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雙魂,而是同一人,那麼實際上本就不存在有個小姑娘在喊“放我出來”。
那是瑤自己在分。
當那個居於首位,就是李無仙。
當聽見李青君的話語時,對姑姑的起了波,於是就有了“放我出來”的臆想。
之前在天演流之中兩個人格吵架,實際就是分的自言自語,一個小姑娘踢踢踢、或者抱著膝蓋蹲那裡,都只不過是瑤自己的臆想,而不是實際存在那麼一個靈魂。
更早一些,李無仙和秦弈你儂我儂的時候,心有個厭惡緒“滾啊臭男人”,也是自己的分,並不存在一個瑤靈魂在喊。
典型證據就是,在夢中魂相對之時,並沒有瑤的靈魂出場,從來就只有一個靈魂在分飾兩角。
當時秦弈甚至沒法理解,腦都快燒了……某種程度上說,驚悚……
不過對於慣常修行靈魂、連分魂都習以爲常的修士們來說,這其實很普通。秦弈的修行時間終究還是太短了,才覺得不適應而已。
當九嬰傳音天下導致瑤覺醒之後,當然不可能會被一個區區二十年的新人格佔據了首位,本來正常做法,應該磨滅了這個人格纔對。
按道理,自己的人格自己怎麼理和別人無關。可有趣的是,如果真磨滅了這個人格,秦弈一定會和不死不休。
怎麼說呢……就像是某人洗心革面要改個子,結果旁人要和你拼命,認爲你殺了他老婆。
一種啼笑皆非的覺。
在最初時,瑤不去磨滅這個人格,僅僅是因爲時機不對——當時共同大敵是九嬰,流蘇連跟的仇都能先下,當然也不會在那種當口得秦弈決裂,那就太蠢了。
但同一靈魂,即使人格都全然不同,可記憶是同在的。
可人的,恰恰是記憶和經歷而生的。
你不去磨滅它,越是長久,屬於李無仙的記憶就越來越和瑤的結合,互相滲互相瀰漫,即使沒佔據上風,也總是會產生一定影響的。
導致現在瑤看著秦弈和李青君的覺越發複雜,而越是這種複雜,又越是反過來影響不會再興起磨滅李無仙的念頭,無法面對那時候秦弈李青君的憤怒。
保留李無仙人格,秦弈李青君看的時候,還有慈的目?那種目讓人很舒服?
真是見了鬼的。
原先真恨秦弈恨得咬牙切齒,如今……已經說不太清了,總覺得那是很親近的人呀……
甚至連恨意的緣由,都有了點小小的混。
恨的是渣男?
原先的恨意是這麼回事麼?搞不清了,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來著。
所以天磐子覺得,陛下轉世後怎麼不一樣了……當然不一樣了,任何人多了一世記憶影響,也不可能還一樣啊。
不管了,想殺了那死渣男總是沒錯的。
瑤長長吁了口氣,慢慢從池中站起來。
這確實是一完的軀呀……長細腰,玲瓏有致,羊脂白玉般的,連自己手上去都心神馳。那地方說是沒流蘇大,其實有料,正如所言,完勻稱,何必求大?
瑤很喜歡這軀,覺和自己原先的幾乎一樣。
最讓人氣憤的就是,被那死渣男玩過,什麼姿勢都用過了。
最最最氣憤的是,自己還記得那是什麼覺。
“蹄子,虧你還是個皇帝!”瑤氣得繼續罵自己:“一點臉都不要!”
“你自己不是也回味……”
“我什麼時候回味過!”
“你剛剛還在……”
“我的是自己子,好得很,關他什麼事!”
“那是我的!”
瑤冷哼:“李無仙,你是不是還在等你師父救你?我告訴你,現在天宮收復,我底氣甚足,已經不像原先那樣非要與他們合作。他敢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讓他死無葬之地!你就乖乖地看著朕怎麼玩……”
外面適時傳來喊話聲:“秦弈求見瑤陛下,有事相商。”
“撲通!”瑤一頭栽進水裡,狼狽地出腦袋:“不見!”
“……”秦弈繼續喊:“秦弈孤前來,誠心相談。外敵尚在,大家坐下來談談總好過針鋒相對。”
孤?
瑤探出神念掃了一下,只見秦弈抱著個門站在宮外,旁邊確實沒人,流蘇不在,李青君也沒來。
流蘇不在,意味著不想啓釁;李青君沒來,意味著不想打牌。
還真是誠心談正事的節奏?
他還真不怕獨自來這裡被我弄死啊?
看他那門,真是可憐,一刻都不敢離開,蝸牛背殼似的……噗嗤。
瑤懶洋洋地靠在池水邊上:“放他進來。”
…………
秦弈被侍一路帶進這個小仙境時,本以爲是什麼閉關清修之所、又或者是待客之所,結果一踏進來看見雪山溫泉,仙境渺渺,分明是浴池……他愣了一下,就看見雲霧之中,浴後的瑤披浴袍,順著溼漉漉的秀髮,慵懶地靠坐在池邊。
浴袍之下,春,雪白的藕臂推輕著,充滿了浴後的別樣風,得目驚心。
秦弈看著那張屬於無仙的臉,心也是極爲複雜。
如果這是無仙,那就是挑逗師父,要了。
可這是瑤。
秦弈實在沒想過瑤會在這樣的場面下見他……
故意的?
可這本應該很曖昧的場景,卻因爲秦弈帶著一個碩大的石拱門,什麼意境都破壞殆盡。秦弈放下門,正要說話,瑤搶先開口:“來送門求饒?”
秦弈失笑:“老實說,我便是把門送你,你也不敢要。”
“哦?”瑤目流轉,笑道:“我爲什麼不敢要?”
“沒我控制,天外人隨時可能轟門而。擺在你邊的話……”秦弈頓了一下,聲音忽然又有了種奇怪的和:“不說你敢不敢……我也不能讓你獨自面對天外人。”
瑤倒是怔了一怔,之前想好的一些譏刺之言竟然說不出來了,半晌才道:“你這話,是對李無仙說的,還是對瑤?”
秦弈道:“既是對李無仙,也是對瑤。”
“是想聯合對敵,還是另有其他?”
“……另有其他。”
瑤笑了:“我怎麼就不信你這渣男說話呢?戒指裡多半還帶著冥華玉晶,想把我神魂割裂出來封印囚吧?”
秦弈沉默片刻,忽然從戒指裡取出冥華玉晶,遠遠拋給了瑤。
瑤徹底愣住:“你……”
“如果你可以分割神魂,那……可以把無仙分割出來給我。”秦弈平靜道:“時至今日再找一套塑造軀的材料已經不難,我可以爲棒棒重塑軀,也可以爲無仙塑一個。從此你和無仙便是兩個人,大家不用糾結。”
瑤真沒想過秦弈會這麼考慮,本該確實屬於一個不錯的提案……可此時聽了,卻不知爲何非常不爽:“把李無仙分割出去,然後你們對付我就再無顧忌了對不對?你可以幫流蘇打我殺我封印我,再也不像之前這麼投鼠忌?”
秦弈一時不好回答。
確實是有這個意思,大家本屬死敵嘛。但終究還有共同外敵在,那也是以後的事了,這種話大家默契心知就好,直說出來就很尷尬了……
他只好道:“並無此意……”
瑤從躺椅上坐直軀,目凌厲地瞪著他:“你重塑軀給李無仙,然後你抱著新生的李無仙大快朵頤去了,這已經玩過的軀怎麼算?你這是要殺了你歡好過的人?”
“哈?”秦弈目瞪口呆。
這真是……大邏輯家!竟特麼完全無言以對!
瑤憤怒地把冥華玉晶給丟了回來:“Tui,渣男!”
秦弈拿著冥華玉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