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以前的僚,雲昭清楚,不自己控制的事,一定要放開心,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夥伴,相信他們可以披荊斬棘完任務,自己只需要等待他們勝利歸來就好。
當然,如果事失敗了,自己依舊是第一責任人,自責完畢之後,該理部下就理部下,該安部下就安部下,這要看況而定。
直到目前,雲昭不認爲自己還需要對其他上級負責,不論是洪承疇,還是張道理。
這場雪下的很大,完全超乎雲昭想象的大,中午出門的時候,地上的積雪已經有一尺厚了。
當然,這完全跟雲氏莊子太靠近玉山有關,遠平原上的雪就沒有這麼大了,不過,天地還是一片白茫茫。
一場雪,完全可以解決雲氏莊子的墑問題,但是,藍田縣其餘土地的墑是否好轉,還需要等待地方上報。
雲氏的豬圈裡住了很多人,而且是七八個人抱著四頭豬在豬圈裡取暖。
爲首的婦人擡起頭出一的黑牙衝著雲昭歉疚的笑意的時候,雲昭的心都要碎了。
“把豬看好,多弄一些麥草過來!”
雲昭匆匆的吩咐一聲,就落荒而逃……
洪承疇正坐在大帳中,用匕首著一羊放在火盆上方細細的燒烤。
一層就用匕首削一層吃掉,這個過程已經進行很長時間了。
偌大的中軍大帳裡只有他一個人,神專注而嚴肅。
偶爾有一兩聲求饒的聲音被山風從山谷裡送出來,落在洪承疇的耳朵裡毫無作用。
紅水河參將梁河挑開大帳門簾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了雪人,鬍鬚上結著冰溜子,說不出來的古怪。
“啓稟都督,已經斬首滿三千了。”
洪承疇頭都不擡的指指火盆示意梁河過來烤烤火。
梁河見桌案盤子裡還有羊,就掏出匕首了一塊,學洪承疇的樣子一邊烤火一邊烤。
洪承疇將手裡剛剛烤好的羊遞給了梁河,自己接過樑河的匕首繼續燒烤。
“這場大雪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也幫了那頭豬很的大忙,也不知道這是我的運氣,還是他的運氣。”
梁河笑道:“自然是都督的福氣,末將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場大雪會了我們的臂助,一夜之間就把峽谷口封堵的嚴嚴實實,讓這些賊人了甕中之鱉!”
洪承疇擡頭看了梁河一眼道:“先前說殺三千老賊,那只是爲了安定降俘之心,免得他們鼓譟。
既然老賊已經殺了,那就把剩下的三千多人一起殺了吧!落到我手裡的賊寇,就別想活了。”
梁河嘿嘿一笑,放下啃了一半的羊,就離開了大帳,一通嘶吼過後,又回到了軍帳。
繼續啃了兩口羊,見洪承疇毫沒有高興地意思,就不解的問道:“都督打了勝仗,爲何還愁眉不展?”
洪承疇指指大帳外的白雪道:“也大雪,敗也大雪。這場雪助我大軍剿賊功,卻也阻擋了我大軍的去路。
剿賊只是戰功,將士們浴戰總要得一點好,如此,纔會追隨本繼續作戰。
現如今,我們剿滅了盜賊,他們的山寨卻被大雪阻擋在另一邊,平白讓如山的錢糧被剩餘賊人刮分,這如何是好?”
梁河猛地擡起頭怒吼道:“這萬萬不,那些降俘還有用,老子要用他們挖開山路,都督,暫時饒這些賊囚攮的一命,末將這就去安排!”
洪承疇目送梁河離開,見手頭的羊表層可以吃了,就用匕首削下來,添上鹽,一邊吃,一邊道:“你若無能,就怪不得我了。”
吃完了羊,洪承疇披上大氅,出了大帳,極目去,天地蒼茫。
渠裡倒著一,幾乎將渠填滿,山風一吹,吹開上的白雪,出一個個灰青的面孔,模樣猙獰……
洪承疇低頭看著一張疵牙咧的面孔輕聲道:“願你下輩子繼續爲匪,好讓某家再斬殺你一次!”
不能作答,旋即又被白雪覆蓋。
洪承疇攤開手,轉瞬間手掌上就落滿了雪花,有的被他的溫融化,有的卻倔強的保持完整。
直到他的手被寒冷浸,雪花才一層層的覆蓋在手上就像是蓋上了一層層白絹。
下雪天,天黑的很快,不一會就手不見五指。
洪承疇像一個旅居在外的詩人一般半躺半靠在牀鋪上,邊有一盞孤燈,手裡有一卷書,腰腹上蓋著一牀厚厚的棉被,大帳外有白雪飄零,孤狼哀嚎……
徐先生的那條大黃狗嚎了一晚上,雲昭給它蓋上毯子也無濟於事,這傢伙依只要聽到風吹草,就會喚一聲。
一個晚上,雲家莊子裡都是糟糟的,到是人馬走的聲音,一晚上都沒有安寧。
雲蛟回來了,雲福跟雲虎卻沒有回來,他帶來了金銀細,一些重的糧秣只能走大路,而大路已經被大雪封住了,想要回來還需要幾天。
迎接了這羣英雄之後,雲昭就回房間睡覺了,徐先生不在,他就把大黃狗也帶到了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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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金銀珠寶的價值被這場大荒降到了最低,雲昭對這些東西沒有多興趣。
他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糧食!糧食!
崇禎三年的春天是一個奇怪的年份,拿著銀子也換不來糧食……尤其是大數量的糧食。
東南一代依舊繁盛,商賈往來絡繹不絕,市場因爲西北的顯得格外的繁華。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迴返照這四個很殘酷的字。
一場大雪將剛剛發生的一點春天氣象屠殺的乾乾淨淨,雲昭很滿意,爲了儲水,他希這場雪可以下的更大一些,至要讓所有的水庫,水塘都裝滿水。
至於事的初衷,他已經不在乎了,春播不問題,這已經算是邁過了第一道門檻,已經可以跟藍田縣的百姓們代了。
雲蛟帶回來的財富很是富,從上古玉,青銅鼎,再到金錠,銀錠,銅錢數不勝數。
“別人家當強盜都能當得富可敵國,怎麼我們家當強盜就當得連飯都吃不起?”
對這一點雲昭早就很疑了,就是怕說出來傷人心,這才忍住沒說。
現在得到了這麼多的財寶,自然可以拿出來問問。
“我們其實很賺錢的!”
雲蛟大聲的屈。
“家規裡明明白白的寫了十三個不奪!老弱婦孺不奪,僧道孝子不奪,守家之臣……”
聽完雲蛟的介紹,雲昭頓時覺得雲猛他們能把山寨維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珍寶玉都被送去了後宅,金銀銅錢,包括青銅鼎一類的東西送去了庫房。
雲昭看了一眼那個曾經罵他是敗家子的帳房先生,發現這位雲氏的老臣子早就歡喜的快要瘋掉了。
當初雲昭從庫房裡拿玉如意,玉佩的時候,幾乎是從老先生手中搶奪出來的。
“爺,開眼吧,這可是商鼎啊,上面還有八十七個銘文,是真正的好東西。
還有這掛玉珠,這半邊虎符,都是難得一見的寶!”
雲昭劣的檢視了一下戰利品,就匆匆的去了雲蛟的房間。
雲蛟黧黑的鼻子上正不斷的往下滴清水……這是鼻子被凍壞消融之後的癥狀。
“我們死了六百多……”
雲昭嘆口氣,制止了雲蛟要說的話。
戰損他在昨晚就已經知道了,雲蛟說的並不完全,攻打金峽的時候死了六百多,揹著財走山路回藍田縣的七百人中間,被凍死了三十八人。
跌懸崖的牲口多達一十四匹。
雲昭不知道雲蛟是怎麼帶著這七百人在茫茫大雪中走了將近四百里山路回來的。
這個過程一定不會輕鬆。
“瓜背王陳滾家裡有多糧食?”
“多的數不清!”
“咦?這麼厲害?”
“是啊,咱們雲氏是今年才當上縣令的,人家瓜背王陳滾自己殺掉縣令,代理了足足四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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