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幕布非常大,占了半麵牆，而屋子裏很暗,隻有一盞月牙壁燈幽幽亮著，反襯得屏幕上的人影清晰無比。畫麵裏兩個寸|縷未掛的人躺在墊子上，互相逗|弄著,很是親昵。

陸知喬頭皮一麻,盯著那畫麵僵愣了幾秒,耳畔環繞著親吻的水漬聲,頓覺麵頰燥熱，呼吸不暢。

一轉眼，就看見祁言架著二郎坐在沙發上，正用白布拭手裏一個長條狀的件。穿著酒紅質睡,長的烏發披散垂順，十指修長白皙，乍眼去，昏暗的燈下顯得頗為妖嬈。

屏幕上的人黯然褪。

陸知喬抿，嚨了一下，耳朵也熱了。

完條狀,祁言把它放到一邊,丟掉白布,又了一張，拿起旁橢圓形件繼續。沙發上散落著各種形狀的，應有盡有，抬眸的功夫,餘瞥見門邊有道影子，猛一轉頭。

兩道目相撞。

一是訝然，一是尷尬。

祁言眸沉靜，顯然屬於前者，彎了彎角，緩緩放下手裏的巾和橢圓球，到旁邊電腦上點了暫停，起走過去，眼神溫：“什麽時候來的？”

“……兩三分鍾。”陸知喬尷尬極了，這會兒懊悔自己為什麽不先敲門，忙斂下眼皮，“以後我還是敲門吧，鑰匙還給你。”著手將鑰匙遞過去，不敢抬眼。

瞧這般赧的模樣，祁言頓覺好笑，心裏卻頗為欣，自己昨兒才給了鑰匙，今這人便用上了，沒跟客氣，明那些話是聽進去了，並且接了的。一點也沒像之前那樣別扭。

真好。

傻子才會把鑰匙拿回來。

歪頭笑了笑，冷豔的眸燦若桃花，順勢接過鑰匙，卻沒收著，而是俯拉開了陸知喬的包的拉鏈，又塞回去，而後抓住陸知喬的手，湊到邊親了親：“我送出去的東西，概不收回，你不想要就扔了。”

“如果你不怕我家遭賊的話。”完，啪地一聲打開大燈。

方才線暗，瞧不清形，這會兒屋裏燈影亮堂，陸知喬臉上赫然顯出白的桃花，耳尖也紅紅的，可人。得不行，避無可避，飛快瞥了眼投影幕布，嗔道：“你怎麽看這種東西？”

祁言一怔，以為是害，故而笑：“因為好看啊，我喜歡。”

“不知。”

“什麽？”

“這種片子沒有意義，上不了臺麵的東西，恥。”陸知喬又瞥一眼，臉更紅了，眉心擰作一團，眼裏流出鄙夷和排斥。

心底潛藏著的罪惡破土而出，許是到的衝擊太突然，慌無措，一時隻覺萬分難堪，更不知如何直麵自己的心。記起了些朦朧的回憶，碎片般的畫麵閃過腦海，多是中學時期，竇初開那會兒，印象裏隻有恥。

像是被人窺探，無地自容，利刃割心般難，當即轉就要走。

祁言抓著的手稍稍施力，一下子將人拉進自己懷裏。

“鬆開……”

陸知喬猛烈掙紮著，呼吸略急，被扼住脖子不過氣似的。

反應這麽大，祁言起先詫異，而後覺得事可能不簡單，忙又加重了力道抱，聲安：“好好，我不看了，先冷靜一下。”

哄了會兒，陸知喬呼吸漸漸平複，依偎在祁言懷裏不了。

所幸是祁言，換做旁的人被撞見看這個，今後都不會再來往，但原因不在別人，在自己。總能把那些東西跟罪惡和恥聯想到一塊，克製不住地想，為了不讓自己沉浸在罪惡中，隻能遠遠躲開。

但也因為是祁言，心裏的反應好像弱了些，很快就能冷靜下來。

明白，有問題的人是自己。

“進來吧。”到懷裏人緒穩定，祁言輕拍了拍的背，用腳把地墊邊那雙專屬拖鞋挪過來。“我去關投影。”

陸知喬點頭，略有不舍地離祁言的懷抱，低著頭換鞋，低著頭走到沙發邊坐下——生怕抬起一點角度就能看見不該看的。可是坐下來才發現，方才祁言拭的東西，竟然是玩……

長條的，橢圓的，帶|刺的，一樣一樣放在沙發上，近在咫尺。

慌忙移開眼，盯住自己膝蓋，一不。

心裏卻有幾分好奇……

原來，祁言也用麽？

走著神，一杯水出現在眼前，陸知喬抬起頭，見祁言瞇著眼笑，後投影幕布已經收上去，出了原本的電視機和背景牆。鬆一口氣，接過水喝了個。

“好些了嗎？”祁言坐下來，手從側麵抱住。

放下杯子，點頭。

“喬喬。”

“……嗯？”

不知從何時起，祁言這麽喊，會應，沒有緩衝的過程，直接就適應了，很快。

手，不由自主住這人的胳膊。

祁言角弧度加深了，又抱些，輕聲：“|不是恥的。”

“……”

“你是人，高級哺，你每需要吃飯，喝水，睡覺，運，就像春夏秋冬循環，晝夜替，這些都是自然存在的事。”

“|也一樣。”

耳畔的嗓音溫輕細，語氣很平靜，甚至略有些漫不經心，仿佛隻是尋常談論著晚上吃什麽菜，明穿什麽服。

陸知喬震，抿了抿，轉頭迎上側的目。

那雙眼睛裏灩灩，宛如幽深的漩渦，一點點將吸進去，攪得碎。

“先承認它的存在，然後直麵它，正視它，最終你就會戰勝它，開始它。”祁言淡聲道，滿臉雲淡風輕，角掛著溫的笑意，心卻在抖。

想，明白了。

在陸知喬的世界裏，“”是罪惡的，恥的，無法直視的，所以才會排斥，鄙夷。雖然祁言不清楚原因，但可以肯定這與長環境不了幹係，放眼看國，大部分都是在恥與打的環境裏長大的，陸知喬像是千萬的影，這一方麵與們大同異。

抑本能，套上神枷鎖，何其殘忍。

加上陸知喬曾對過，父母信奉打擊式教育，便更加有跡可循了。

酒吧相遇那晚，捆著的手，借浴室的那晚，看到了玩，抱著睡的那晚，到了的反應。

因為理智無法與本能抗衡。

思及此，祁言驀地到心酸，長這麽大，從未見過有人像陸知喬一樣，把自己抑得那麽狠，以至於演變了一個疙瘩。

猜測，疙瘩背後還有更大的心結，而對“那事”的反應，不過是心麵貌的投。

喜歡的人，本該是一朵盛放的花，如今卻快要枯萎了，若是無於衷，坐視不理，能等到的便隻有凋零。

陸知喬默然著祁言的眼睛，沉醉在漩渦裏，睫輕，喃喃道：“它？”

“嗯。”

祁言轉拿起一隻橢圓形玩，修長的手指著，揚眉笑道：“我比較喜歡這個，可貴了，但是驗很棒，我覺得值。”

眼前赫然出現這東西，陸知喬了子，冷不丁想起借浴室那次的尷尬，得閉上眼，磕道：“你……喜歡就喜歡，拿給我看做什麽……”

“跟你分。”

“……”

“它就是個普通的生活用品，單必備，自力更生總好過去外麵約，對吧？”祁言試著引導，語氣輕快無謂，全然忘記了認識陸知喬之前，自己約過多次。

與陸知喬相反，祁言有想法就必須釋放，否則憋著難。但從不約，底線是不未年和已婚，隻約年紀比自己大的，每次都極其挑剔。

原本玩隻用作偶爾的調劑，自從遇見陸知喬後，卻為了的生活必需品。

的眼睛，的心，被這人牢牢地拴住，沒了心思去外麵野，細細算來，竟已半年沒嚐過腥，全靠自己解決。

比起那事兒，還有更重要的。

所以不急。

“它長得這麽可，還特別心，簡直是我的寶貝~”

“你確定不看一看，嗯？”

聽見寶貝三個字，陸知喬呼吸一滯，嚨莫名有些堵，好像真的存在某個人，被祁言當做寶貝。不控地睜開眼，看著麵前紅的橢圓球，口道：“真的好用？”

“借你試試。”

陸知喬噎住，有些猶豫。

要不要告訴祁言，自己有一個玩？

祁言笑著抓過的手，梳開掌心，把玩放進去，“這是新的，我今才拆開，剛才用消毒巾了一下，舊的那個用太久扔了。你先拿去玩，我再買一個。”

“……”

這人大大方方話，沒有半分尷尬臉紅的樣子，一雙熾熱的眼眸真誠坦，滿懷。陸知喬看著的眼睛，心頭微，朦朧間，仿佛有什麽東西被破了，的，自己像一片輕盈的羽，隨風飄了起來。

“其實……我有一個。”陸知喬聲道，張地看著祁言。

或許那次祁言沒看到，又或許看到了隻是不，可是怎樣都不重要了，祁言願意坦誠相待，也願意。

祁言不會笑話的，這人自己都用呢。陸知喬如是自我安。

臉上白的桃花開得愈發綺豔，拂了拂頭發，眼底赧一閃而逝，鼓起勇氣抬眸與祁言對視，過那雙明亮的眼睛，隻看見了平靜和欣。

終於，鬆了一口氣。

……

回到家中，已臨近十點。

陸知喬捂著包裏祁言給的玩和指|套，輕手輕腳飛快地回到房間，拉開櫃屜，把東西藏到角落裏，關好。

自問還做不到，卻可以一點一點慢慢來，在心裏，終究還是想的，而祁言總能給安心將想法付諸行的勇氣，換做從前，自己無論如何也踏不出“承認”這第一步。

就如祁言所，承認它的存在，正視它。

心裏像是卸下又一塊大石頭，鬆快極了。陸知喬坐在梳妝臺前卸妝，鏡子裏的角噙著淡笑，目微亮，恍然間如年輕了幾歲的模樣。

“媽媽……”

背後傳來一聲輕喚，陸知喬轉頭，見兒絞著手站在門邊，想進來又不敢的樣子，疑：“妞崽，怎麽還沒睡覺？”

“我想和你件事。”

“嗯？”

“我昨…上課看漫畫書…被祁老師繳了，要你去拿……”姑娘慢吞吞走到跟前，耷拉著腦袋，完怕生氣，忙又繼續：“祁老師罵過我了，我不會再上課看了，我保證。”

陸知喬愣了愣，倏地想起祁言發給自己的五張截圖。

還有一條附加消息。

【妞妞會主向你坦白的】

今晚去90本來是想孩子的事，誰料不心撞見烏龍，一時就忘在了腦後。陸知喬懊悔，看著兒心翼翼害怕的樣子，心又無奈，卻不得不板起麵孔：“你是不是讓祁老師幫瞞了？”

“是。”姑娘怯怯地應了聲，雙手背在後。

“陸葳。”

“……”

完了。

喊全名，媽媽要打人了。

祁老師，如果媽媽打，就往對門跑。

陸知喬拿紙巾了手上的油，拉住兒的腕子，一字一句嚴肅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在學校要跟祁老師保持距離。以後你有什麽事，祁老師都會告訴我，你不許在麵前撒耍賴，也不許為難，不是你一個人的老師，聽明白了嗎？”

“唔，明白了。”陸葳點頭如搗蒜。

呼。

還以為媽媽要打了。

陸知喬眉心稍稍鬆，臉卻依舊冷冰冰的。想到祁言那個子，即使在學校不寵，在家也要寵，如此，更應該嚴厲些，免得兩個人都寵，把孩子寵壞。

“漫畫書從哪兒來的？”

“同學借的。”

“哪個同學？”

“王哲毅。”姑娘害怕，一腦兒把人賣了。

“……”

祁言妞妞看的是**漫，帶一點不健康的容，並且是盜版。當時看見截圖，陸知喬既生氣又著急，沒有想到兒這麽就接到了同作品，有些猝不及防，害怕孩子會發現什麽，幸而祁言後麵寫的話給了一點思路，才不至於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