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福很快就回來了。
對雲昭道:“府要七!”
“純利?”
“是!”
“他們什麼都不出是吧?”
“出人手,出稅單,包括雲氏與口外蒙古人做生意用的出關憑證。”
“也就是說,大差市要是出了事,由他們負責是不是?”
“正是!洪承疇保證第一天的收息歸雲氏所有,從現在起,所有的收息都將由雲氏與府分配,馬上會有帳房來雲氏與我們的帳房一起坐鎮。”
“很好,立刻將雲氏與此事離開來,告訴所有人,這是家舉辦的盛宴!”
雲福不解的道:“爲何要這樣做?”
雲昭瞅着外邊歡快的人羣,淡淡的道:“我聽說“曼陀羅末”可以讓人快活起來,先前讓雲猛購置了一些,雲氏調料包裡面可以添加這東西。
記住了,藥量要輕微,過重會出中毒!”
緩過來的錢多多在一邊小聲道:“我見過一些貴人在菸中添加一種做“福壽膏”的東西,那東西纔好呢!“
雲昭緩緩轉過頭,猛地一把抓住錢多多的脖領子,幾乎是眼睛對眼睛的,用最沉的聲音道:“你這輩子要是敢那東西,我一定一刀殺了你!”
說完這句話將驚恐的錢多多丟在椅子上,又對雲福道:“福伯,記住一件事,從今天起,但凡雲氏子弟沾染了這東西,不問由,一刀殺了!
包括我——”
福伯見雲昭的小臉變得鐵青,不知道他爲何如此張,卻明白雲昭將這件事看得極爲重要。’
想想”福壽膏“這種東西原本就是皇家貢品,尋常人家哪裡能夠得到這種價比黃金的東西?
想到這裡就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雲昭的指令。
若是說到“福壽膏”,雲昭對這東西的認知可比錢多多,雲福這些人深刻的太多了。
這東西就是一個亡國滅種的東西。
雖然如錢多多所說,在這種場合裡用這種東西效果可能更好,雲昭也不敢用,他害怕用了一次之後,以後將會忍不住再用。
人的底線其實並不算高,做了一件及底線的事之後,爲了辦事方便,底線還會繼續降低,直到沒有底線。
雲福帶着錢多多出去了,雲娘這才低聲對兒子道:“兒啊,爲娘覺得不妥,你沒有把這些人當人看。
雲氏求財不假,不能惡毒。”
雲昭輕輕嘆口氣,生活在太平年月的母親,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個怎樣殘酷的世界。
現在跟母親將即將到來的世是個什麼樣子也不現實,就笑道:“您放心,不會出人命的,藥量很是輕微,只是起一個藥引子作用。”
雲娘嘆口氣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自己這個兒子已經越來越看不懂了。
紅燈初上的時候,全城的異族人都來了,人們已經忘記了這裡原本是一個經商的地方。
只是把它當做一個狂歡之所。
蒙古人,烏斯藏人來的最多,他們原本就喜歡這種喝酒吃唱歌的場面,因此,酒不停,歌舞不斷他們的狂歡就不會停止。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起,雲氏的羊不再免費供應,雲氏的酒水也不再低價,當高高的臺子搭起來之後,一羣豔的舞姬出現之後,這些人就發出了狼一般的嚎。
歌姬,舞姬是洪承疇請來的,並沒有花錢!
維持秩序的軍兵也是洪承疇的,自然不用花錢!
就連街道上掛着的紅燈籠也是洪承疇派人弄來的,雲氏不用花錢。
至於大差市周邊的商戶更是瘋狂,他們給雲氏錢,借,給人手,只希雲氏能夠讓他們進這條街做生意。
誰都知道,能來西安做生意的烏斯藏人賣了大量藥材以及奇珍異後,手裡有的是錢。
能來西安做生意的蒙古人更是售賣了大量的牛羊,皮張羊之後手裡也有大量的錢財。
現如今,這些有錢人已經喝酒喝得快要瘋掉了,這時候再不賺錢,還等到什麼時候賺錢。
母親炒的胡麻鹽很好吃,夾在大餅裡雲昭吃的很香。
現在的雲昭,已經徹底的安定下來了,已經開始將目前的場面當做一個普通場面了。
量的曼陀羅能讓人興起來,大量的曼陀羅能讓人麻痹死亡,適量的曼陀羅能讓人昏睡。
雲昭不是華佗,也不是刺客,他只取了曼陀羅的一種作用就是了。
很久以前,雲昭在自己扶貧的那個風景秀麗的小山村弄過一次旅遊節。
那裡紅的蕎麥花開的漫山遍野都是。
山村裡的條件簡陋,雲昭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漫山遍野的蕎麥花,一個靈一般的漫步在蕎麥花田裡,拍攝出來的照片如同仙境。
那一次的旅遊節同樣辦得很功,給不到百人的小山村帶來了人均差不多四百元的收。
只是,原本屬於雲昭的那個靈一般的卻隨着蕎麥花的衰敗而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在雲昭的生命裡。
想到這裡,雲昭看看錢多多,覺得錢多多比那個長得好看多了。
只是,他看錢多多每次都想笑……雲昭發誓,這可能是這的荷爾蒙還沒有開始分泌的緣故……畢竟,長錢多多這個樣子的人……真的可以稱之爲人見人了……
洪承疇漫步在熱鬧的人羣裡,一手拿着一張夾滿臘羊的白餅子,一手握着一壺酸,吃一口臘羊夾餅,喝一口酸甜的酸,目卻落在這些狂歡的異族人上。
他親眼看到這些異族人把平日裡辛苦轉來的錢潑水一般的丟出去,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燦爛。
雲氏糧店直達主人臥房的樓梯就在店裡,洪承疇站在門口停了片刻,就轉走了。
雲氏說話算數的是一個子,深夜見這樣的子並不符合禮數。
沒來由的想起那個自稱野豬的白胖小子,洪承疇就停下腳步,現在,他很想知道這場賺錢的盛宴到底是雲氏的那一個人發起來的。
白日裡接的那個雲氏老僕,一看就是一個穩重的人,而辦這樣一場盛宴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穩重的人能做到的。
奇思妙想絕對跟中規中矩的穩重人無關!
不知爲何,洪承疇總是覺得這場盛宴跟那頭小小的野豬有關。
看着兩個活計擡着一籮筐銅錢走進了雲氏糧店,洪承疇猶豫了一下,他很想把這些錢直接拿過來。
思忖片刻,就長嘆一聲,沒有阻止後面擡着銅錢的軍兵,眼看着銅錢消失在雲氏錢莊黑漆大門裡。
“這樣的事來年還能再辦一次,下一次,就不需要雲氏手了。
在事沒有辦完之前,不能把事辦絕戶!”
漫步走進雲氏糧店帳房,四個帳房先生正把算盤珠子撥得啪啪作響。
在他們後,一筐筐的銅錢已經摞起來了,七八個衙役正在將這些零散的銅錢串起來。
“八百文一貫錢……”
洪承疇把剩下的吃食三兩口吃完,拿起一串錢數了數,就微微嘆口氣。
一貫錢該是一千枚銅錢的,可惜,這世上沒有人這樣做,哪怕是收,也是八百文,甚至七百文也算是一貫錢。
攜帶方便的大明寶鈔已經沒有人使用了……洪承疇拍着竹筐裡的小平錢眼角溼。
西北的民造反此起彼伏,絞殺不盡,今天殺了王二,明天就有李六造反,陝西糧道的糧倉空空如也,銀庫裡更是一個銅錢都沒有。
兵要餉,民要糧,皇帝要天下安定,朝中大人要賦稅調濟……可如今,天下凋敝,顧得了前邊,屁就會出來,顧得了屁,前邊就了……掌大的一塊布,已經遮不住大明朝的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