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升道:“事實勝于雄辯!盧姝,若非當年我得恩師逆天改命,他老人家不留余地地助我,賭上了瀚辰書院所有的氣運,最后才將我離詛咒,今日你焉能見到我?”
“你果然是個好兒子,不枉費父親厚待于你!”盧姝面慘然之,卻本不信。
“住口!”盧子升呵斥道:“你這蠢貨,當初若不是父親將你流放出去,你豈能有今日的就?你如今已年過花甲之年,卻能永葆青春容貌,而代價就是整個家族的命,你尚且不知足,今日還要使手段來賺我手中的九轉冰心訣,你以為我不知道麼?盧姝,你真是該千刀萬剮!”言畢,盧子升終于轉過來,長而起,對怒目而視!
這張臉,是如此的蒼老,這張臉已不是自己悉的兄長,盧姝驚異地看著這張臉。
這也可以說明盧子升的修行之路非常坎坷,故而就算修了如今的境界,但已經無法駐。
一直覺得自己吃過的苦、過的罪無人能比,然而二人這面對面一看,就已知道誰才是真的吃苦和罪!
“你還有何話說?”盧子升口氣又恢復了平淡,但他旁的寶劍,卻是震不已,嗡嗡作響不休,盧子升實已忍到了某個極致。但他不能手,這個人如今份不同,而他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乃是一院之當家人,不然他不會開口說這麼多話,早就出手!
“我懂了,盧子升,既然你今日愿意把真相告訴我,我還得謝你。”盧姝道。
盧子升皺了皺眉,謝?這可不像該說的話。
盧姝道:“我今日來,的確是有求于你,但現在已經不必了。我謝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真相,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出真正的真相,盧子升,你聽好了,盧門如果真的是因為我滅亡,我愿意填命,如若不然,你這愚昧的人,我不會放過你!”說完,托著四方冰塊轉就走。
夜越發深沉,黎明也不遠了,盧姝來到白馬湖上,踏著水,靜立著不。
自己在京城這麼多年,殺過多人?讓多人亡命天涯?才換來如今的地位和就,拋開正卿夫人的份,在紅蓮教也是真正的高層,僅在紅蓮老妖一人之下。
說起來,的世和遭遇,和李若乘也有些相似,而最后們也都被紅蓮老妖招募到手下培養,可以說李若乘以前走的路,就是盧姝走過的路線,也是那樣爬上來的。多人倒在中途,崛起了,若不是份地位的懸殊,盧子升會放過麼?盧姝看得很清楚,正因為看清楚了,所以對盧子升的話選擇了相信,相信盧子升說的話就是他所知道的真相。
“原來我竟然一無所有!”盧姝著湖面的一束天,黎明來了,卻陷了深淵,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卻總以為我能主掌別人的命運。”盧姝越發疑,口越發郁悶,陣陣作痛不已。
不得不說,盧子升剛剛的話對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盡管不信這就是真的,但依然在懷疑自己。
“呵呵,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又何必太過較真?”耳旁忽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盧姝四下觀,卻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是我,在這里。”四方冰塊中的李修道。
“你……你怎麼能開口說話?”盧姝剛剛差點心神失守,此刻被李修打了思緒,如同溺水之人被人救到了岸上,此番回過神來,盧姝連忙運轉冥心封印,將李修封印得死死的。
“沒有用的。”李修依然能開口說話,道:“我不過是和你玩玩而已,你別當真,我算準了你今日將會有劫數,這才用這樣的方法被你捉住,否則你非死也瘋!呃,這里面還是難的,一個姿勢擺久了,脖子都酸了。”
盧姝惡狠狠道:“小子,沒有人能在我的封印下活蹦跳,說,你究竟是誰?”
李修道:“我不就是我咯,說句實話,你的冥心封印實在一般,冥心冥心,你本不懂人心,不對,你連你自己的心長什麼樣都不清楚,卻要來修煉這樣的法,只能唬到普通人,對我豈能有效?”
“我不信!你去死!”盧姝剛剛的頹敗,讓現在的也越發容易怒,而且出手更狠更毒辣!猛然祭出一件槌形法寶,足有千鈞重,朝李修的天靈蓋砸了下去!
“冥心封印,我封!”李修喝了一聲!
盧姝忽然一也不能了,連眼珠子都不了,不過李修的封印和盧姝的封印不同,沒有冰塊的空間盒子作介,而是直接讓對方不了。
傳統法的道理,是要在人的言行舉止中,挑出心神松的那瞬間,比如大喝一聲,一個不好就讓人翻白眼倒地,如不急救,有可能死掉。修士無須如此麻煩,早就從典籍中找到人心的弱點,就是一代代人的經驗學,創出的法,百試百靈,這就是一種古老的大數據。法都是投機取巧的東西,只不過被強者施展,才會威力極大而已。
李修用的并非真正的冥心封印,但他抓住了冥心二字的關鍵,眼下這個節骨眼正是盧姝心神最脆弱的時候,他一試之下,立刻湊效,加上自己呆在四方冰塊里這麼久,時常還掙扎幾下,假裝能破開封印的樣子,盧姝難免就會重新加固,李修對的封印已經了若指掌。
“我現在還有點小事要忙,沒工夫陪你耽擱,改日你若想通了,就改投我門下,看在若乘的面子上,我會破例收你為弟子,掛個名也行。”李修道:“假如日后你找到了真相,報了滅門之仇,還是趕離開京城那片是非之地得了,你仍有善念,不適合紅蓮老妖的妖法,很難大,而未來的兩三年,各種高手將會層出不窮,你們這些人,如不懂得收斂,必死無疑!”
說到這里,在盧姝的視線里,發生了離奇的一幕,只見四方冰塊上出現了一蓬線,搖一變,不是李修還能是誰?
“我走了,記住我剛剛說的話,順便我幫你推算了一下,你滅門仇家就在京城方向,是誰我也不知道,不管你信不信,總之留個心眼沒錯,再見了,老姐姐!”聲落,李修展開形,踏波而去!
在途中遇見了干癟老叟,李修將他收銀河圖,并沒有遠走,而是回了天水城。
李修走后不久,盧姝就恢復了行力,想不到此行的目的非但沒有達,反而是這個結局,已經不想去找唐若的麻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片刻都耽誤不得!
“我的仇家在京城方向?”盧姝滿臉狐疑,隨后的形慢慢虛化,最后落在一個無人的山谷中,吹響哨音,召喚坐騎,不一會兒,一頭飛翎風鷹出現了,盧姝跳上鷹背,飛翎風鷹高飛云,消失不見。
翌日,有風,無云。
長史府,早早地就有人上門求見,裴進聽到姓名后,親自來府前接待,算是給足了胡大先生的面子。
“裴師,怎敢勞您屈尊親來?”胡大先生有點不好意思的道,畢竟時辰太早。還好裴進不是個計較的人,隨便披著件服就出來了,都還沒來得及梳洗。
“小胡啊,你說這些客套話那可就見外了,走,什麼話都不忙著說,先陪我好好地吃個早餐!”裴進平易近人的道:“近日為了籌備糧草,我未能好好睡過幾宿,你來得正好,和我好好聊聊話!”
“是!”胡大先生雖然急著回去,但對這種事當然還是樂意陪從。
得府來,裴進引胡大先生了書房,也不著急,他自去洗漱更后,這才重新進書房來,這時,有書送上點心和湯水,隨后退出房去,還將房門掩上,守在門口不遠。
“裴師,您這是……”胡大先生觀察到有些不對勁。
裴進擺了擺手,道:“我在天水城為,也是寄人籬下,不得不防,避人耳目而已,讓你見笑了。”
胡大先生奇怪道:“您老德高重,怎會如此?”
“你真的不知?”裴進忽盯著對方。
胡大先生尷尬地笑了三聲,道:“學生不才,茅塞愚鈍,還請裴師賜教!”
裴進嘆道:“小胡啊,你父親生前乃我至之人,行事明磊落,此乃英雄豪杰,雖不是安保命之道,但當年能與他論道七日,獲益匪淺。這方面,你卻是遠遠不如的。”
胡大先生道:“先父畢生夙愿,乃是推廣武道,最終客死異鄉,我豈敢再不惜命?如今在古關楊將軍帳下獻策,也是步步為營,不敢僭越生事,此行來天水,也是其累,一時計短,否則萬萬不敢上門叨擾您!”
裴進頓時不悅道:“你話雖不錯,但既然已經找上門來,我自會盡力護你周全,只不過那天你在馬天誠面前說的那番話,卻實實不妥,依我看,你倒不像是來說的,反倒是來給楊正義添梁子。”
胡大先生道:“此話怎講?”
見其還在死不承認,裴進道:“你表面上在為楊正義說好,卻將其比作勾越和陳湯,這二人均乃前朝位極人臣者,卻無一善終,又將馬彩比作姜、王二妾,雖然青史留名,最后也同樣淪為歌姬,死因不明,姜、王兩門雖然因此而發家,卻為人所不取。何況區區楊正義,豈能及得上勾、陳之萬一?雖然也是能征善戰的將才,卻不思進取,只顧眼前小利,此非長遠之道,而馬天誠乃堂堂一方諸侯,何至于賣作妾?舍富貴而取小人?此乃其一。其二,你還言道,楊正義和太原莽家愿與馬天誠結盟,此乃誅心之言,莽家雖不足為慮,若與楊正義早已暗中聯盟,已構威脅!小胡啊,你不僅在侮辱馬天誠,還在武力威脅他,我好心為你引薦,你卻來害我,如今還不肯實言相告,何以推心置腹?”
胡大先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