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蒙蒙細雨般滋養萬的青霞霧,武國大皇翩翩落下。
方平適時出現在了對方前,拱手祝賀道:“天劍山脈中一別,今日再見,林姑娘卻已經是凝煉出第三顆神通種子了,可喜可賀。”
稱對方為公主殿下,有些拗口,喊林姑娘,既親切又順口,總歸是要一起去往那大帝墓中,搞好關系,是必須的。
可不能搞關系,他已經有宗主了。
“王騰道友。”
武國大皇趕忙萬福一禮,雖然凝煉出了忌神通種子,可一資質潛能也走到頭了,不像方平,兩顆忌神通種子,沒準來日還能凝煉出第三顆忌神通種子,之所以邀請方平來武國,也正是看中了方平這一份潛力。
盈盈笑道:“道友哪里的話,本公主與你相比,無異于凡俗麻雀,可王騰道友卻是天上仙人,對了,我沒有親自去迎接道友,不知是哪位皇弟皇妹待我前去,可曾怠慢道友?”
方平含笑不語,遠一道影已然破空而來,華散去,走出的張揚跳男子,披黃金鎖子甲,頭戴通天麒麟冠。
“小皇叔。”武國大皇行禮喊道。
“恭喜大侄了,皇叔我打小就看你有出息,比老三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蠢東西強多了。”林傲暢懷大笑的罵道。
武國大皇何等聰慧之人,一聽之言,便聞弦知雅意的道:“怎麼?三皇弟他又做了什麼出格之舉嗎?他人呢?”
“我已經小懲大誡的教訓過他了,這小子此次應該漲了教訓。”林傲沒有多言,道:“王兄的蓋世神通,我已經領教過了,大侄你這識人之能,比你那父皇強出了。”
武國大皇無言以對。
“王兄,你我先行一步,到那大帝墓外一探究竟,如何?”林傲想一出是一出,瀟灑至極的喊道。
“吾所愿也。”方平點頭,后朝武國大皇說道:“林姑娘可否為我搜集一些養生功法,你武國束之高閣中的上百門養生功法,我已觀之,可沒有合我心意的,我想要一些比較罕見稀奇的養生功法,價錢不是問題。”
“養生功法?你要養生功法做什麼?那玩意也能練嗎?”林傲詫異的問道。
武國大皇就沒那麼多的疑,笑道:“小事一樁,我即刻吩咐下去,在武國境搜集養生功法。”
片刻后。
武國京都外。
兩道影一前一后飛掠而出。
林傲回過頭,躍躍試,全放的道:“此去大帝墓,不遠也不遠,說盡也不近,你我全力飛馳,不出三日,必能抵達。”
方平淡然,不就是想要和他比一下,誰先到達那大帝墓外嗎。
秉持著這種想法的林傲,三顆神通種子轉,外黃金鎖子甲咔嚓作響,疾掠如電,撕裂長空的飛向天地盡頭時,將云層都給劃破,其背后產生出的一圈圈氣浪,如音水泡般久經不散。
方平跟其后,任由其加速都無法拉開距離。
……
大玄有一十二州,武國位列人族三十三國六大國之一,疆土要比大玄遼闊十倍,州郡百余座,大帝墓就在武國北部的州。
此州土地廣袤,山川古跡繁多,可自古至今還沒出過什麼牽十方風云的頂尖造化,如同萬古以來的福緣造化,氣運靈機,都凝聚在了那一座大帝墓上,不出則以,一出就震了武國,席卷了人族三十三國。
一前一后追逐,還不到三天,只用了兩天時間就進到了州境的二人,放慢了速度,天地間鋪蓋著一不可名狀,不可描述的力量氣息,如一尊古老無上的存在,沉睡在無盡虛空深,屹立在這一方天地盡頭,得人不過氣,要頂禮拜。
“大帝墓出土后,州就塞滿了這大帝墓散溢出的氣息,對販夫走卒沒什麼沒有什麼,他們也覺不到。可對武者,強大的武者,特別是到了神通武圣境的武者,就有些威拘之意了,若是心中生出不敬之意,反抗之意,這迫就會愈演愈烈。”
林傲面目敬畏的提醒道。
方平肅然的著脊梁,一傲骨,堅韌如不周山,無形間對抗著冥冥之中橫而來的大帝墓氣息,正如林傲提醒的一樣。
他越是抵抗,越是掙扎,越是心中不服,那一威就越是強烈,要方平萌生出被整個世界針對,要被放逐到無盡虛空,要被磨滅水的覺。
覺察到他與大帝墓氣息對抗的林傲,目平靜。
他第一次來州時也是不服,也是桀驁,可在這橫世間一切,鋪滿一州山河的氣息迫下,最終拜服的低下了頭顱。
所以在他看來,他本不用過多的告誡,老話不是說嗎,年輕人不撞南墻不回頭,吃過苦頭也就曉得天高地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方平的完好無損,可那種要碎骨,要灰飛煙滅的痛苦,如洪水滔天的游在他全上下每一寸間,靈魂也是如此,意志也是如此,可又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只要心生敬畏,就可以得到解。
“今日要是一尊活生生的大帝站在此地,我方平自當頂禮拜,奉若神明,可只是一座大帝墓散溢出的腐朽之氣,也想要我俯首稱臣?”方平的攥著拳頭,意志前所未有的堅定,不肯低頭。
換句話說,這已經不是低不低頭的事了,關乎他的武道之心,武道意志!
強者在神通大前,可以忍辱生,可以禪定持戒,可以低眉順眼,可以任人呼來喝去,頤指氣使,可一旦踏足神通,武道大,那就要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唯我獨尊!
一座墳墓散發出的腐朽之氣,就算其埋葬著一尊大帝,方平也不會失了自己的武道之心!
念頭一起,天地寬!
方平的意志有了蛻變,識海中那一道神球若若現,蜷著軀,如嬰兒般的人形影,居然也是明亮清晰起來,四肢清晰可見,瑩白如玉,五還有點模糊,可也有鼻子有眼了,眼皮微微晃,竭力的想要睜開眼睛。
“怎麼回事?”
心想著方平吃到苦頭,就會和自己一樣,屈服于大帝墓氣息迫的林傲,沒看到方平臣服,卻從方平上到一種逆行伐天,掙桎梏的凌厲之氣。
“不想還沒進到那大帝墓,就有此收獲,這一趟沒白來啊。”
視著識海中的變化,方平長笑不已。
“王兄你這是……”
“念頭一起天地寬嘛,人生于世,和同塵,順其自然,上善若水,這些都沒有錯,可我要走的武道,是獨斷山河,惟我獨尊的煌煌大道。”
方平豪氣萬千,聲如洪雷的回道。
林傲若有所思,拱手道:“王兄一席話,醍醐灌頂,令人發醒。”
二人繼續趕路,深州。
半個時辰左右,一座周圍數千里都沒有人煙,沒有村莊城鎮的荒原,映到視野里來。
冥冥之中忽遠忽近,忽高忽低的飄來天哭地泣,萬族祭祀之聲,宛如一曲可歌可泣的葬歌,縈繞在人的心頭,要人悲從中來的看到了一位屹立在武道極巔,主宰山河的偉岸影,隕落,敗亡,湮滅的景象。
方平心有所,舉目投向九天外,就看到波瀾壯闊的云海上方,矗立著一座海洋漩渦般的空間門戶,直徑千丈,高懸于九天之巔,門后波嶙峋,偶爾可以看到其冰山一角的畫面:大墳如山,海滔天,白骨作舟,再往深,霧氣重重,難以窺探。
墳墓一般都在地底深,塵歸塵土歸土,落葉生,這大帝墓倒好,高懸于極天云海,前來這大帝墓的人,皆如紅塵間的螻蟻蚍蜉,貪婪的覬覦著天上的日月星輝。
此刻云頭上人影綽綽,聚集著不人,全都是神通武圣,可都是來看熱鬧的,只有兩方人馬值得注意,一方是十大魔宗的天尸宗,一方是六大國中的炎國。
兩方人馬涇渭分明,人數不算多,天尸宗一共來了七名神通武圣,氣機如出一轍的詭異森,煞氣騰騰,上還都帶著尸般的腐臭氣息,有老有,有男有。
炎國來了五名神通武圣,站在一艘火焰般熾盛,如玄金飛龍舟般恢弘龐大的飛舟上,四男一。
“天尸宗有天尸煉魔大法,并非煉化他人,而是煉化自,分為尸,活尸,銀尸,金尸五大層次,到了魔尸級別,不腐不壞,刀槍不,水火不侵,且力大無窮,帶有尸毒。再往上,天尸,所過之,赤地千里,伴隨著種種異象。”
“據說天尸宗開山祖師,一度要把自己煉神尸,可惜失敗了。這幾人全都將煉化到魔尸級別,一般神通,連他們防都破不開。”
林傲看向云頭上幾名天尸宗神通武圣,為方平講述著。
十大魔宗,九大玄宗,獨立于人族三十三國外,每一宗都有其長盛不衰,代代相傳的法門。
如武國皇室也有不止一門強大的傳承,可和十大魔宗,九大玄宗比起來,有著一段距離。
半日后,云起風涌,電閃雷鳴。
幾百里外的天空上,一艘巨大的飛宮,外有九彩祥云拱衛,下覆滄海湖泊,殿前臺階如玉石雕琢,一塵不染,霞萬縷。
“好大的陣仗。”
“星羅飛宮,這是大羅宗的出行坐輦。”
“九大玄宗,大羅宗傳承最為悠久,曾為九大玄宗之首,后來遭逢大變,實力大損,可千百年過去也緩過氣來了。”
“據聞大羅宗的傳承神“大羅神宮”,可以鎮武神巨頭,收攝三山五岳,待在其修煉也是一日千里,不生心魔。這星羅飛宮,就是模仿那大羅神宮而打造。”
云頭上的神通武圣們,議論紛紛,有敬畏者,也有神馳意往,唏噓慨者。
“大羅宗……”方平先前聽林傲說起過這一傳承,深不可測,底蘊漫長,這一次去到大帝墓的各方勢力神通武圣,最值得忌憚的一方,就有這大羅宗。
轉眼的功夫,巨大如仙宮金闕的星羅飛宮,到了近前,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出的剎那,一道道影出現在星羅飛宮門前的臺階上,五個人,都是年輕面孔,一個個神采飛揚,神俊朗,氣場強大。
方平掃了眼,沒有覺得哪一個能與他一較高下,大殿深必然還有厲害角沒有現。
但看大羅宗的到來,掀起的余波還沒有完全散盡,陸陸續續又有幾方人馬到來。
神宗!
黑魔宗!
青霄宮!
六大國之一的黎國。
真可謂是十方云集,風卷云涌。
神宗來的幾名神通武圣,穿華貴金袍的邪戾青年,神倨傲的環視著在場的神通武圣們,不經意間看到方平時,讓吸引住了目。
宋國邊境時,他與方平風云際會下的撞在了一起,看方平氣度不凡,神威凜凜,就誤以為方平來頭不小,主放下段搭話,想要與方平結,可得到的是冷漠與睥睨,惱怒下,他就想大打出手,可關鍵時刻收到了神宗發來的傳信符箓,才離去。
“王兄你識得此人?”
林傲若觀火的問道。
“途徑宋國時見過一面。”方平漠然的回道。
“神宗在十大魔宗屬于中游,有煉化他人武道歸己用的魔功。”林傲眼神犀利,一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模樣。
三天后。
周國,華國,虞國,相繼到場。
十大魔宗的獄山,森羅殿,無生教也都接踵而至,到達現場。
九大玄宗里的焚天宗,天岳宗,四象山也都來了。
要麼乘坐飛舟異,要麼坐在轎輦天車,出場方式誰也不服誰。
方平心想,他要不要也喚出金戈戰車,展示一下?主打的就是一個我方某人不弱于人!
可一想,還是算了。