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瀛州總督區的首任總督是許云璈,張居正當即就愣了。他如今是朝堂重臣,又了修行,對這位金丹南宗領袖級的人當然略知一二,如今只是因為遠在萬里之外,消息才有所閉塞。
但他來瀛州之前,是知道許云璈在閉關的,閉關沖擊合道。
趙然說瀛州總督區比照東海例,從煉虛中選任總督,那也就意味著……
“許真人閉關失敗了?”張居正有些震驚。
趙然憾的點點頭:“失敗了,未合道。”
默認半晌,張居正再問:“沒出事吧?”
沖擊合道失敗的后果是非常嚴重的,很大幾率會因此而殞道消,如十六年前的武當陳真人,又如五年前的龍虎山張天師。
趙然略帶疲倦道:“許真人只是了輕傷,沒有太多危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趙然是從潘元君得到的詳,許云璈因為在張天師閉關失敗中得到了重大啟發,做足了功課,故此在失敗前的關鍵時刻及時收手,沒有遭更大的反噬,這是他保住修為,甚至可以說是保住命的原因。但從另一方面看,許云璈沖擊合道失敗后能夠全而退,實在是了不起。
至于瀛州總督,以前到海外擔任總督并不是什麼好選擇,只是隨著這幾年三茅館的日益壯大,以及海貿生意的日益紅火,才讓大家意識到其中的巨大好,瀛州總督的職位也才突然變得炙手可熱起來,何況所有人都知道,瀛州有銀山。因此,瀛州總督就了僅次于真師堂的職位。
聯席會議遴選總督人選、準備向真師堂報告的時候,有八位煉虛爭搶,一度讓聯席會議手忙腳,后來許云璈出關后表達了來瀛州擔任總督的意愿,別的煉虛才息了心思,能和許云璈爭搶總督職司的煉虛,一個都沒有。
張居正還想說什麼,就見趙然神忽然凝重起來,趺坐于地,閉目不語。他知道趙然一直在助剿呂智,雖說無法理解高修們的手段,卻也猜到或許又是一個張的關鍵時刻,于是悄悄退了出去。
圍剿呂智的戰斗的確出了意外,趙然的應區中闖了一個強度達到十一級、接近十二級的點。在這個點的接應下,呂智逃出了圍困他一個多月的包圍圈,鉆地下逃走了!
趙然還待飛符詢問究竟,陳善道的聯絡已經到了:“呂智跑了,致然注意搜尋!”
趙然問:“出了什麼事?似乎有瀛州高修出手?瀛州何時有如此高修?”
陳善道回答:“失誤了!是八年前被靈狐老祖殺了的神宮第一修士安倍,懷疑是呂智以法復活,就在蘆湖底下生息,應該是呂智提前催。”
蘆湖邊,靈狐、洪澤叟、潘元君飛上天空四下里搜索,陳善道、胡老頭等人探查瀛州第一師安倍的傷勢。陳善道搖了搖頭,緩緩起不語,胡老頭則向地上的安倍嘆道:“能夠重生,多大的機緣,何苦跑出來再送一次?”
安倍笑了笑,著天空,眼中的神采漸漸消散,面容格外安詳。
胡八郎走上來,手在安倍懷里一陣索,出個銀銅雙面鏡,高高興興塞進懷里,腳踢了踢安倍尸,陳善道當即臉不悅。
胡老頭一把將胡八郎扯開,嘆息道:“也算是個人,八郎,不要糟踐了,挖坑掩埋了吧。”
春娘琵琶一掃,奏出一串細碎如咽的琵琶音,曲調哀傷,胡八郎撓了撓頭,挖坑埋人。陳善道臉和緩許多,沖春娘點了點頭。
小田原城中的趙然全神貫注盯著自己氣海的應網,忽然知到一個微弱的點在向西北方向逃遁,強度變化很大,大多數時候應不到,有時在一、二級間閃爍,偶爾會跳到三級甚至四級。
如此強度的應點在小田原城周圍遍布著數百上千,不加留意還真有可能忽略了,但趙然借助八個北斗金鼎組的應網能看到點的移軌跡,當即判明,其出發方向是蘆湖。
比對標注線路,趙然立刻發出飛符:“發現可疑目標,往八神峰去了!已至殿原!”
八神峰是瀛州最高峰,在小田原城旁的箱山上就能看見,殿原則在蘆湖西北七八里外,不到片刻工夫就從地下遁行至此,可見呂智遁速多塊!
這個位置,已經快要離趙然的應網絡,幾乎就在邊緣。趙然立刻沖出早川居所,云靄百合被他拋出來,剛剛打開瓣葉,趙然已經沖了進去,迅速升空,在一片驚詫中飛往殿原。
同時,空中八架南歸系列飛行法在他的神識控中向著西北方向整齊移,繼續以知范圍籠罩住移中忽暗忽明的點。
呂智匿著自己的氣息,以天賦遁法在地下遁行,其俗極快。以往多次和青丘之主的斗法中,都是以此遁法逃。他這次知到小田原地區劇烈的斗法征戰后,提前潛至附近的蘆湖,在瀛州軍即將潰敗之前現,滿擬著一擊即走,將瀛州軍的實力保存下來。
他也做好了面對青丘之主,或者道門高修的準備,但從沒想過,剛從蘆湖出來,就陷了對方的合圍圈中,就好似預知到了他的出現地點一般。
困境中堅持了一個月,憑借著天賦遁法,一次又一次躲開了那個被稱為潘元君的大修士打出的陣圖,終于抓住機會逃了出來。
只是可惜了安倍,他這次是真的活不出來了。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這個問題呂智一直沒有考慮好,但有一點無疑是明確的,有了明人的加,瀛州的境將會越發艱難。
他忽然靈乍現,想到一個良方,要不要去大明打殺一番?你殺我的子民,我就殺你的信眾,你只要不在瀛州收手,我就在大明一直殺下去!
正在考慮這個方法的可行時,呂智到前行的速度慢了下來,遁法似乎出了問題……
不對,不是遁法出了問題,而是這地下越來越堅,除了堅外,還在向!
呂智大驚,被這龐大的力得幾乎氣息羸弱,再有片刻,他就要被在這黑漆漆的巖石泥土之中無法彈!
這是他從未驗過的危險,不假思索,立刻向上,幾乎快將本尊化形出來,這才勉力從已經堅如鐵的地下鉆出。
然后,他看見前方一棵大杉樹的頂端坐著個老道士,正在將一張符紙收回袖中。這老道士他從來沒見過,但散發出來的那若有若無的威,與青丘之主幾乎不相上下,比洪澤叟和潘元君不知高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