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上元節的聚餐在幾個男子的推杯換盞中,和孩子們的嬉笑玩鬧中結束,酒足飯飽后眾人各自回府,沈云舒想到琉璃白日去了季氏那里,按道理晚上是要回府的,便半路讓馬車轉個彎,讓下人跟哥哥們說自己去趟藥鋪,晚他們一步回去。
沈懷文沈懷瑾二人并未與沈云舒同乘一輛馬車,所以等到了王府門口,才從一直跟在后面的侍衛口中知曉沈云舒帶的話。
雖有些擔心,但是想著這是城,去藥鋪不過是繞一條街而已,也不算太遠,且還有青羽青雉跟著,便只能暫時放下擔憂。
卻不想另一邊的沈云舒還當真遇到了些事。
沈云舒看著藥鋪不遠,一棵大樹下倒著一個人,黑玄與夜融為一,若不是青雉聞到了腥味兒,一般人不往那兒仔細看還真的很難發現。
沈云舒沒想到不過是繞一條街還能見這種事,這大上元節的,誰這麼慘?還有仇家追殺?
給青雉遞了個眼,一二等丫鬟服的青雉走了過去,拍了拍那人。
“公子?這位公子,你還好嗎?”
青雉裝作路人用擔心的語氣輕聲喊了幾句,見那人沒反應,推了推也不,便湊過去試了一下鼻息和脈搏,又翻了翻服,瞧了一下傷口。
確定了沒危險之后青雉收起表,冷漠的回到沈云舒邊。
“郡主,人還活著,是與人打斗所的刀傷,上沒有能證明份的東西。”
“會死嗎?”
“此人息深厚,更多的是皮外傷,傷口有些發炎,外敷的藥已經上過了,應該是來藥鋪買服的退燒藥,只不過太過疲累暈倒在此,沒有生命危險。”
青雉覺得,按照這人的息深厚程度,不會真的暈死過去,應該是半昏迷狀態。若是他覺得有危險,剛才即使在昏迷中也能對手。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管閑事長命百歲無憂。不管他,我們走!”
沈云舒念了句佛號,轉抬腳便要離開。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像他們這種江湖人士,出門在外被仇家追殺再正常不過。
嗨,江湖嘛!
的事兒已經辦完了,的人也接到了,管這人死不死呢!
就在沈云舒腳步一轉的那一刻,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縣主……”
沈云舒聞言雙眼微瞇,神略帶疑。
縣主?
被封為郡主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整個烿都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怎麼這兒還有個縣主的?
莫非是哪個消息落后的舊相識?
嘆了口氣,沈云舒歪頭看向樹下那個玄影。
都被人發現了,再走就有點兒影響好善良慈悲的形象了。
“罷了,救他一下吧!”
琉璃見沈云舒發話了,認命的提溜起自己的藥箱子走過去給那人看傷。
皺著眉頭開傷口的外一看,便嘆了口氣。
這人外傷不,用的傷藥倒是不錯,就是上藥的手法太過魯,這種方法很容易留疤,也容易增加痛苦。看來是個不管對別人還是對自己,下手都比較狠的狠茬子。
之前以為他是江湖人士,因著對江湖人士沒什麼好,再加上沈云舒不管閑事,所以一直也沒多看一眼。
現在一看這人一傷痛撐到現在,倒也算得上是一條好漢,再加上多有些醫者父母心在,琉璃便也認認真真的給他理傷口。
玲瓏也跟著過去看了一眼,見到那人面容的時候皺了皺眉。
“郡主,這人我瞧著有些眼。”
沈云舒聞言也好奇的湊過去想要看看,可惜琳瑯怕有危險,擋在前不愿讓靠近。
沒辦法,只能在青雉與琳瑯的雙重人墻保護下,從隙看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也讓覺得有些悉。
在琉璃給他重新包扎的時候,大約是有些疼,那人表略帶些痛苦的睜開眼睛,看了沈云舒一眼,緩緩開口。
“云舒縣主。”
這四個字瞬間拉回了沈云舒的記憶,一張稚的面孔與面前已經長的年的俊朗面龐在腦海里重合。
“玉無雙?!”
……
翌日,沈云舒用過早膳便讓人備好馬車出了王府,直奔沈家藥鋪。
昨日將人救下之后,沈云舒便讓季氏將人安頓在藥鋪的后院,平日里店伙計們住的地方,順便看顧一下。
為免家人擔心,自己沒有多逗留便回了王府,今日想著人不知如何了,便特地出來看一眼。
沈云舒來到沈家藥鋪后院,見到了正在喝著季氏熬的藥的玉無雙。
“云舒縣主。”
玉無雙起就要行禮,沈云舒手指輕托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必行禮。
“行了,都傷這樣就算了吧,好好坐著把藥喝了,不然傷口崩開了還要浪費藥。”
“已經無礙了,習武之人,這些皮外傷不算什麼。”
沈云舒點點頭,“那就好,不過你不是在緝事廠麼?為何昨日倒在藥鋪旁邊?還有,我被圣上親封清然郡主的事,你不知曉?你最近去了何?”
玉無雙雙手捧著藥碗,一臉的謙卑恭順,看起來人畜無害。
“卑職最近一直在追查一樁江湖舊案,前日剛回都城,只在坊間聽聞了一點郡主的事。只是昨日又與人手了些傷,腦子不甚清醒,便口而出以前的稱呼,還請郡主贖罪。”
他當然知道了沈云舒被封為清然郡主了,緝事廠一向以消息靈通著稱,朝堂之上的事有什麼是緝事廠不知道的。
他只不過是想要再這樣喚一次。
他如今雖然位極人臣,但云舒縣主依然是那束他遙不可及的,他為為皇上親封的郡主而高興,卻還想再念一次當初的稱呼。
云舒縣主,云舒是的閨名,非親近之人不能輕喚。他份低微不敢,唯有加上縣主二字方顯尊敬。
雖有些奇怪,不過因著不是什麼大事,對玉無雙的解釋沈云舒倒是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