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妖城，也許自帶類似於化妖瘴催生妖的效果。

秦弈帶著程程往東走，一路上隨便遇見個野昆蟲都是妖化的，就沒見過常規的。

從荒蕪之地常見的蜈蚣、毒蠍、禿鷲，全是妖化的，連一隻老鼠都桀桀怪笑，口吐人言：“人類……”

“砰！”秦弈二話不說地就是一棒。

妖怪能不能流，首要是看長得萌不萌對吧，你們蜈蚣老鼠的跑出來嚇什麼人？

老鼠被砸扁，上竟有如刺蝟一般的，隨著炸開。

秦弈護在程程前面，將盡數撥開。

程程就默默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地底傳來悄悄的震。

秦弈飛速轉，一把將程程撲開。在原站立的位置，一隻蠍鉗直而上，繼而荒土“隆隆”作響，一隻毒蠍鑽了上來。

秦弈抱著程程在地上滾了幾圈，連毫旖旎都來不及驗，便立刻一躍而起，舉棒跳斬。

狼牙棒與蠍鉗擊在一起，那蠍子痛嘶一聲，鉗子都被砸斷。

與此同時，長長的蠍尾甩了過來，帶著碧綠的毒。秦弈閃避開，就地一滾，那蠍子腦袋都已經被狼牙棒敲碎，碧綠的毒漫天噴灑。

流蘇心中暗贊，這傢伙戰鬥真的是越來越嫺了，一氣呵乾淨利落。

而且戰法很野蠻，與秦弈本人清秀的外表反差很大。從外表看去，秦弈分明是該手提長劍，劍走輕靈的瀟灑公子纔對，結果撿了狼牙棒，打了這副德……

流蘇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教這樣的。

秦弈爬起來，手去拉程程：“沒事吧？”

程程看了看他來的手，還是把纖手搭了上去，借力站了起來，搖搖頭表示沒事。

纖手綿，秦弈握著卻毫無貪，拉起來就放開了。拄棒略微調息了一下，看著遠方還不見影子的妖城，暗道這樣的路途難怪程程本不敢走，得求他護送。

這裡太了。

一路打過去，倒是遠遠看見了綠地。這已經冬的時節，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植，但程程的神已經變得歡喜起來。秦弈心中也有些歡喜，任誰在這種鳥不拉屎到毒蟲妖的荒蕪之地裡呆了幾天之後，乍見綠洲，恐怕都會很高興。

“快到了？”秦弈轉頭問。

程程高興地點點頭。

秦弈也吁了口氣。據程程之前解釋，進綠地之後就沒這麼，畢竟是有王管控的地方，還有些管制條例在，城中的妖怪也是常規生活的。

“走。”秦弈拉起程程的手，一路飛奔而去。

程程跟著一路跑，眼神卻時不時看著他拉著的手，神很有幾分古怪。

腳下的土地已經開始是砂石之中夾雜著幾株綠草了，一路往前，綠意就越濃，直到一片郁郁青青，四周芳草綠樹，鮮花綻放，有小河淌水的聲音嘩嘩傳來。秦弈真是差點淚流滿面，和前幾天的環境比，這就是仙境了好不好！

唯一與人世間的差別在於，這樣的環境裡本來會有鳥語蟬鳴聲，但秦弈擡頭，卻只看見了幾隻長著人臉的鳥，蹲在樹幹上看他，目還很是稀罕，跟圍觀什麼珍稀種似的。

“是人誒。”

“從外面來的？”

“沒見過這種服誒。”

“的服是我們這的，我認得，上次見到一個誰這麼穿，好像還是有錢人穿的。”

“城裡的有錢人，從外面拐了男人回來？”

“這可了不得，外面的人好吃嗎？”

羣鳥開始爭論，是本地好吃還是外來好吃。

樹下傳來聲音：“應該差不多吧，我聞著他是臭的，好像很久沒洗了。”

秦弈轉頭看去，一朵小花正擡頭對鳥兒們說：“你們別吵了，王說我們需要人類幹活的，不能隨便吃，要拉去工藝司鑑定之後吃。”

這就是鳥語花香吧……秦弈蛋疼地捂住了腦袋。

程程有些尷尬地對他笑了一下，似是表達歉意，不要跟它們計較的意思。

秦弈擺擺手，這些花鳥雖然說著吃人的話題，好歹不像外面那些毒蠍什麼的直接手，他當然也不會自己在這險地生事。

“程姑娘，看這些花鳥的說法，對你似是認同自己人的樣子，既然如此，想必你也可以自己回去了。”秦弈拱手一禮：“秦弈另有要事，就不再進去了，後會有期。”

程程拉著他的袖，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似是不捨。

秦弈搖搖頭，就要轉離去。

雖然真的很想進妖城看看，但現在自己的實力實在去不得。

正在此時，不遠傳來了輕佻的聲音：“喲，這是誰家養的人類，居然在外面和男子私通？”

程程張地躲在了秦弈後。

秦弈慢慢轉頭，看見的是一個人豹頭的怪，帶著幾個人狗頭的隨從，所有人都穿著人類的服，似模似樣。

秦弈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的，以前看見的都是人臉，包括周遭花鳥也是，這人臉不知道代表了什麼。

“只是代表了他們覺得人類形態生活方便，卻自矜於妖怪的份，所以特意變這副不倫不類的模樣。”流蘇悠悠道：“其實在外界看來他們這個更低級，傻不愣登的。”

秦弈頷首贊，人面，有種妖異的靈，許多部落崇拜的神祗都是這種模樣，無人敢看輕。

可若人狗頭，那狗頭人，低級種。

那豹頭人走到近前，居然還拿著把摺扇拍著手：“依律令，人類奴隸私逃者，羣妖可食。你這人膽子可真不小。”

程程沒法說話，咿咿呀呀地打著手勢想證明自己不是私逃。

連樹上的鳥都說了：“這是從外面回來，怎麼會是私逃？”

“囉嗦！”豹頭人瞪了樹上一眼，似想發作，卻顧忌著什麼，忍了下來沒有手，繼續轉向程程道：“你這個人類，是誰家逃奴？”

程程不斷擺手，想說自己不是逃奴。

那豹頭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似是懶得和啞通。繼而後的狗頭人全部嘿嘿笑著圍了上來。

程程又往秦弈後得了點。

秦弈嘆了口氣，沒什麼誰家逃奴可言，鳥兒都說了的服是有錢人穿的。人類勤勞又有智慧，能拍馬屁會幫閒，部分人能在妖境抱上大混出還不錯的地位和金錢這是完全正常的事，不可能全部都是奴隸。秦弈一直就覺得程程大概率是這種人家的小姐。

再說了，就算是逃奴又怎麼了，就該你這種人不人豹不豹的玩意欺負？

其實這副場面很悉的，小說看了那麼多，誰不知道你這是看上了人家姿，找個藉口生事的？那邪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了，你以爲你有我這種純粹欣賞的眼神嗎？

打就是了。

秦弈握了狼牙棒，冷冷注視著圍上來的狗頭人，暗自判斷它們的修行等級。

應該不算高……倒是那個豹頭人可能比自己強一點，要有所策略……

“嗬……”那豹頭人笑了：“這個人類男的小眼神很有趣啊……一個人類武者，在這萬妖之城，拎著狼牙棒，哈哈哈……”

彷彿真是件很好笑的事，他越笑越大聲，差點要在地上打滾。

正在此時，秦弈懷裡忽然冒出洶涌的黑火，向豹頭人席捲而去，伴隨著氣鼓鼓的稚聲：“醜八怪，吵死啦！”

秦弈大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