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江湖規矩，一般都是趙戎笑著喂別人吃狗糧的份。

但沒想到今夜竟然在自己家里被喂狗糧了，還是自家娘子發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見桌邊捧碗的蘇小小瞪圓了的大眼睛，趙戎滿意的點了點頭，嗯，想必已經深刻意識到了“坐歪屁”的嚴重。

他用力了眼前扎著可發鬢的“小呆瓜”，眨了下眼。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養的小狐娘啊，可不能讓輕易被別人拐跑咯~咳咳，青君也不行，除非是那啥的時候倆或疊疊……

所以小小啊，你以后可要在該懂事的時間該懂事的地點懂該懂的事啊……

這麼不暢想著，趙戎正在蘇小小腦袋瓜子的手忍不住慢慢索到臉頰上，了嘟嘟的小臉蛋……大風小說

不一會兒，趙戎在青君和小芊兒好奇的目中，咳嗽著收回了思緒，然后他與二一起圍坐在飯桌前，一起著小狐妖吃晚飯。

雖然他與青君還有芊兒之前已經吃過了，在青君芊兒等待他坦白的時候。

但是說起來，眼下他們四人圍一桌，這應該是真正意義上的老趙家第一次團聚吃飯了。

所以雖然飽了，但是趙戎、趙靈妃還有小芊兒都象征的取了只碗，吃了口飯。

然后就放下碗筷，主要是在一旁陪著“由外人便人”的小狐妖吃飯了。

眼下客居野外竹林中。

燈火并不通明，不似他們獨幽城住的繁華瑰麗與方便講究。

但是這一頓家宴吃的簡易卻依舊圓滿，氣氛十足。

屋，桌旁燈架上的那一粒孤燭，似乎也是意識到了它雖然生命短暫卻是屋唯獨一個見證了老趙家團圓飯的‘活’，它高立燭臺，昂首，燭形筆直的微微搖晃著，揮灑芒，映照著下方的一家人。

趙戎沒由來的有些恍惚。

眼前，

秋眸狹長的青君，溫如水，一只纖細的素手撐著下，嫻靜旁觀著蘇小小埋頭飯。

小狐妖在眾人目注視下，也是胃口大開，小臉都快埋進了碗里，吃的吧唧吧唧，上沾滿了魚菜肴的油。

小芊兒兩手疊，趴在一邊的桌上，手背支著巧下，正歪頭好奇打量新進門的小狐妖，見到蘇小小‘狼吞狐咽’的可稽模樣，不時遮巧笑，笑著去給這位好像有些拘謹客氣的新姐妹盛些方便下咽的清湯喝……

趙戎恍惚，這不就是他之前心心念念，求難得的場景嗎？

本以為是最難的一步，卻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平平凡凡的夜晚，在一間山下野外的竹舍里實現了。

而他好像連一直在努力準備的離姬劍丸都沒送出去呢……

桌旁，男子手掌撐著下看著。

一時之間口被織著的兩緒充滿。

有悵然，也有點喜悅。

像今夜青君親手做的滋味百般的飯菜一樣。

他忍不住轉頭，看向兩位正在悉心照顧新來小姐妹吃飯的青梅娘子鬢角的潔白花骨朵兒。

他只送出了長在山頂的兩朵普普通通的九天寒宮花。

除了心意外，這哪里算得上的“投之以木瓜”，但卻被“報之以瓊瑤”。

趙戎默然。

這時。

“慢些吃，不急，別聽他嚇唬。”

見這麼吃，青君有喜又憂的說。

“唔唔，唔！好吃的好吃的……”蘇小小鼓著腮幫子，抬起腦袋用力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青君無奈搖首，不過似乎也理解小狐妖珍惜家人珍惜人善意單純心思。

于是也沒再多勸，青君用手里纏了幾圈指尖的手帕給仔細了角，然后見蘇小小好像喜歡和飯桌上那盤燒魚，于是又給多夾了幾筷子到碗里，還幫悉心挑出了刺……

趙戎也出了筷子，朝魚下手，蘇小小趕嘬了口筷子，然后用沾晶瑩口水的筷子去“夾魚”。

趙戎一笑，把想“吃獨食”的筷子打掉。

然后夾了筷魚，送到碗里，然后又轉而給青君小小默默夾些菜吃。

蘇小小眼睛瞇月牙兒，埋頭飯。

青君和芊兒笑著陪在一旁，捧碗，吃了他夾的菜。

然后又去給他夾些菜。

飯越吃越長，卻也越吃越安靜……

窗外夜如墨。

窗燭輕搖，像是某種趙戎夢中歌謠的旋律。

就這樣。

桌旁，四人。

你一筷，我一筷。

偶爾抬首，四目以對。

快速移開，然后卻又一齊忍不住回頭，目再次轉上。

眸漾，里面是對方的模樣。

一切不在言中。

……

紅裳的蘇小小背起書箱要走了。

連夜回返太清四府。

這是剛剛吃完那頓飯后，拍了拍撐的微圓的肚皮，跳下凳子后宣布的決定。

趙戎勸了幾句，卻見臉執意，便無奈用通訊玉符又去通知小白叔了。

后者現在也不知道是在哪個旁邊有道的山頭樹上丟酒壺裝高手。

“天這麼黑了，留下來過夜吧，明日跟我和你趙郎一起回獨幽。”收拾飯桌的趙靈妃兩手了灰布圍，對窗旁的蘇小小開口。

與芊兒正在收拾飯桌，蘇小小本來也準備幫忙，卻被二笑著轟到了一旁去休息玩耍了。

蘇小小搬了張椅子，此時背著小書箱跪坐在上面，正上半趴在窗臺上，腦袋與窗臺上的一只孤零零的盆栽對齊。

歪頭看著窗外的漆黑風冷的夜輕聲：

“靈妃姐……我想先回去……”

“芊兒剛剛給你取了床被子了，晚上和姐姐一起……”

背對趙靈妃的蘇小小角忍不住彎起，卻又很快下。

“姐姐……”聲音弱弱的打斷了前者的勸語。

“小小跑出來兩天，姐妹們估計擔心了……唔，雖然們每回早上起床都不我讓我睡過頭遲到，估計早上也不會翻我被子發現我不在……但是小小不能再魚了，明天白天還有工作哩，得早些回去……而且祖說不定已經回來了，明早還得去向請安……要是發現我不在，被窩里又沒人，肯定要擔心了。”

蘇小小腦袋趴在窗臺上，碎碎念的解釋了一大通。

趙靈妃看著消瘦的背影，言又止。

“姐姐，這盆栽里是什麼樹？”蘇小小突然轉頭，瞧著腦袋旁的那株果子看起來有些可口的盆栽，眼睛可的上翻著。

趙靈妃轉頭看了看盆栽里這株野生柿子樹，小小的一株，樹木本長的歪曲丑陋，但卻被前主人修剪的致雅趣，上面還掛著金黃渾圓的柿子。

“好像是野柿子，這間屋子的前任住戶留下的。”

解釋了句，就抬腳上前，手從小狐妖的眼前過，從盆栽上摘了顆下來，嗅了嗅，又了，不由分說的塞到了小狐妖手里。

“我…我不吃，姐姐其實不用摘的，唔……”蘇小小里解釋著，小手卻誠實的收下了。

眼睛笑彎了月牙兒。

趙靈妃像是沒聽見，又要繼續去摘，輕聲道：“沒事，我們明日走時，會留些錢財在這兒，若是離去的住戶回來，應當可以理解……你放心吃。”

說著，又仔細了一顆柿子，遞了過去。

小狐妖快速接下，然后卻是手攔住了又要繼續摘的靈妃姐姐。

“姐姐不用了不用了，兩顆已經夠了。”擺了擺手，又拍了拍小肚皮，“唔小小飽了，已經飽了。”

趙靈妃這才收回了手。

纖腰正彎著的，準備起，此時二因為一者趴在窗臺上，一者個子太高要彎腰摘柿子，所以的很近。

蘇小小突然仰首，蜻蜓點水的啄了口趙靈妃好看的素臉頰。

被吻。

微。

趙靈妃怔了下。

小狐妖眨眼睛。

有點無辜的模樣，像是不小心。

趙靈妃：“………”

見姐姐好像耳朵有點紅起來，蘇小小忍不住手掌捂，“嘿嘿。”

“額你們笑什麼呢？”

趙戎這時正好回來了，剛剛他出去聯系小白叔去了。

此時，趙戎剛進屋，袖上還帶著些微涼的秋風，朝撞見青君紅臉偏頭，小小捂笑。

他一臉好奇。

功的紅裳小狐妖背著小書箱，手“十分了得”的一躍，蹦下了椅子。

豪邁萬千的抹了抹小，“靈妃姐姐遞來一顆糖過來我，唔，我很快的啊，一口就給吃下咯~眼睛都不眨一下！”

趙靈妃臉更紅了。

小芊兒也憋笑輕呸了口，心里替小姐啐了聲“小機靈鬼”。

只有被“綠”的趙戎被蒙在鼓子里。

他聞言一愣，“糖？靈妃哪里弄來的糖，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有點狐疑。

“不信，唔，那你問靈妃姐姐，是不是給糖給我吃了？”蘇小小的臉一本正經。

見趙戎轉目看來，同時投來的還有某個了的小狐妖眨的眼神，趙靈妃覺得臉頰更燙了。

家里這是進來了個什麼活寶啊，一個小芊兒本來已經夠皮的了真傷腦筋……

不過這時也沒好意思和夫君解釋清楚，只好配合著調皮的新妹妹，輕輕頷首。

趙戎并不知道帽子更“綠”了點，要是知道了，他估計今夜會下蘇小小，不準走，好好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教訓”下……

“嗯，厲害厲害，不愧是我家小小。”趙戎笑著隨口夸了句，便轉回話題，轉而叮囑道：

“小小，還是小白叔送你回太清府，你要連夜回去也行，但只有他送我才放心，不然不準你回去……他人來了，在外面等著呢，等會在路上，你記得甜一點，讓他講一講‘當年勇’，小白叔估計能樂呵半天興致……咱們大半夜的這麼來回的麻煩他，其實也不好意思的……”

小狐妖認真聽完，用力點了點頭，原地跳了跳，然后朝趙靈妃和小芊兒告別一聲，立馬往門外一沖，活力十足的跑了出去。

瞧見這小丫頭風風火火的背影，趙戎與趙靈妃二對視一眼，無奈失笑。

“青君，我去送送，你們就別出去了，外面涼。”

趙靈妃聞言，沒回頭，一雙秋眸還在專注看著小狐妖火紅背影消失后的門外方向，此時輕輕點頭，“快去。”

趙戎拍了拍袖子，出門去送了。

屋只剩下端手靜立原地，目送的秋眸子，與正收拾著飯碗的桃花眼。

秋眸子站在那兒，似是看著外面走神了會兒。

過了片刻，里輕喃了句“柿子”，轉過了去，看向了那盤掛柿子的盆栽……

……

趙戎出門后很快就追上了蘇小小。

因為小狐妖不知為何，放慢了腳步，像是在等他。

趙戎上前，直接牽起的嘟小手，了，然后一起往前走。

他們來到院門外，某個抱劍漢子正站立在不遠某株歪脖子樹頂，一副抱劍月的蕭瑟姿勢，側面朝著他們……

趙戎牽著蘇小小走去。

剛走幾步。

半路。

忽然停步。

轉，踮腳，仰著小臉看他。

“閉眼，張。”

紅裳小狐妖說。

男子一愣，以為是臨別之際依依不舍又想要吃“糖”。

他聽話閉目，微微張等待，有所準備，然而……

里一甜。

輕咬。

又涼涼的。

更甜了。

趙戎睜眼，一怔，原來是吃了一顆小柿子。

被蘇小小剝完皮，送進了他里。

眼前，正踮腳仰著頭，瞇眼月牙兒。

蘇小小上有兩顆小柿子，決定給他吃一顆。

然后問：

“唔，什麼味道？”

“甜的。”男子點頭。

“再仔細嘗嘗，什麼味道？”

他仔細想了想，點頭，“甜的……”

“再再仔細嘗嘗。”

過了片刻。

“……還是甜的，額……是要有別的味道嗎。”他凝眉苦思，忍不住試探問。

“嗯……不錯不錯，甜的話……那就對了~”

蘇小小兩只小手被在后，小夫子似的，一臉認真的點頭，“柿子是甜的。”

趙戎：“………？？？”

只是還沒等他‘心平氣和’的去揪小耳朵，小狐妖的呢喃聲就再次飄來。

“可是我和趙郎要知道……在今夜之前，這顆柿子…是經過了很多很多日子很很的滋味才最終變得今夜這麼甜的味道的……”

“趙郎。”輕喚。

“嗯？”

“你……不準忘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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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些天在考試，大學最后一個考試周，一直在忙，小戎要畢業了。。。

另外，這些天不碼字，也靜下了心來，有好多好多的悟，想和大伙嘮叨，有關于書的，有關于以后的，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額，好吧應該是犯文青病了，唔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