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聲，“巨大”的螣蛇驟然摔在崖底，立刻變小，背上的秦弈也被甩開，滾得老遠。

只是源自錯位的突兀，畢竟夜翎原實際上很小，一震都可能坐不住，並不是被摔得多慘。秦弈滾了個，迅速起來，轉頭看去，旁邊一條半米多長的蛇，晃悠悠地趴在地上扇著翅膀。

半米多其實也不能算很小了，只不過和剛纔如江河的巨大螣蛇一比……比哮天犬變了哈士奇還誇張。

“怎麼了？”秦弈有些擔憂地過去了：“沒摔傷吧？”

“變、變小了，嗚……”蛇口發出了稚的聲。

“蠢蛇。”秦弈沒好氣道：“之前只是看起來大，不是真的大，你還把自己都騙過去了？”

“那麼大的樣子，才能覺自己很厲害。”夜翎趴在地上不起來，顯得很是傷。

秦弈沒法理了，轉頭打量了一下環境。

依然是霧靄沉沉，能見度很低，雖然不到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也是幾米之外就看不清楚了。秦弈風吹散濃霧，眼眸微微一。

四都是白骨……

有人的，有的。

秦弈還看見人骨邊上有腐蝕了的刀劍，像是西荒慣用那種彎刀——這是西荒國境，很可能這些是西荒國曾經派來探索裂谷的人，當然是無一生還。

表面看去沒有敵人，連食腐禿鷲都沒了，但這些白骨清晰地證明附近必有大危機，否則他們怎麼死的？

秦弈謹慎地往前走了幾步，蹲下去檢視距離最近的一骸骨。

骸骨上連服都沒有，別提其他東西了，乾乾淨淨。唯有空的眼眶裡，似乎有微微的磷火閃爍，好像那眼睛還能看人似的，很是滲人。

秦弈便盯著那眼睛看。

旁邊夜翎已經恢復了人形，看著秦弈的模樣骨悚然。

看棒棒也就算了，這看骷髏是在幹嘛？不害怕的嗎？

實際上棒棒正在對秦弈說判斷呢。

秦弈舉起了狼牙棒。

幾乎與此同時，骷髏的手臂驟然向秦弈咽。

“啪！”狼牙棒呼嘯而過，把整骷髏都砸了碎片。

兩點磷散落在地，彷彿永不熄滅。被砸碎的骷髏慢慢又開始癒合在一起，慢慢又有了型的樣子。

四周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所有骷髏都站起來。

夜翎牙齒都在打：“這、這是什麼……”

“一種之法，此地有某人盤踞，這些骷髏實際就是他的看門兵卒。”秦弈笑了一下：“如果我們死了，也會變這樣。”

夜翎看著一條向自己爬來的蛇骨，牙齒咯咯直響，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不去看。

“並沒多強，瞧你嚇得那樣。”秦弈掄起棒子，左一下右一下就把靠近的兩骷髏砸碎，“實際就是他們生前的水準，普通士卒，行還更遲緩得多，不用怕。”

夜翎道：“可他們還會癒合。”

“速度很慢，不足爲懼，連東華子都能跑出去，我們怎麼可能對付不了？”秦弈直接揮棒一路掃了進去，所過之白骨紛飛，生生砸出了一條白骨路來。

見秦弈如虎羊羣的勇猛模樣，夜翎有了點信心，撲通撲通跟在他後面跑了過去。

“走，往前看看，裡面纔有些文章。”秦弈一路前闖，心中忽然覺得是不是該想辦法先練練這蠢蛇的膽量，明明那麼強的大妖，目前的自己鐵定是打不過的……可卻總是見什麼都第一時間想著跑，也是醉人。

這種心態的蠢蛇，恐怕真和他打起來反而要被他敲死。

說來自己倒也牛的，前世在醫院看到骷髏模型都滲人，怎麼現在和真骷髏面對面的對視也沒任何覺，還能在骷髏海里一路砸。

力量帶來的膽氣吧？

人都殺過了，骷髏還不就那樣？

裂谷之底的地貌，不是一馬平川。

也許曾經流蘇打出來的時候是平的，但數萬年變化，有些地方隆起了山丘，有些地方塌陷下去，有些地方長了樹木，有些地方了湖泊，有些地方被仙氣或死氣等等能量影響，有了更特殊的變異。

這廣闊的谷底範圍，便是一個什麼都有的天地。

如果有人盤踞，多半在有些地方還有建築，或者府。

秦弈已經可以看見前方有個荒蕪的山丘，禿禿的沒有樹木，霧靄之中也不知道有多高。

事實上他所過之都很荒蕪，黃沙、巖石、一些雜草，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仙氣或者天材地寶的樣子。秦弈可以理解，這塊區域必定是這整片裂谷最荒蕪最沒資源的區域，只要稍微膏一些，必定會被其他更強力的存在看上，就不會是“白的相對安全區”了。

但是越接近山丘，他的力也開始變大，這片骷髏海的強度也在逐漸增加，剛纔還是一些普通兵卒和普通野的骷髏，越是往前，就越多稀奇古怪的奇骨骼，很多都認不出是什麼玩意。

這世界種他本來就認不全，就算認得全，這裡也不知道多曾經絕種了的東西。

比如眼下這個……

跟恐龍一樣巨大的爬行，三個頭，而且三個頭還長得不一樣，中間一個人頭的樣子，另兩個不知道是狗頭還狼頭。這是什麼東西？

不管是什麼東西，被那巨大的腳掌過，不死也殘廢。

秦弈沒有多求知慾，他形一矮，從巨爪下穿過，重重一棒掃在巨小骨節上。

“嘩啦啦……”整個巨骷髏坍塌下來。

秦弈轉拉著夜翎，“嗖”地竄向了山丘。

剛剛抵達山丘邊緣，後的骷髏海就全部不了，數之不盡的碧綠磷幽幽閃爍了一陣，繼而又全部躺了回去，彷彿累了要睡覺，不管你們了。

夜翎撓撓頭：“怎麼有點像我……”

秦弈哭笑不得，此時並沒有和小丫頭調笑的心，所有心神都被山丘腳下的東西吸引。

山丘腳下，赫然就是一個石碑，石碑上幽陣陣，閃爍著玄奧的鐫刻。

上書“枯骨長青法”，包括了圖解。很顯然就是製造這片骷髏海的法。

敢這骷髏在您看來算是長青啦？秦弈無力吐槽，走上前去繞著石碑轉了一圈，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提示。

背後寫著這麼一句話：“後是枯骨，前方是長青。”

這話含義有點奇特……好像是這邪法的道解，但如果理解爲往前走可以得到長生法也沒有問題。秦弈終於知道東華子那點水平怎麼也敢往前走了，前方是長青，誰不想要？

秦弈擡頭，看向霧靄中荒蕪的山丘。這特麼和禿子代言生髮水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