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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東漢末》第46章 初進言

盧敏著臉進了門,一聲不吭的坐在席上,劉修和劉備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大意,連忙迎了上去,規規矩矩的在他邊坐好,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可曾用飯?”

盧敏擺了擺手:“已經在刺史大人那邊用了飯,你們不用再張羅了。”

“喏。”劉修應了一聲,過了片刻,又問道:“事說得不順利?”

盧敏擡起頭看了劉修一眼,眼神中有些不悅,劉修的份只是一個書佐,抄抄寫寫的雜役而已,主問這些事並不合適,換了他的父親盧植,只怕當場就要喝斥劉修。不過盧敏不是盧植,對於年紀和自己相差並不大的劉修,他也拉不下臉來訓斥,只是皺了皺眉,嗯了一聲,並沒有詳細解答。

盧敏的反應並沒有超出劉修的意料,他只是咂了咂,以一副怯怯的樣子,輕聲說道:“先生,學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盧敏的目一閃,正待發怒,卻迎上了劉修平靜的眼神,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雖然不是縣城中的人,但其父劉元起卻也是涿縣的一個小地主,剛剛李定提起他時,語氣頗爲客氣,好象還誇了劉修一兩句。他也許能瞭解一些自己不瞭解的東西。

“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說來聽聽,大家一起參詳便是了。”盧敏捻了捻頜下的短鬚,有些矜持的說道。

劉修暗自嘆了一聲,盧家雖然在涿縣是個寒門,但盧植現在份不一樣了,盧敏也跟著有幾分自恃份,以這種心態去和那些地方豪強談判,當然不會有好結果。他之所以主問一聲,一方面是因爲他的心病已去,不再擔心出什麼馬腳,另一方面是要想跟著盧植去,他必須要讓盧植覺得他有可利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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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想你們的出發點有些不同。”劉修不不慢的說道,聽起來既謹慎,又有些竹。盧敏眨了一下眼睛,靜聽下文。劉修接著說道:“先生所意,大概是著眼於幽州,著眼於河北。如今幽州七郡,有六郡已經難以保全,只剩下涿郡是胡人未曾進之地。假以時日,涿郡必失,而涿郡一失,則河北不安,所以先生才力主在涿郡備戰,力保河北不失。”

盧敏點了點頭,收起了臉上的淡漠,捻鬍鬚的手也放了下來。雖然這些觀點對他來說並不高明,但是在一個沒出過門的年輕人來說,卻是難得一見的,剛纔所見的那麼多地方豪傑就沒有人能想到這一點。

“而涿縣那些家族則不一樣。”劉修對書法繪畫非常自信,甚至有些自傲,但對於政治卻是一竅不通,第一次發表意見,便要在盧敏面前說東道西,而且說的是漢朝的事,僅管他前一段前時已經做了功課,向宗、公孫瓚他們討教過不,還是有些底氣不足。

盧敏見劉修有些張,無聲的笑了笑,鼓勵道:“有什麼不一樣?”

“他們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產業。”劉修臉有些紅,他激的看了一眼盧敏,接著說道:“要打仗,就要花錢。如果是花錢保護自己的家園,他們也許不會有意見,可是現在胡人並沒有傷及他們,這時候要他們出錢備戰,自然有些猶豫不決。”他思索了片刻,又說道:“鄉里之人,要想他們有先生這樣的眼界,恐怕有些強人所難。”

盧敏默默的點點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你說得不錯。何止是猶豫啊,簡直是異口同聲的反對。”

劉修也有些意外,他只估計到可能有反對意見的,卻沒想到反對意見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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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主要在城裡的還好一些,他們雖然有些擔心,還算是沒有當面拒絕,產業在城外的就不一樣了,他們擔心一打起來,城裡可得保全,而城外難免要遭到胡人荼毒,紛紛反對。眼下沒有出言反對的,我估計可能只有西一家。”盧敏長嘆一聲:“人皆見私利而忘公義,地方上的豪傑都是如此見識,我大漢的疆土焉能不失?”

劉修無語,盧敏這句話可有些書生意氣,你們盧家反正沒幾畝田,胡人來了,你們躲進城,人沒事,就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仗打完了,你們有功,說不定朝庭一道詔令一下,你們全家就搬到去了。可是別人不一樣啊,人可以跑,細可以帶走,房子呢,被胡人一把火燒了,那得多大的損失。別的不說,就說我家的那個院子,雖然只是三進的小院子,但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要是被胡人燒了,你有重建工程還是安居工程?

只是這些話對盧敏說顯然沒什麼用,他肯定要說,你也是見私利而忘公義,應該從大局著眼,不要拘泥於一些個人損失,可是他媽的大局什麼時候顧過老百姓啊。

“先生,我覺得,這些道理不是那些人能懂的。”劉修覺得有些彆扭,自己如果不是一心想離開涿縣,不是穿越兩千年,多有些大局意識,恐怕也不會這麼說:“能和先生一樣從大著眼的,只有刺史大人和太守大人。只有說服了他們,纔有可能說服那些人。”

盧敏乾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當我不知道這個道理嗎?我剛剛和刺史大人說了好半天,就是這個打算,奈何刺史大人一心要本沒有心思與胡人開戰,至於太守大人,他直接就沒來,推說是不好,一切聽刺史大人號令。”盧敏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刺史大人是個讀書人,一心想要安胡人,雖說有些一廂願,倒還沒什麼私心。太守大人家在太原,離此數千裡,胡人鬧得再兇也傷不到他的家業,他只想著三年任滿便另調他,哪裡還有心做這些,真要與胡人開戰,若是勝了,他功勞有限,若是敗了,卻是要負主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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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修皺了皺眉,想到公孫瓚提起刺史大人劉虞時的不屑,不暗自嘆了一聲。盧敏是個書生,那個劉虞更是個書生,居然一心想招胡人,真要招得了,幽州至於十一郡有十郡了胡人的跑馬場,每年冬天就來打草谷?不過和劉虞比起來,那個什麼狗屁太守就更不像話了,爲一方大員,中高級幹部,居然只顧著自己的利益,一點也不從大局著想。你一個太守都不從大局著想,還指地方上那些土老財從大局著想?簡直是笑話嘛。

他瞟了一眼盧敏,心道你既然知道這些,再怪那些豪強就更沒意思了。

盧敏心中鬱結,坐在那裡一聲不吭,他也沒指真能從劉修這兒聽到什麼有價值的建議,之所以願意對劉修說,一來是自己心裡不快活,要向人傾訴一下,二來是考量一下劉修的見識,看看是不是有繼續栽培的可能,從目前來看,劉修在這一批學生裡面還算是好的,見識未必高明,但總算是願意思考的一個。

“我倒有個想法。”一直沒說話的劉備忽然說道。

盧敏看了他一眼,“說說看。”

“人有趨利者,亦有避害者。”劉備有些靦腆的看看盧敏,又看看劉修,臉有些張的發紅:“他們不願意備戰,是怕到損失,失去現有的安逸。可是如果胡人已經要打過來了,他們的安逸難保,利益也有可能遭到重大損失呢?那他們還能這麼想嗎?”

盧敏眉頭一皺:“你胡說什麼呢,胡人什麼時候打過來了?”

劉備有些得意的一笑:“邊境經常有胡人出現,他們有沒有打過來的計劃,打過來的是歸屬胡人還是鮮卑人,那些人哪裡知道,只要府這麼說,他們豈有不信的道理?”

盧敏愕然,看向劉備的眼神有些不快。劉修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劉備的意思,不過,他覺得這個辦法聽起來好象不錯,但實施起來風險極大,一旦被人發覺了,只怕出主意的這個人要被人罵死,說不定會被人刨了祖墳。再說盧敏是個正人君子,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不會採用這麼損的主意,劉備這麼說,反而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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