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北郡郡城,名為天水城。此城位于上北郡中部地帶,距離古關陸路八百余里,水路七百二十里。上北郡北臨北冥海,南接大元州,西接北蒼郡,有一江,名為漸江,自西北而下,若干支流匯聚于天水府白馬縣,而方圓九百里水泊,自此養育一方人,滾滾向東而去。
郡守府,馬彩回來后,便被足了,足足過去了九天,自從那天傍晚時分見過父親一面,的父親便再也沒有踏過這圍小院。小腹日漸突顯,這幾天也在苦苦尋思,卻沒有結果,自己是何時懷孕,竟然不知,這且不說,本不知道是誰讓懷孕的。一直是個很孝順的人,北冥海戰事隨時都會發,此事已不是什麼,知道父親有很大力,也沒有閑著,日夜練士兵,沒有懈怠。好豪飲,也好耍槍棒,也好朋友,拜過名師,更得到過隨扈法師們的指點,雖無靈,但一武藝超群,有萬夫不當之勇,不弱男兒,在軍中有很高的威!因此郡守馬天誠對自家的兒也十分疼,時常還覺得這樣做對馬彩不公平,畢竟是兒之。
人人都傳馬家有,更勝男兒,高六尺有余,腰大五圍,天生神力,使丈二鷹翅鎦金鏜,出神化,尤善馬戰。此言并非虛傳,馬彩便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子,走在街上,往那一站,即便不穿甲胄,也自帶威嚴,如鶴立群,讓人而卻步。
馬彩做到了一個兒子能做的所有事,沒有讓馬天誠失,不僅武藝超群,還頗有統兵天賦,自讀兵法,運用自如,且行事雷厲風行,殺伐果敢,天水軍之名在近年來聲名大噪,馬彩功不可沒。可是如今居然莫名其妙地懷孕了,馬天誠怎不痛心疾首?
直到現在,馬彩也還忘不了那天馬天誠的表,那是一種怎樣的表?不完全是失,很復雜的那種,也許是父親直到那一刻,才真正地正視一件事,那就是馬彩終究不是兒子,大不中留,馬彩的所有辯解,在馬天誠看來都是在為某個人開,這讓馬天誠越發憤怒,他怎麼可能相信馬彩不知道留種的人是誰?
啪!
馬天誠怒了,幾天下來,居然都沒有查出任何線索,究竟是哪個該死的小子?越想越氣,兒的肚子突顯,快要藏不住了,他該如何是好?難道要狠下心腸,將孩子打掉?出于父之,他不愿這麼做,但此事一旦流傳出去,他馬天誠將為笑柄!
“查!繼續查!”馬天誠怒吼:“給你三天時間,查清楚小姐近半年的行程,接過何人,去過何地,我都要清楚地知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人給我抓回來!”
“是,老爺,我知道該怎麼做!”回話的是一名頭發發白的修士,乃是郡守府的管家,名為馬承。
馬彩本不知道都過了這麼多天,他的父親為了的事還在大肝火,沒有平息,主要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馬天誠又上了年紀,心力憔悴,若非邊有修士護理,他早已病倒!
馬家乃上北郡有名的古士族,世代為,屢立戰功,在大觀年間,馬彩祖上就曾任過國相,平諸侯,后大觀國滅,祖上沒有反抗,順應大勢,選擇開關獻城,保存了實力的同時,更避免了百姓之水火。不樂皇帝廣結良將,修好士族,對馬家繼以重任,未曾虧待。三年前,上北郡的暴,老郡守被修士在府中摘走頭顱一事,震驚全國,皇帝大筆一揮,挑馬天誠為郡守,走馬上任,封鎮北侯,統籌一郡軍政,平息。胡大先生曾三番兩次給楊正義出謀,想要與馬家修好并聯姻,正是看重了馬家的潛力,且馬天誠膝下只有一,而楊正義又是能征善戰之輩,乃欽命之守備將軍,職撐糧餉,馬天誠調,卻不其節制,聯姻一事,并非毫無可能。
其實這也是胡大先生比較無奈的事,楊正義有四一子,唯一一個兒子卻是排在老五,如今年不過七歲而已,如果楊正義有長子,和馬彩的年紀倒是相稱,和親自然水到渠,如今他來了天水城說,并非易事,楊正義不愿休妻,便只能納妾,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但楊正義要想擺如今的局面,離古關的框架,想擁有更多的地盤和話語權,這一條路是唯一的捷徑,一旦功,胡大先生的青山,也是水漲船高,他自然不留余力來撮合。
不過,以胡大先生對馬天誠的了解,馬天誠需要助力,盡管馬家是上北郡的古老士族,威極高,封了鎮北侯,又為一郡之首,統籌軍政要務,但很多同樣的古士族,卻是聽調不聽宣,表里不一,敷衍了當,極難管理。若是平時,也可相安無事,可如今的上北郡此一時彼一時,戰事將起,這場戰事可是擴張版圖的大事,誰都不會貿然底,選擇旁觀,不想出力。
說來也奇怪,說好的征北大軍遲遲未見北上,聚攏在上北郡的修士日漸增多,龍蛇混雜,每天各種子的報傳回郡守府,讓馬天誠更是焦頭爛額。如果聯合楊正義,則上北郡南部便可無憂,一旦發生,則可互為犄角,再不濟,戰事不利之時,他馬天誠也可無后顧之憂,有了退路,所以楊正義和他的軍隊,應該是馬天誠的拉攏人選當中比較靠前的才對,這是胡大先生的推測和底氣!
事實上馬天誠幾次給這次北征軍的統帥,也就是不樂國四大上將軍之一的黎相如書信催促,得到的回復都是大軍籌備已經妥當,還在等著圣旨,方能開拔大軍,讓馬天誠小心督促地方員,籌備糧草,做好大仗的準備。
時已過晌午,一位穿著甲胄的年輕人來到馬天誠面前,遞上一個書簡,道:“伯父,黎相如回信了。”
馬天誠連忙問道:“信上怎麼說?”
年輕人滿臉不忿道:“據黎相如說,皇帝前日在朝堂上談及征北大軍一事,說是選了個黃道吉日,在東郊皇陵修建一座三十三丈高的祭臺,要祭天拜祖,再定出征日期。”
馬天誠的臉也不好看,道:“鈞兒,那信上可有說那黃道吉日是哪一天?什麼時辰?”
年輕人馬鈞說道:“七天后,也就是九月十五,辰時三刻!”
“七天麼?”馬天誠沉思起來,隨即接過書簡來回看了幾遍。
馬鈞說道:“伯父,短短七天能建三十三丈高的祭臺麼?就算能夠在七天完,祭天拜祖后,還要等他確定出征的日期,黎相如上將軍雖已集結大軍于大元州邊境,但要越大元州,抵達上北郡,行軍時間最快也要大半個月。皇帝老兒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伯父你的奏折他沒看到麼?咱們上北郡就快要失控了,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口失蹤,憑伯父手下的三山修士,只怕沒有勇氣與各派為敵,各大士族都在冷眼旁觀,只憑天水軍,只怕難以構威懾,如果伯父您放任不管,日后皇帝老兒怪罪下來,又何患無辭?”
馬天誠道:“鈞兒,你所言不差,此事我已是騎虎難下,各派邪魔修士,如蝗蟲過境一般,擄走人口,搜刮資源,卻行事,無證可查,此事棘手。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三山同樣損失不小,此事他們必不甘罷休,由我出面組織,只有強強聯手,以點破面,方威懾,而且我們必須每一擊都要功,一旦失敗,各大士族答應籌備糧草之事,只怕難度大大增加,萬一籌不到糧草,無法向黎相如上將軍代,軍令如山,到時候我馬家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可惡!”馬鈞道:“伯父言下之意是,當務之急,要收集到各派的罪證,然后給予致命一擊,到時候任誰都難以狡辯!”
馬天誠道:“鈞兒啊,你要記住,不論是為人還是為之道,必須張弛有度,攻心為上。以武力威懾,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上北郡這三大派,能夠在上北郡的修仙界稱霸一方,但在十郡九州的排名,卻落在后面,如果我不能善用,壞的就是我們自己的基了。收集罪證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當今天下均已王化,這群妖魔鬼怪畢竟做不到無法無天,知道麼?至于如何運籌,此事還得和三山掌門商議,方能定奪!”
馬鈞道:“伯父,我記下了!”
馬天誠又道:“這些事自有我來料理,兒暫時還得在府中住上幾日,我也不開,軍營那邊就全靠你們堂兄弟主持大局,萬事不可魯莽!”
“是,不過,堂妹怎麼了?”馬鈞問道。
馬天誠嘆道:“我也有好幾日沒有去看了,你既然來了,替我去看看也好!”
“好!”馬鈞答應下來,心中越發疑,轉走了出去。
不多時,有人來報。
“何事?”馬天誠問道。
郡守府的管事道:“老爺,長史大人求見。”
馬天誠奇怪道:“他不是去催糧了麼?怎麼還有閑工夫來見我?”
“這個……”管事道:“長史大人并不是單獨來見,陪同他來的還有一位客人,據說是從古關來的。”
“你說什麼?古關?”馬天誠臉微變,古關的楊正義自負能征善戰,又是皇帝欽命的守備將軍,職撐糧餉,守著上北郡的后方,卻很與上北郡其它地方的員往來,只顧經營自家的一畝三分地。據說他手底下那兩萬兵馬被他訓練銳中的銳,更是武裝地方的士族,組織游俠,好境各大山頭的武學門派,只要打起仗來,楊正義振臂一呼,輕而易舉就能拉起十幾萬人馬來,而且和正規軍隊沒什麼區別。
只是,馬天誠在古關也留著眼線,既然是古關的來人,他怎麼沒有接到傳信?
“將他們引至花廳去,我隨后就到。”馬天誠道。
“是!”管事心中微,值得自家老爺在花廳會客,看來不是一般的客人,至長史大人沒有這麼大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