟皇帝說起公務。

“陛下，孫國信來函，請求陛下準許羌人烏斯藏事宜，國相府對此事的看法是，羌人野難馴，時機不到，孫國信以爲此時已經到了最好的時候。

由於烏斯藏人人口損失慘重，偌大的烏斯藏高原上，已經出現了千里無人煙的狀況，這對固守國土不利，羌人藏，原本就有懲戒之意。”

雲昭想了一下道：“派人替換掉尼泊爾的皇室，殺掉尼泊爾的大相，焚燬尼泊爾的皇宮，再問問尼泊爾的宗教首領們，還能不能約束住他們的野心，如果不能，朕會派遣僧幫助他們治理尼泊爾。

也告訴孫國信，他與尼泊爾宗教首領有了糾紛，就該自己去平息糾紛，而不是來麻煩朕。”

黎國城笑道：“陛下的旨意抵達拉薩之後，孫活佛一定會非常歡喜。”

雲昭哼了一聲道：“他孫國信不能總是留在烏斯藏，理完畢尼泊爾事宜之後，他也該回來了。”

黎國城低頭稱是。

他又從懷裡出一個錦盒，放在皇帝的桌案上道：“陛下，這是中華十二年的新錢。”

雲昭打開錦盒將裡面的六枚銅錢倒了出來，擺在桌子上一一查看之後道：“黃銅？”

黎國城道：“因爲是通貨的原因，以前銅六，鉛鋅四的錢幣已經不符合市場了，庫藏司，將作監兩部門認爲，大明產銅很多，應當廢止舊錢，換上這種黃銅製錢，方便與銀元，金幣兌換，繼而達到恆定價之目的。”

雲昭把玩著六枚黃燦燦的銅錢道：“現如今市面上流通的銅錢多嗎？”

“啓奏陛下，銀元，金幣因爲有銀票替代，使用量一直不多，不過，由於小面額錢幣的使用量大增，因此，在八年，十年鑄造新錢之後，不得已在十二年依舊需要鑄造新錢，如此，才能供得上市場所需。”

“這裡面難道就沒有銅價暴跌的因素在裡面嗎？”

“有，庫藏司認爲，此時鑄造銅錢，國家收益最高。”

“沒有收儲銅錢的不法之輩嗎？”

“陛下，不敢說沒有，這種人終究是不缺的，不過，隨著銅錢的供應量大增，可以讓這些人無利可圖。”

雲昭皺眉道：“用銅來鑄造錢幣，終究是一個弊端，盡然大明的貨幣系是金本位，那麼，就沒有多必要用珍貴的銅來製造錢幣，敕令將作監，迅速尋找便宜的替代，用銅來製作錢幣，十二年這一批，將是最後一批。”

“臣下遵命。”

“你進來的時候夏完淳還留在楊梅樹下？”

“是的，夏完淳認爲，只要他守到楊梅，陛下終究會答應的建議，兵進印度，與韓秀芬將軍在印度南部匯合。”

“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夏完淳以爲一站破敵膽，摧毀混的印度，杜絕這個羣雄爭霸的印度爲一個統一的國家的任何可能。”

“依舊是殺戮？”

“是的，陛下，夏完淳剛纔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時候，落子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